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血雲幡又安靜下來,蘭竹才意識到這裡好像只有她一個人聽到血雲幡說話,可不是說包大人能通鬼神嗎?爲什麼他也聽不到?蘭竹正疑惑間,了空大師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這血雲幡見血着身,不將那人的精血吸盡是不會罷休的。展大人爲了救搶幡的蒙面女子,不惜割傷了自己。血雲幡聞到血氣將他緊縛其中,只是不知展大人有何神通,竟然能剋制血雲幡,而且他那隻被吸盡了精血的手竟會自動復原。”見血雲幡如此忌怕包大人,了空也安下心來,也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知道展昭是因爲蘭竹的相助才無大礙,可聽了了空大師的描述,包拯也聞到了其中的血腥,他不禁問道:“血雲幡如此歹毒,大師爲何不將它毀去?”
了空聽了包拯的疑問,搖頭道:“這血雲幡是別人之物,貧僧答應了要將此物還與他的後人。這血雲幡是處於正邪之間的神物,殺一人又能救一人。不過將血雲幡的魔性盡除後,此幡便不會再吸食人血了。”
見了空大師沒有繼續說下去,包拯知道他不好開口,便繼續追問道:“如何才能消除它的魔性?”
了空面露難色道:“便是包大人的血。”
“包大人……”蘭竹聽着了空大師和包大人的對話,出聲打斷道。
包拯看看展昭的腰帶下只露出一個頭來蘭竹,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見包大人點頭,蘭竹立即道:“包大人,我知道一些關於血雲幡的事情。剛纔來搶血雲幡的女的,女子,叫彩雲。她是爲了救她弟弟,不對,那個不是她親弟弟,而是收養了她的人的兒子,那個收養了彩雲的人其實又是她的殺父仇人,咦,好像也不是……這個先不提,這血雲幡其實是彩雲家的,還有這個小和尚纔是彩雲的親弟弟,而了空大師……呃,好像他纔是殺了彩雲父親的人。”
蘭竹說完撓撓頭髮,然後心虛的看向包大人:“包大人,您聽懂了嗎?”這劇情實在是太繞了,她現在也記不全了,她只知道,彩雲爲了報仇殺了很多人,還爲展大人殺了人,到最後……還傷了展大人的心,那個要將自己的血滴在他的心頭的女子。
包拯聽了蘭竹的話星眸微闔,一語雙關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蘭竹聽了不假思索的道:“當然是看電視看的了。”
了空聽了包大人的問話,又嘆了口氣道:“不瞞包大人,這血雲幡其實是常熟祝家,祝大盟祖傳之物。祝大盟是一名江洋大盜,以殺人掠財爲生。當年常熟滅門血案,十八聯省總鏢頭告知貧僧,說是祝大盟所爲。貧僧便去尋了那祝大盟決戰,可誰知那是祝大盟已經金盆洗手,在與貧僧對戰時並未還手,那祝大盟便被貧僧誤殺。”
了空頓了頓又繼續道:“當年祝大盟託貧僧找回他的一雙兒女,六年來,貧僧雲遊四海終是沒有找到他們姐弟的音訊。貧僧今夜前來,一是爲了將這血雲幡的魔性盡除。二來便是來官府投案,希望藉助官府的力量,能將二人找到,物歸原主。”
還真是他殺的,蘭竹聽完了空的敘述又道:“包大人,之後彩雲之所以殺了那麼多人想要報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覺得那些人殺了她爹,都該死,尤其是收養他的那個人,但是原因我不記得了。不過他會到開封府借血雲幡的,到時候讓他們把事實的真相告訴彩雲,她應該就不會再殺人了吧。”
包拯聽了繼續對了空大師道:“大師放心,大師所投的案件,本府接了,本府也會替大師將人尋回。只是不知,那姐弟二人有什麼信物或印記沒有。”
“有,姐弟二人,各有一枚清脆玉環。”
“嗯……”了空大師話音剛落,就聽長椅上一聲輕哼傳來。
展昭睜開眼睛盯着涼亭的頂棚看了好一會兒,才擡起了自己的右手。看到自己恢復如初的右手,他立即坐起身來,牽動了剛剛平復的內息,展昭捂着自己的心腹四下望去,想要找到那個多次相助的“人”……
漆黑的夜空中,褚看到展昭清醒過來,低頭在手中的冊子上寫了兩句:
7、助展大人降幡;
8、救展大人一命;
衆人不解的望着展昭怪異的舉動,不禁上前關心道:“展大人您沒事吧?”
第一次展昭沒有理會衆人的關心,若是之前還可以說他是疑神疑鬼,那現在出現蛇妖與血雲幡的事情之後,靈神鬼怪之說便不僅僅存在於坊間話本,而是確有其事。
從他第一次夜遇黑衣人被救,到他巡街時遇到烏盆時莫名的感覺以及自己官袍的無風自動,再到今夜血雲幡之事。想着展昭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就連他劃出的那一道傷口也消失的毫無痕跡。
今夜看到血雲幡出現時,他並沒有打算衝出去,要知道在還未弄清楚情況之前貿然行動,大多數時候不是歪打正着,而是徒添悲傷。而今夜,他卻因突然涌上心頭的不忍而衝了出去。
他身邊有“人”像護,不再是僅憑感覺臆測,他的手便是最有利的證據。想着展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包大人道:“大人,屬下身邊的‘人’到底是誰?”
展大人醒來的時候,蘭竹就怕了,在他昏迷之前他就發現了她,現在聽到展昭向包大人不容置疑的詢問,她嚇得連呼吸都忘了。她知道以展大人的性情,絕對不允許一個女子與他有如此親密的相處的。
更何況她禁不住誘惑做了那麼多浸一次豬籠都不夠的事,即使他不會追究她之前窺探他*的事情,即使他趕不走她,那以後他們能怎麼相處?蘭竹不敢想,她寧願他一直髮現不了她。
包拯瞥了一眼被嚇得不輕的蘭竹,看來她還是將他的囑咐忘了,想着包拯無奈的嘆氣道:“展護衛近日太過勞累了,在你身邊關心着你的人,還用借本府的眼睛去看嗎?”
說着包拯看向圍着展昭一圈,而被他視而不見的衆人。
聽了包大人的話,展昭搖頭:“大人不必再隱瞞屬下了,屬下這隻手便是證據。”
包拯似聽了一個並不好笑的笑話,他無奈道:“展護衛有所不知,展護衛所擒之旗,實名血雲幡,它殺一人便可救一人,今夜你緊抓它不放,它吸收的精血無處釋放,最後便只能再歸還與你了。不信你可詢問了空大師,他可是血雲幡的主人。”
了空並不記得血雲幡是如此救人的,不過既然包大人刻意隱瞞,定然有他不能明說之理,於是他便點頭道:“包大人言之有理,這血雲幡本就是殺一人救一人。”
“蛤?”蘭竹看着夜幕下演着雙簧的包大人和了空大師,似懂非懂的領悟到了一絲精髓,那就是你懷疑你的,我就是死不承認!
這樣似乎也不錯哦,蘭竹擡頭望向低頭不語的展大人,他看不到,也聽不到,好像真的那她沒法耶~~想到這裡,蘭竹又恢復了本性,整個人飄悠悠的在展大人的腰帶下打轉。
展昭見在大人口中問不出什麼,他便不再說話,不是他放棄了,他是在想此路不通改投他法。想到此處,展昭在衆人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然後擡頭對衆人面露歉然道:“展昭糊塗,讓大家爲展昭擔心了,現在展昭已經無礙,大家不必擔心。”
想到自己之前聽到大人與了空大師的談話,展昭又道:“大人可還有公事未完?”
蘭竹不明白展大人的偷笑是神馬意思,可她突然覺得渾身毛毛的,像被人惦記上了似的。這會兒聽到他向包大人問公事,她也說出了心中的疑慮:“包大人,如果現在除去了血雲幡的魔性,那後來劇情中要就的那個孩子怎麼辦?可是不除去它的魔性,又被彩雲用來殺人怎麼辦?”
蘭竹糾結了……
聽了蘭竹的疑慮,包拯也不禁思考,若血雲幡果真能救人一命,他是不是該爲還未發生的事情而奪走那孩子生存的權利?想了片刻,包拯向了空大師詢問道:“了空大師,不知這血雲幡魔性消除還能否救人?”
聽包大人問話,了空說道:“可以,不過要在魔性消除的一個時辰之內。”
“啊!對了!”蘭竹終於想到了個法子,於是興奮的道:“包大人,我們可以在那個人來借血雲幡的時候,就讓他把他兒子帶來,而且有包大人鎮着,血雲幡可能不會亂來……”說到最後,蘭竹的聲音變小了,她也不知道包大人能不能鎮住血雲幡,要是中間出現什麼意外怎麼辦?想到這裡,蘭竹又開始唾棄自己的記性,爲什麼不能把所有的劇情記住呢,就連女主也只記住了個名,姓都給人家忘了!
其實包拯也是如此打算的,他並不如蘭竹如此糾結,而是對着了空大師道:“那如此,大師便先將血雲幡帶到府中,消除血雲幡魔性之事不急。”
“這。”了空沒想到包拯會如此說,難不成他還有要救的人,又或者,他並不想去除血雲幡的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