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些防隅軍居然不顧一切的硬闖,明教把守兩人勃然色變,幾乎同時腰間長劍“嗆啷”出鞘,熠熠劍鋒在火光的照耀下說不出的滲人。
領軍的成事非沒有半點畏懼,反倒沉聲下令:“諸君聽令,繼續前衝,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見狀,明教把守兩人頓時有些猶豫了。
這些防隅軍雖然非是朝廷軍隊,然好歹也是代表朝廷負責滅火之事,若此刻與他們動手,必定會激起極大的波瀾,甚至會惹來官府,到時候暴露行蹤就得不償失了。
在沒有得到堂主的命令之前,他們實在不敢就這麼恣意動手。
況且人家乃是上樓滅火的,相信也非故意闖入吧?
也就這麼猶豫的功夫,成事非等人已經衝到了樓梯口,三兩下功夫就將把守的明教妖人擒拿,緊接着一併衝入了樓道之內。
房內,易左使正在窗櫺前觀察樓下的動靜,突聞樓道中腳步咚咚,不由爲之色變,剛轉過身來,正巧見王堂主疾步而出,連忙沉聲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王堂主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對着易左使言道:“左使,剛纔把守樓梯口的兄弟一個不慎,讓防隅軍闖上來了。”
“什麼?”易左使勃然色變,怒聲道,“本使不是反覆交代過你,嚴密把守不得讓任何人上樓麼?”
王堂主苦笑道:“剛纔吾等已經拒絕防隅軍上樓,只是他們救火心切,不顧一切硬闖,兄弟們擔心這樣會與官府起衝突,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能讓他們入內了。”
易左使怔然半響,卻是無奈一嘆。
的確,防隅軍上樓救火乃是天經地義,再行阻攔只怕會引起懷疑,於是乎他正容言道:“既然如此,那就吩咐兄弟們全都下樓去,對了,令人一定要看好陸若萱,知道麼?”
王堂主點頭道:“是,屬下立即親自前去負責看押,左使大人放心便是。”
然而還未待王堂主走到陸若萱門前,整個五樓都已經被突然進入的防隅軍攪亂成了一團。
這些人上來之後大呼小叫,踹門進屋,弄得明教妖人們又驚又怒,又是無可奈何。
好在王堂主及時下達了下樓之令,明教教徒們這才鬧哄哄的下樓而去。
待好不容易有所空閒,王堂主飛步趕到陸若萱居住的屋子前,卻見剛纔奉命看押陸若萱的侍女正在裡面急得團團亂轉,卻是不見陸若萱的人影。
王堂主嚇了一跳,連忙問道:“陸若萱去了何處?”
那侍女臉都已經白了,顫聲回答道:“堂主,剛纔一片忙亂,屬下一不留神就不見了陸若萱的影子,興許已經跟着那些救人的防隅軍下樓去了!”
聞言,王堂主雙目一瞪,隨即怒道:“混賬,不是讓你看好她麼?爲何人卻是不見了?”
侍女委屈言道:“剛纔那些防隅軍如狼似虎的衝了進來,奴婢想要阻攔卻是沒辦法。”
王堂主氣道:“好了,現在說這些也是無用,速速下樓將陸若萱找回來,若是找不到,唯你是問!”
此際,在着火的客棧三樓,陸若萱已經被成事非帶到了一座房間面前,後者輕笑言道:“陸姑娘,崔大人正在裡面等你。”
“崔大人?!”陸若萱瞪大美目望着成事非,一時之間竟沒有反映過來。
成事非正容言道:“陸姑娘有所不知,這場大火可是崔大人的妙計,目的呢就是爲了見姑娘你一面。”
陸若萱這才明白,激動不已得言道:“原來這位英雄竟是崔大人的人,多謝了。”剛要進門,卻又想起一事,遲疑問道,“然這場大火會不會……”
成事非知道她想要問什麼,搖手笑道:“姑娘放心,雖是三樓起火,然火勢卻可以控制,燒不到這裡來的,不過明教那裡卻瞞不了多久,還請姑娘速見速談。”
陸若萱點點頭,連忙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內未曾點燈,在樓下火把的照耀下顯得忽明忽暗的,倒也視線清晰。
可見崔文卿正坐在窗前的桌子前品着香茗,其悠閒之態與樓裡樓外的忙碌之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在他身後還站在一人,正是那位姿容絕色的女護衛寧貞。
見到陸若萱,崔文卿放下茶盞好整以暇的招手道:“吳姑娘來了,請坐也!”
陸若萱愣了愣,連忙上前落座,見到崔文卿望着自己的目光充滿了探究,不由問道:“上次我給大人你寫的那個陸字,你不明白麼?”
崔文卿笑道:“姑娘給的提示雖則讓人一頭霧水,然好在在下此行對於陸字倒是記憶猶新,所以猜到並不算困難,也不知道現在我應該喚你作吳姑娘還是陸姑娘?”
聞言,陸若萱心知他已經明白了一切,頓露激動之色,言道:“吳柔萱只是小女子無奈的化名而已,自是陸姑娘爲妥,崔大人,多謝你能夠前來救我。”
崔文卿搖手笑道:“此舉非是救你,而是爲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咱們事不宜遲也不多作寒暄,我問你幾個問題,還請你如實回答我。”
“好,大人請問!”陸若萱連忙露出了正色。
“第一個問題,江東陸氏是否與明教存在長期勾結?!”崔文卿所問的第一個問題便咄咄逼人。
陸若萱搖頭言道:“崔大人,在江東的時候,陸氏與明教素無來往,只因異地搬遷前來北地四州的時候,明教易左使爲我幼弟陸令之治療瘋癲之症,這才熟悉,開始我不知深淺,還以爲易左使是好人,從而被他利用幼弟疾病以及陸氏全族人性命威脅,不得已作了很多違心之事,在隩州之時與大人你做對,正是易左使的意思。”
聽罷陸若萱的解釋,崔文卿輕輕頷首,這一問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江東陸氏的立場,其實他也不相信一個傳承了千年的大家族會與明教亂黨狼狽爲奸,看來這一切都是陸若瑄受其脅迫之故。
“那第二個問題,明教讓你以吳柔萱之名接近於我,究竟意欲何爲?”
“崔大人,關於這一點小女子也所知不多,唯一知道的,是明教並沒有取大人性命的想法,他們想做的,是生擒活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