“我現在有些後悔,沒有堅持一下,把趙亞寧引進到了巴塞羅那了。”
在更衣室裡,看着受傷的梅西,普約爾面對着隊友們,開口說話了。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梅西會傷到了呢?8分的差距,受傷的梅西,這是上帝要巴塞羅那認輸麼?
誰都沒有想到,就在比賽開始前,梅西,這個巴塞羅那的希望,突然受傷了。
“你的意思,是認爲這是我的錯誤了?”哈維馬上就擡起頭,看向了普約爾,“我承認我有錯誤,但是那是足球上的錯誤,這個賽季,是我們踢得不夠好,如果你罵我踢得不好,我認錯。但是轉會的時候,我做出的是正確的選擇:我們不需要一個人來和萊昂搶球權。”
“我沒有說是你的錯誤,你沒有錯誤。這種事情,本來就該是我說服你們,而不是我被你們說服的。”普約爾淡淡的把哈維的話壓了回去,“做出了錯誤決定的,是我,這是我的過錯。”
“沒有什麼錯不錯的,皇馬也不過是趁着我們打盹的時候,踢了幾場好球而已。怕什麼?我們肯定是能夠獲勝的。他們也就是現在跳腳一下,等我們的狀態調整好了,他們拿什麼和我們爭?”
巴爾德斯的話,讓普約爾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8分的差距,對於一個聯賽的爭冠球隊來說,簡直就是一塊壓在頭上的巨石。在這樣的重壓下,說什麼不過是打了個盹,這是對對手的輕蔑,也是對自己的不重視。
這哪裡是打盹?這麼大的分差,分明是睡死了,被人當成死豬宰了。
“或許,媒體的話是對的,他給我們展示的,不是一個強隊能夠有多強,而是一種新時代的踢法。”普約爾過了很久,纔開口說話,“這種踢法,在戰略上的意義,甚至超過了戰術上的:就是說,對陣比自己弱的球隊的時候,儘量少犯錯誤。用更好的虐菜的戰績,來彌補強強對話的不足——比如現在的皇馬,就算他們輸給我們又如何?那麼多的分差,我們追上太難了。”
“我不太喜歡他們的踢法。”哈維慢吞吞的說道,“但是我也承認,他們這麼踢確實很可怕。那個傢伙面對弱旅的時候,完全就是一個大殺器,他可以輕輕鬆鬆的把一切球隊全都碾壓過去,該拿的分一分都不丟,這樣的踢法,根本就是在逼着我們整個賽季都拼盡了全力和他們對抗,可是,如果把全部的體力都放在了聯賽上面,歐冠上我們就沒有足夠的體力了。有的時候,我覺得齊達內說的真的很對:足球踢到了一定境界,根本問題,根本就是個體力分配的問題。”
普約爾沒有說話,哈維這是往自己臉上貼金,其實,現在的巴薩,哪裡是留着力氣踢歐冠?根本是連聯賽都應付不過來。
皇馬財大氣粗,買人花的起錢,巴薩爲了和皇馬對抗,也就拼命買人。皇馬佛羅倫蒂諾六年,皇馬淨投入了2.72億,巴薩也達到了1.9億,而同期內,皇馬的收入,比巴薩多出來了2.44億。
想要球員實力相當,巴薩就得買大牌,雖然有着自己的青訓做貼補,可以少花點錢,但是這樣做,工資卻又高了,巴薩最高的時候,工資支出,佔到了全部支出的90%,同年的皇馬都只有84%,巴塞羅那是支撐不起這種挑費的,論陣容的厚度,他們和皇馬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趙亞寧跑不死,他的隊友們,總是會累的。可是皇馬可以靠着輪換來完成踢球,伊瓜因,馬塔,加戈,德拉雷德等人在替補席上對機會望眼欲穿。而巴薩呢?這個賽季,因爲窮的沒人用,他們都不得不把博洋提拔上來了。雖然對外可以說是天賦無雙,遠超梅西,不世出的天才接連往外蹦——但是其真實實力如何,誰不清楚?巴塞羅那有苦自知,沒有厚度,怎麼拼聯賽?
“有的時候,我真的覺得,要是我們現在還是50年代,那就好了。”
伊涅斯塔的話,讓普約爾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50年代的時候,足球還沒有禁止使用興奮劑的規定,因此,那個年代,用興奮劑不是很大的事情。德國人著名的伯爾尼奇蹟,事後,他們就都承認比賽中使用了興奮劑——可是承認也無所謂,那個年代,那本來就不算是犯規,在50年代,足球不禁止使用興奮劑。
看到普約爾皺眉,伊涅斯塔自知失言,也低下了頭,他也就是說說而已。
“報紙上說,趙亞寧把足球帶入了新的時代——可是,這樣的時代,根本就沒有辦法達成。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那個怪物,有幾個人能夠做到踢那麼多比賽都不累?這根本就是超乎了人類的做法。”
對於報紙上說的,趙亞寧把足球帶入了新的時代的說法,巴塞羅那球員們,一方面不得不承認,另外一方面,卻也有些不服:在他們看來,這樣的榮譽,應該歸於巴塞羅那,怎麼會是別人的?因此,對那些說法,他們也是不認可的。
“實際上,國際米蘭,曼聯的做法,似乎,也有些像皇馬呢。”
埃託奧在一旁,突然開口了。
國際米蘭的做法,靠着的,是伊布的發揮。曼聯靠着的是小小羅。他們的做法也都有了這樣的雛形,但是,還都不如趙亞寧走的遠。
“他也不過是搶先一步罷了。”
“有的時候,搶先了一步就是所有了。”普約爾開口說道,“我去問過克魯伊夫先生,他也承認趙亞寧的偉大,但是他說了一段話:戰術的作用就在於限制天才,既然出現了不世出的天才,我們就應該用不世出的戰術去對付,而不是怨天尤人。”
這話讓所有人眼前一亮,可是,一個問題卻也一樣突出:所謂的不世出的戰術,是什麼?
他們不知道,也沒有人想過,要去問問裡傑卡爾德。裡傑卡爾德臨場不錯,人也和氣,但是戰術這麼高深的問題,大家可不準備找他。
“難道,就沒有能夠打敗那個傢伙的辦法麼?”埃託奧不服氣的說到。
“要是有,我們早幾年早就用了,至於年年被他虐待麼?”埃德米爾森無奈的答應道。
“有倒是有……”哈維想着什麼,“你們最近誰關注我們的青訓隊的比賽了?”
“你說的是拉瑪西亞?”普約爾反問道,“佩普指教下,似乎有了些變化,但是我記得,好像不少媒體都說,我們的球隊踢得是雨刷足球,就是在後場刷來刷去,似乎不往前面傳……我看過幾場,覺得他們說的不錯。”
“媒體的話,有能信的麼?”哈維搖搖頭,“我就挺喜歡他們的踢法,雨刷也好,倒腳也好,但是至少,球權在我們腳下。”
“不能進攻的球權有什麼用?”埃託奧反問道。
“如果球權在我們腳下,我們不進攻,那麼,我們的跑動就可以減少。”哈維開口說道,“而對方如果想要進攻的話,就必須來我們腳下搶球,前場球員的反搶,是極爲消耗體力的,這樣此消彼長,我們的體力,就要比對手好得多了。如果把這樣的戰術應用在聯賽中,我們就可以少消耗體力,這樣,我們就可以和那個傢伙一樣隨時保持狀態,我們就可以在體能和狀態上不落下風了。”
“而如果說,我們再配以一定的戰術,下半場反擊的話……”巴爾德斯拍了一下頭,“這個戰術,聽上去不錯。”
“可是,這種踢法,聽起來,似乎也不算是進攻足球吧。”普約爾遲疑了一下,纔開口說話,“我們靠着我們的傳球技術,保存體力,消耗對方的體力,把對方的體力消耗光了,我們再控球殺上——聽起來,倒是和某種防守反擊的思想接近了,不像是我們的足球理念。”
“我們的足球理念是什麼?傳球,技術,進攻。”哈維回答道,“我們沒有擺鐵桶陣,沒有死守不出,我們的被動防守,靠的是我們的出色的傳接球技術——這樣的技術,別的球隊,想玩還玩不出來呢,這是我們巴塞羅那最爲獨特的優勢,靠着技術優勢踢球,怎麼會是防守足球?”
“你說的是技術,我說的是理念。”普約爾搖了搖頭。
“理念有什麼重大的意義嗎?要我說,能贏球就是好的。”埃託奧開口說道。
哈維皺了皺眉頭,但是卻沒有反駁他,而是朝着普約爾說話了,“充分利用技術上的優勢,我們才能夠踢出來自己需要的足球風格。後場傳遞,看似簡單,但是卻是建立在技術的基礎上的,這就是進攻足球。靠着消耗對手體力,然後來擊敗對手——我們對弱旅的時候這樣踢,是爲了節省體力,有什麼不對的?到了對陣強隊的時候,這樣的踢法不一定有用,我們也不一定會用。”
“防守足球總是帶來成績,所以他像是毒品一樣,一旦沾染,就很難擺脫了。”普約爾反對到,“我不喜歡這樣的足球理念,我認爲,這樣的理念不好。”
“佩普和我的理念一致。”哈維堅持道。
普約爾沉默了,對球隊的元老,他還是足夠尊重的,但是,這個理念,他還是認爲不夠好。
“佩普的指揮,不止是後場倒腳,還有些其他的東西。”梅西在一旁,小聲地開口了。看到了隊友們的眼光掃了過來,他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球的時候,有一種感覺——佩普的戰術,是很好的,我們如果使用,還可以更進一步。但是我說不清楚爲什麼好,戰術的問題,我不懂,佩普的戰術,我只知道不止是後場倒腳,似乎,還有些其他的需要注意。”
哈維沒有說話,他知道,有的時候,這種感覺很致命。梅西是個天才,天才們在看着一個戰術的時候,有的時候,確實是會產生那種感覺的:說不上來哪裡好,但是就是喜歡,說不上來哪裡差,但是就是確信自己可以輕鬆破掉。
普約爾也沉默了,他也知道梅西的天賦如何。在他看來,和對面的趙亞寧一樣,梅西是超越了整個足球界的天才,他也支持哈維的話,讓普約爾說不出來什麼了。
“實際上,沒有什麼可爭的。這次對上皇馬,試一試不就行了?上半場比賽,我們試試,如果不行,下半場比賽我們再按照正常踢法踢球就是了。”亨利站起來打着圓場,“試試總沒有壞處,而且,我們不必擔心失敗——誰的球隊裡面能夠像我們這樣,討論的不是跑車,女人,賺錢,代言,而是足球技術的發展,足球技術的進步?我們的做法,就決定了我們必然是比所有人都好的那一個。這樣的氛圍,是冠軍球隊的氛圍。”
“可是,我們依然沒有辦法,對付那個怪物在聯賽裡面的變態打法。”哈維說道,“被一個怪物逼得一個豪門關起門來討論如何對付他,已經夠丟人了。”
“這沒有什麼丟人的,辦法總是有的。天才和戰術,是促進足球螺旋上升的前進動力。趙亞寧是個天才,但是我們有更好的戰術的話,就可以擊敗他。就讓我們看看吧,到底誰趙亞寧更加天才,還是佩普的戰術更偉大!”
ps:天才和戰術的螺旋上升,是足球的規律。個人認爲,如果想反映主角的強大,他的敵人,應該是某個戰術,而不是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