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賽踢得真窩囊!”
主場1:1戰平了勒阿弗爾之後,隊長久利終於忍不住在更衣室裡發了飆,“五連平了,我們怎麼搞的!”
色當,歐塞爾,里爾,波爾多,再加上一個勒阿弗爾……一撥氣勢如虹五連平,讓摩納哥直接從榜首位置,跌倒了第四名。更讓他們不滿的是,在他們前面的,巴黎,里昂,馬賽都是強隊,看不到任何一個有突然下滑的趨勢。
“這場比賽是我的責任……”趙亞寧站了起來,“是我不該犯規的。”
“你沒有任何責任,那個球你不攔着他,他也一樣進了,我對撲救單刀沒什麼把握。”羅馬說道,“那都是裁判的錯誤,他太業餘了,什麼判罰水平。”
趙亞寧知道羅馬是想幫他減輕壓力,但是他心裡很清楚,那個動作自己確實是犯了規的,自己沒什麼可辯解的,更不能因爲裁判水平就不把這當回事。
而且更讓趙亞寧愧疚的,是他覺得這件事情很可能和他的卡片有關。如果因爲國家隊的事情拖累了隊友們,他也覺得過意不去。
“是我的責任……”
“本來也不該你去防守的。”斯奎拉奇按住了他,“這是我們站位太靠前了,被打了反擊的原因,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不是那樣的……趙亞寧想解釋,可是又解釋不了。
“我倒是覺得不全是壞事。”
更衣室的門口,德尚靠着門站着,參與者球員們的討論,雖然平時德尚在球隊裡非常嚴厲,不過這段時間,他也是越來越貼近球員了。經過了半個賽季的管理,球員們現在已經都知道自覺遵守紀律了,不會再有不好管理的情況,現在的德尚,更多的是希望和球員們做好溝通。
“我們雖然五場沒贏了,但是我們也沒有輸。就算我們沒有踢出來氣勢,至少我們踢出來韌性了。連續遭逢強敵都沒有打倒我們,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德尚的話也是不無道理的,只是聽起來還是很彆扭。雖然平局確實沒有壞到極點,但是怎麼樣也不能說是好事。
“這一段時間以來,我們爆發了不少問題……戰術上的失誤在我,而一些比賽中的具體失誤是你們的,當然,裁判賽程什麼的也有問題,但是那些不歸我管……我們誰都別試圖逃避責任,認真一點面對這件事情,我們才能夠有所轉機。現在纔剛剛是上半個賽季,問題早早暴露出來,不是壞事。”
德尚說着,停頓了一下,“而且我很高興的是,比賽沒有獲勝,回到更衣室裡之後,大家忙着做的不是推卸責任,而是主動承擔責任。這讓我非常高興。足球是男人的運動,而什麼是男人?下黑腳的暴力狂可不算是男人,真正的男人,指的是那些有擔當,有勇氣的人。你們都是男人,沒有推卸責任的混蛋,這很好,我很滿意。”
一連說了三遍滿意,德尚才止住了口,看看大家的反應後,他擡起了頭,“雖然我們五連平了,很可怕,但是我們有一羣真正的男子漢在踢球,那我們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男子漢,就是要在這種時候逆轉乾坤的人!”
德尚想了想,提出了問題。
“我們隊伍裡面,沒有人故意不好好踢球吧?”
“當然沒有。”久利馬上就做出了回答。
“沒有人光顧着自己發揮,忽略整體吧?”
“當然沒有。”農達也接了口。
“那麼,沒有人認爲,我們的實力僅此而已吧?”
當然不。
“那麼,我們就還有希望。”德尚挑起了眉頭,“自信,團結,全力以赴,我們就是不可戰勝的。”
“可是我們已經五連平了。”斯奎拉奇嘟囔了一句。
“如果我們足夠團結,足夠自信,那麼我們的問題就只有一個了,不夠努力。”
德尚掃視了一羣衆人,“告訴我,你們當中有誰認爲,我們贏不下來就是因爲熱羅姆受傷,喬伊離隊?”
幾乎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那麼你們有誰想過,我們在缺少人手的時候該怎麼辦?”
舉起的手稀稀落落的全落下了。
“你們誰在輸球之後,考慮過這和自己的發揮有關,認爲自己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比賽的狀況的?”
這一次,只有久利舉着手。
“知道爲什麼他是隊長了嗎?”德尚又看了一圈衆人,“我們這個賽季已經開始了很久了,誰能告訴大家,這個賽季,自己最大的進步是什麼?你們每個人在訓練的時候,是否真的用心了,考慮過把每一個戰術細節發揮到極致?”
沒有人吭聲了。
“都沒有。球隊失去了兩個重要的球員,實力會遭受損失。當然如此,我也這樣認爲。但是,在實力受損的時候,應該怎麼做?抱怨運氣?那是球迷的事情……指望戰術?那是教練的事情。而你們應該想的,是如果通過你們自己的努力,改變球隊的現狀,如何用你們的改變,促成球隊的改變。”
“你們很自信,是因爲我們曾經一度是聯賽第一。但是那不過是暫時的而已。自信是好事,但是你們是不是忘了,早在古希臘時代就有人提起過,和奧林匹克精神一樣應該被每一個運動員銘記在心的一句話:認識你自己!”
“比賽輸了,在這裡怨天尤人,有什麼用?責怪裁判,算什麼本事?要是你們踢得更好一點的話,怕什麼!我帶着法國隊踢2000年歐洲盃的時候,散着步都能贏下來!你們實力不行,怨得了誰!”
更衣室裡,德尚大聲的咆哮着。
誰說德尚心裡不着急的?但是他怎麼能夠展現出來?他是教練,處變不驚是必須的事情。但是當球隊的這種低迷變成了常態之後,他就得想辦法扭轉了。
他指望着趙亞寧的迴歸是一劑強心劑,讓球隊能夠扭轉過來狀態,但是趙亞寧畢竟不是神仙,他也迴天無力,那麼德尚也只能選擇自己來做這件事情,用他自己的辦法來讓球隊獲得進步。
他們會進步的,德尚看着更衣室,心裡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我選擇的球員,都是職業素養出色的球員,他們不會因爲責備而憤怒,也不會因爲發揮不佳而喪失鬥志,在我指出來他們的問題之後,他們會更加努力的踢球的。
只有那樣的球員,纔是能夠獲勝的球員。
“現在唯一讓我欣慰的是,你們下面的比賽中還有機會改正,因爲你們是男人,不是推卸責任的軟蛋慫包。不成熟,,不穩重,是每個男孩變成男人之前的必然階段,但是你們會成長,因爲你們沒有丟掉你們應該有的骨氣和硬度。只要有這些,我們就能翻盤。”
翻盤?這讓球員們全都面面相覷了。五連平之後,積分已經滑落到了第四位,和榜首的巴黎已經拉開了十分的差距,在賽季過半的時候就已經有這麼大的差距,怎麼可能翻盤?
“聽着,孩子們,我們下面還有機會。”
德尚擡起頭,看着球員們,神色少有的認真。“下面的一個月,就是我們翻盤的時機:齋月來了。”
齋月的到來,是德尚能夠依賴的最重要的籌碼。因爲每年的齋月對於法甲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衝擊。它對於法甲球隊都有着不下於非洲杯的影響,這種衝擊力,讓德尚對於翻盤還可以期待。
法國在二戰以後一度勞動力嚴重不足,不得不從非洲大量引進勞動力,這使得原本在非洲的穆斯林大量涌入法國,迅速的改變了法國的人口構成。而到了21世紀,法國70%以上的人口都是穆斯林,已經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移民國家了。
在這種大環境下,法國足球的構成人口,也主要都是穆斯林了。法國經常自稱,法國的足球是紅白藍三色的,其中白色指歐洲白種人,藍色指柏柏爾人,而紅色則是指黑人球員。而在這三色裡面,柏柏爾人和黑人,大部分都是穆斯林。
而大量的穆斯林球員充斥聯賽,自然聯賽也就會受到封齋的影響。每年一到了齋月,法甲各大球隊全都哀鴻遍野,無論是誰,面對着球隊裡面一片餓肚皮的傢伙都不可能高興得起來。
在齋月裡面,穆斯林是不允許在太陽落山前吃喝的。雖然很多人爲他們找理由,說是比賽中的球員也算是戰士,戰士是可以不封齋的,而這種說法導致了在法國一直都有着很激烈的爭論,體育運動到底算是娛樂還是戰爭沒有定論,而這樣的歪理,在很多宗教人士那裡講不通,他們不認同,信徒們就不敢違背戒律。穆斯林是很固執的,而宗教的問題是不能協商的,很多球員心裡不認同踢球是戰爭,他們就會不顧一切的封齋。而就算那些不封齋的穆斯林,也會因爲在齋月裡飲食,而背上巨大的心理負擔和社會輿論的壓力——這種壓力之大,甚至超過了體能問題,是齋月裡面威脅最大的事情之一。
而爲了讓球員們好過一些,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球隊的訓練量就會大幅下降。而比賽當中,球員們的跑動也會大幅減少。畢竟齋月一來,大家的體力都跟不上,跑動多不起來,這種時候再強調多做跑動,球員們就要發瘋了。
“而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
摩納哥也有不少的穆斯林。埃弗拉,阿比達爾,西塞,普爾紹,農達,都是穆斯林。但是比起其他球隊來,他們已經是比較沾光的了。拋開了穆斯林,摩納哥也能組建起來一支差不離的球隊,這是很難得的了。德尚從入主摩納哥的時候,在引援問題上就十分注意,他的球隊裡面沒有太多的非洲球員,這是摩納哥的一個巨大的優勢。
而且摩納哥的幾個穆斯林也沒有狂熱的堅持封齋的,雖然齋時期也會減小訓練量,但是基本的訓練還可以正常維持,這也讓他們佔了不少便宜。
相反,同樣作爲爭冠球隊的里昂吃虧就很大:他們的主力後腰穆罕默德·迪亞拉就是一個很虔誠的穆斯林,到了齋月的時候,就要堅持封齋,這種行爲,讓他的活動範圍急劇減小。里昂的防守體系也會遭到極大的破壞。
而同樣的道理,巴黎,馬賽等球隊也會受到衝擊,
“能不能把握住機會,就全看你們的了。”
德尚指出來的希望,讓所有人都擡起了頭,這樣的機會,確實值得他們拼搏一把。
“不過在那之前,你們得考慮清楚了一件事情:你們應該爲球隊的勝利作出怎樣的改變?”德尚看着他們,聲音變得生硬了起來,“在此之前,你們所有人都不得上場比賽。下一場對陣尼斯的比賽,你們,全體禁賽。”
“對陣尼斯是德比……”久利輕聲說道。
“你們的未來,比德比更重要。”德尚迴應了他的話,“你們纔是球隊的希望所在。”
“摩納哥還是沒有輸球嗎?”看着最新的比賽信息,奧拉斯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嘆息,“這些傢伙真不讓人省心啊。”
“米歇爾,你不必擔心什麼,我堅信里昂是不可戰勝的。”在他的身旁,兩隊的特別顧問拉孔貝接了話。
“貝爾納,我們愛足球,不就是因爲它的不可預測嗎?”奧拉斯沒有正面反駁他,但是還是表示了自己的不同意見,“我不認爲摩納哥是可以輕視的敵人,無論是珀蒂,還是德尚,亦或是久利,全都不是可以輕忽的對手。”
珀蒂教練在法甲有着極爲厚重的名聲,這是他當年爲溫格做助教時期就留下來的名聲。而德尚是法國隊歷史上最偉大的隊長,就算退役了,也沒餘人敢於輕視他。至於久利,這個當年追隨蒂加納離開里昂的矮個子球員,已經是整個法國一流的球員了。
奧拉斯看待足球,更多的時候不是從足球本身出發,而是從看人出發。他堅信足球運動既然是人來踢,那麼人本身就比足球更重要。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麼壞點子削弱對手了?”看到了奧拉斯的沉思,拉孔貝忍不住開了口,“沒有必要,真的沒有必要,我們的實力很強勁,這種時候要做的就是打好每一場比賽,沒有必要去琢磨歪點子。”
“不,我沒有琢磨歪點子,我在想着如何讓自己的球隊變強呢。”奧拉斯笑了起來。他無意去招惹拉孔貝,說話的時候,從來都對這位法甲元老禮讓有加。
雖然他從心裡不認同拉孔貝的看法。足球是圓的,不一定實力強的就一定能贏。想要獲得最終的勝利,除了實力之外,也總得考慮一些盤外招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讓球隊變強,就按照勒岡教練說的引援。”拉孔貝開口說道,“馬盧達,德羅巴,埃辛……我們需要這些球員。”
“得一步步來嘛,我們不能太着急了,”奧拉斯搖搖頭,“下個賽季,我會把埃辛買過來的。”
這話讓拉孔貝立即喜形於色,“真的那樣的話,我們的防守會上升一個臺階的。”
“也不盡然,埃辛也是穆斯林,我可不想看到中場兩個餓鬼踢球。”奧拉斯說到這個的時候就感覺心煩,“迪亞拉還是拒絕在日落前飲食?”
“是的,他執行教規非常嚴格。”拉孔貝猶豫了一下才開口,“而且,現在戈武也申請減小訓練量了。”
這可是這些年來沒有過的事情。西德尼·戈武從入隊以來,就從來都是球隊最辛勤的一個啊。
“爲什麼啊?”奧拉斯怒極反笑了,“那個酒鬼總不會突然想起來遵守教規了吧?教規可是規定不許喝酒的,他戒得了嗎?”
“米歇爾,你要求的太過分了。”這一次,拉孔貝沒有和他站在一起,“宗教的事情,不能那麼簡單的對待。西德尼認識到了自己在宗教方面的問題,想要尋求進步,我們是不應該阻止他的。”
奧拉斯挑挑眉毛,沒有說話。雖然他不同意拉孔貝的說法,但是他也知道,事情涉及到了宗教,就不能不謹慎對待。
雖然全世界的足球界場面上的人物都會說足球無關政治之類的話,但是誰都知道那就是一句屁話。從當年操縱抽籤避開政治衝突國家比賽開始,足球界就沒有避開過政治問題。法國的民族宗教一直都是重大問題,是不容忽略的事情,法國足球界也不敢對這個問題有任何的輕視。在法國青年隊,甚至有過移民地區指標分配的醜聞:法國青年隊的名額,是依照中非幾個,東非幾個,柏柏爾人幾個,原住民幾個分配的。這樣的環境下,要說誰敢忽略宗教問題,那纔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呢。
“真是傷腦筋……”奧拉斯搖了半天頭,“這些傢伙,怎麼就這麼倔強呢?”
但是奧拉斯嘴上罵着,心裡還是知道自己爲什麼要用他們的。畢竟和其他人比起來,穆斯林們的職業素養是人所不能及的。
總有些人會認爲,非洲人出身貧苦,所以有了錢之後就會放縱自己。或者是認爲,非洲人都是文化水平低的地區來的人,頭腦就一定都很差。這種根深蒂固的種族思維在足球界很有市場,雖然這種說法,幾乎一點根據都沒有。
非洲人出身貧苦不假,但是有了錢之後放縱自己的卻不多。放縱自己的球員,還是大部分以南美人和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爲主,與其說是他們的暴富讓他們沉淪,還不如說是拉丁文化圈的思維造成的。而非洲的球員有了錢以後,卻因爲家鄉貧窮,自己又是親戚朋友衆多,不得不資助他們,因此,大部分人都把錢用在家鄉了。
以最有名的兩個人爲例,小羅有了錢,開始四處玩,而埃託奧有了錢,在家鄉建立了自己的青訓學校:和南美人相比,非洲人的職業素養好多了。雖然出身貧苦,雖然沒有文化,但是他們並不是南美洲那些只知道玩耍的人。從維阿,到埃託奧,再到亞亞圖雷,非洲人的職業素養一直都是值得稱道的。
非洲出身的足球運動員,極少有不自律的。因爲穆斯林信仰的嚴格,讓他們的生活比起一般人來更爲規律,很多南美球員的毛病,在他們身上不會出現。穆斯林不許紋身,不許擺弄頭型,飲食更有規律,這些對別人來說是嚴格要求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反而是很簡單的事情。正是因爲如此,他們纔會受到青睞。好管理,聽管教的球員總是被喜愛的。
既然受到了宗教的好處,就總的承擔宗教的麻煩:任何事物都有兩重性,不能只看一面。
思索了良久,奧拉斯纔再次露出笑臉,“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貝爾納,明天讓球隊進行一次體檢,而在體檢中,我希望出現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意外:我希望在迪亞拉的胳膊上出現一道小小的劃傷傷口。”
“米歇爾!”拉孔貝的臉色頓時變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穆斯林的教義規定,封齋期間不許吃任何東西,但是如果說是病人的話,那就可以不遵守這一條了。迪亞拉封齋,造成的問題是他的體力不足,但是如果他受了一點小傷的話,他就反而可以吃喝,不影響訓練和比賽。尤其是胳膊上的劃傷,這對比賽一點影響都沒有。
但是這樣做,某種意義上也是在向穆斯林挑釁。拉孔貝和穆斯林接觸多了,深知穆斯林的可怕的執拗,這種事情,可是做不得的。
“我可沒有說什麼更多的東西,我就是說,讓他不小心受一些傷。如果他認爲有必要的話,可以在受傷之後繼續封齋啊,我不反對的。”奧拉斯笑了起來,“我只是給他展示一個可能性而已。如果他真的是非常執着的穆斯林,大可以不理會這種事情,繼續他的做法。”
可是你已經給了他作惡的藉口……把一瓶毒藥遞到一個快渴死的人手,讓他自行決定,這種事情,可不是善良的人會做的。
“他不會這麼做的。”拉孔貝嘟囔道,“而且你這樣做,會招來穆斯林的圍攻的。”
“前提是迪亞拉檢舉我,他會麼?我看過穆斯林的教義,”奧拉斯說着自己的看法,“他們的教義規定的很明白,在被騙的情況下,吃下不該吃的東西是不違反教義的。那麼,我就騙他一次好了,讓他繼續去做他的好人就是了。”
你不是在騙他,你是在給他一個順水推舟違背教義的機會……拉孔貝心裡泛起一陣寒意,這種事情,是連神明都要欺騙麼?
拉孔貝搖了搖頭,實在有些感慨,“米歇爾,你是個惡棍。”
“我是壞孩子。”奧拉斯笑了起來。
里昂的外號叫做孩子,而他們最大的球迷組織,也是壞孩子組織。奧拉斯這話,像是認罪,但是更多的,卻不過是一句調侃。
拉孔貝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是的,奧拉斯是個壞蛋。但是,他卻是里昂的壞蛋。如果沒有他,說不定現在里昂是什麼樣子的,在八十年代的時候,里昂可是淪落到了乙級的。是奧拉斯持續的努力讓里昂有了今天。
對於這樣的一個主席有什麼好指責的呢?他在里昂最落魄的時候投資,十幾年的時間裡一直堅持爲里昂注入資金。他建立了里昂的青訓基地,確立了里昂的強隊地位,還憑藉自己的人脈和影響力,把一次聯賽冠軍都沒有的里昂送入了g14.他確實是個壞人,但是對於里昂來說,他是個絕對的英雄。
而拉孔貝自己更是無法指責他什麼。雖然奧拉斯把他稱之爲球隊的名宿,但是實際上,拉孔貝不止效力過里昂。雖然里昂歷史上的最高成就:一次法國杯,是在他的帶領下拿到的,但是對於拉孔貝來說,他的職業生涯的高峰,還是在聖埃蒂安拿到的。
把一個效力過德比死敵的人請回來,讓他擔任球隊的要職,甚至在他當教練連續失敗的時候還讓他留任球隊的顧問——奧拉斯對他的這種信賴和賞識,讓拉孔貝無法說出任何對他的不滿。
或許他確實是着目的的,但是那又如何?至少他對得起拉孔貝,拉孔貝就不會去管他對別人的那些壞心眼了。至於爲他背起那些罵名又如何?這樣做還不是爲了里昂?拉孔貝很清楚,這些邪惡的手段,如果是奧拉斯來實行,那肯定是千夫所指,但是如果是他來執行,那誰都不會說什麼。
足球圈子就是這麼奇怪,他們的排外性太強烈了。在這種情況下,有個肯掏錢,又肯隱藏在幕後的老闆,實在是球隊的幸事。
“真希望這樣的日子能夠長久一些。”拉孔貝心裡轉過一個念頭,“最好年年歲歲,永如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