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別院後,展昭便帶着他的姑娘直奔開封府,卻在府門外遇到了一個臉上有着一個刀疤的男子。展昭纔打量了他一眼,司閽便自府中走了出來,言道:“林鵬,你可以進去了。”
林鵬聽了司閽的話,他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打量他的展昭,就擡腿跟着那位司閽進了開封府。
見那名臉上帶着刀疤的男子進府,展昭向門外其他司閽問道:“他來府中所謂何事?”
守門的司閽聽了展昭的詢問立即回道:“回展大人,他是衝着府裡的血雲幡來的,他說血雲幡是他朋友的東西,他要拿回去。”
又是一個來找血雲幡的,展昭聽了對他點頭道:“恩,我這便進府看看。”
展昭到了花廳之後,果然見到林鵬和祝彩雲在相認,只聽那林鵬說道:“當年我發現你不見了,便讓青雲在河邊的大樹下等我,我就去找你,可是當我回來的時候,青雲也已經不見了。”
祝彩雲聽了林鵬的話卻道:“當時我想去找爹爹,回家之後沒有找到他,我再回來的時候,你和弟弟就都不見了。”
看到林鵬的時候,包拯便知他是個魯莽直接的性子,聽了林鵬與祝彩雲的交談,想必這林鵬對當年只是知之甚深,也便他從此處着手,看着兩人相認完畢,包拯便道:“林鵬,你與祝大盟可謂情同手足,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致使祝彩雲一家,家破人亡,讓她姐弟二人流離失所。”
“這,”畢竟當年他們做得是殺人掠貨的勾當,林鵬一時還是難以開口的。
見林鵬猶豫,包拯又進一步道:“恩~林鵬,本府知道你與祝大盟是朋友,祝彩雲便就是你的侄女,江湖仇殺本府原不必過問,可你不將當年真相說出,彩雲心中的仇恨便一日難消,難道你還想讓她和她爹一樣嗎?”
“好吧,我說。”林鵬回想着當年的情況,慢慢的道:“當年大哥他目睹了嫂子的死,性情大變,從此吃齋唸佛,解散了所有的弟兄,當他接到了空大師的戰書時,他便將彩雲、青雲託付給我,他是想借着了空的手了結了自己的性命,他死意已決不管我怎麼勸他都不聽,我只能帶着彩雲和青雲離開了山莊。”
聽了林鵬的話,祝彩雲失意的後退一步,又立即反駁道:“胡說,我爹怎麼會尋死,分明是了空和尚殺了我爹,什麼目睹我孃的死,我娘分明是被賊人帶走,她現在不知在哪裡活的好好的呢!是那個可惡的賊人!是他!肯定是他帶走了娘,爹的心情纔會不好,纔會被了空那個惡人有機可乘!”
看着祝彩雲激動的模樣,林鵬又想起了大哥夫妻二人,她有着大哥充滿殺戮的眼睛,又有着大嫂的執拗,林鵬不禁搖頭道:“不,你錯了,當年你娘和連昆是指腹爲婚定下的夫妻,兩人成婚的那一天,你爹做生意回來,搶了花轎,你爹一眼就看中了你娘,強佔了她。你娘逃了幾次回去想找連昆,後來,因爲有了你,才住了下來。可是你娘真的死了,而且就死在你爹面前,死在血雲幡之下。後來的事情你可能有些印象,當年連昆上山來帶走你娘,他們成婚之後便離開了常熟。可一年之後她又回來了,因爲她與連昆的孩子得了一種怪病,只能活到八歲,你娘知道血雲幡可以救他,便上山向你爹借血雲幡。可是你爹哪裡肯借,給了你娘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他借血雲幡,另一個選擇便是,以你孃的血,來祭血雲幡。”
“怎麼可能!”聽了林鵬的話,祝彩雲跌坐在地上:“我恨了七年,如今卻不知道,是誰對誰錯,是誰欠了誰。”
聽完當年的真相,包拯嘆了口氣道:“如此事實已經明瞭,連昆當年挑撥了空有錯,本府會判他相應的處罰,不過,這件事了空大師卻是遭了無妄之災,待他傷愈後本府便放他回去,祝彩雲,你可有異議?”
聽了包拯的話,祝彩雲眼神一暗,想着來時的路上她做了手腳,了空的武功已經被她廢去,右臂之毒只能截肢,徒弟也被自己下了毒,而連昆一將會入獄,他們害了她爹,雖然情有可原,但他們卻罪有應得!
爹的仇已經報了,祝彩雲便跪在地上叩了頭道:“多謝包大人,民女沒有異議。”
見祝彩雲沒有異議,包拯點頭道:“既然如此本府便傳令升堂,不過,本府聽了空大師說,澄因小師傅是他與祝大盟比武之後,在河邊的樹下撿到的,不知……”
“青雲!”還不待包大人說完,祝彩雲便猛然擡頭道:“包大人,贖民女失禮,民女,駭!”話還沒說話,祝彩雲便從地上起來,直接跑了出去。
見祝彩雲跑出去,包拯在上座了搖了搖頭,展昭似乎想到什麼立即跟了出去,公孫策看看一頭霧水的王朝四人和林鵬道:“此間已經無事,趙虎,你帶林鵬下去吧。”
展昭跟着祝彩雲到了了空大師的房中,就見她不由分說的將一粒藥丸塞到澄因口中,然後才拉開澄因的左臂的袖子,澄因的手臂上便露出一塊褐色的胎記。
看到胎記,祝彩雲一把將澄因攬在懷裡道:“青雲!你是青雲!”
展昭見了祝彩雲的舉動,他皺眉看向躺在牀上的了空大師,原來昨夜都是她算計好的,她自始自終都沒打算放過他們……
澄因不明白祝彩雲的意思,可是她摟得太緊了讓他難受,於是澄因推着祝彩雲道:“彩雲姐姐,你說什麼啊,你能不能先放開我,我都喘不過氣來啦。”
祝彩雲聽了澄因的問話,她雙手抓着他的胳膊,激動的道:“你是青雲!你是我弟弟!親弟弟!”
聽了祝彩雲的話,澄因想了好一會才道:“我是祝大盟的兒子?怎麼我爹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強盜?”
見青雲如此說爹,祝彩雲用力握着他的胳膊道:“不許你這麼說爹,就算爹殺人擄掠那又如何,他生你養你,作爲子女怎麼可以不認他這個爹!何況爹死前就已經一心向佛了,你這麼說不孝。”
手臂上傳來的劇痛令澄因眉頭一皺,不過他還是說道:“不孝,可爹當年又做了多少無法無天,濫殺無辜的事情,又讓多少像我們這樣的孩子失去父母,流離失所。爹死前一心向佛,又贖清了多少罪孽……這麼說菩薩讓我遇見師父,是想我以人子之身,贖清爹還未還完的罪孽了。”
“你!”祝彩雲氣得指着澄因,卻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見祝彩雲激動的樣子,澄因抓着她的衣袖請求道:“姐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好不好,害爹的人,包大人一定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澄因現在只有姐姐一個親人了,如果姐姐有什麼事,澄因會很難過的……”
祝彩雲聽了青雲的話,將他攬在懷裡,被仇恨支撐了七年,剛剛知道真相後,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都空了,如今有了青雲,她又有希望了……
見澄因將祝彩雲安撫好,展昭便悄然的退了出去。他看着初升的朝陽似自言自語道:“仇恨讓人失去本性,摧毀一切,愛又能讓這世間無可恨之事,若世間少些誤會,多些解釋和理解,多好……”
蘭竹在屋子裡壓抑了半天,現在終於能出來透口氣,聽了展大人的話,她立即在展大人的衣服裡點頭應着。
…………
祝大盟一案了結了,連昆教唆殺人被判五年牢獄之刑。祝彩雲夜闖官府在先,傷人在後,也被判了一年的牢獄之刑。而血雲幡在知道小和尚是祝家的子孫後,卻還是一邊嫌棄着一邊選擇跟他在一起,不過小和尚現在還留在開封府中,照顧還在昏迷的了空大師。
下了公堂,蘭竹跟着展大人把有人要陷害展大人的事情告訴了包大人之後,才知道前夜高侍郎在回京途中被人殺害,昨夜張龍、趙虎和京城名捕鐵振飛正一起追尋殺手,卻正好看到那個殺手在與展大人纏鬥。
兩頭接在一起,蘭竹前思後想,最終拍板道:“我想起來了!他們是想把紅花殺手嫁禍在展大人頭上,目的是爲了報復包大人,是那個公公!”
“公公?”包拯聽了不禁疑惑的想着,他執掌開封府不到一年,很少與內官來往,哪來的公公與他有仇?
展昭聽到大人突然的疑問,他知道肯定是那位姑娘與大人說了些什麼,想着只有包大人才能聽到她說話,展昭微微側眼看向自己的肩膀,心中突然有些酸意。
蘭竹自然不知道展大人看她,她躲在展大人的腰帶下繼續解釋道:“是因爲包大人鍘了駙馬,他要替公主報仇唄。”
“什麼駙馬?”包拯越聽越糊塗了,當今公主雲英未嫁,哪來的駙馬給他鍘?
“呃,”蘭竹被包大人問住,她從腰帶裡冒出頭來,被包大人鍘的千古流傳的,當然是駙馬陳世美了?
見包大人滿臉疑惑的看着前方,蘭竹也不禁疑惑的問道:“難道包大人真的沒鍘過駙馬,或者叫陳世美的,或者他妻子叫秦香蓮的,或者欺君欺世盜名犯了重婚罪,還想殺了自己原先的老婆孩子的?”
聽着蘭竹的話,包拯竟沒想到世間還有如此之人,可他將自己所辦的案子想了一遍,仍是沒有找到吻合的案例,於是包大人對着空氣搖頭道:“沒有。”
自從看到展大人的“孃親”起,這“紅花記”就已經嚴重跑偏了,見自己提供的線索沒派上用場,蘭竹泄氣的又縮了回去,不過現在有她在,誰都甭想再陷害展大人!!
看到包大人一直在對着空氣說話,張龍實在忍不住了,他拿刀柄戳戳身邊的趙虎小聲道:“噯!虎子,你看大人是不是見鬼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趙虎假裝沒看到的正了正額前的官帽,疑惑道:“你說什麼?你看到什麼了?”
斜着眼瞪了一下趙虎,張龍咬牙道:“算你狠!”
聽到張龍和趙虎的嘀咕,包拯環視了一下書房的衆人,想着這事早晚他們都會知道,不妨早說,於是他道:“你們不用懷疑,本府的確看到了你們看不到的東西,而且她一直就展護衛身邊保護着他。”
王、馬、張、趙四人聽了立即詫異的看向展大人,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他,想要找到那個他們看不到的“東西”。
展昭因爲大人的一句話,成爲了衆矢之的,他尷尬的站在那裡,也不知出於什麼心裡,一句話便脫口而出:“展昭會對姑娘負責的。”
“咳!”四人聽了展大人的話,猛咳了一下,訕訕的收回了目光,心中皆道,哎喲!怎麼能能這麼看人家姑娘呢?哎喲!展大人的姑娘~~哎喲!那是個女鬼!人鬼殊途啊!人和鬼腫麼能這那!四人終於找到了問題的重點……
蘭竹躲在展大人的腰帶下,對四大門柱的目光“視若無睹”,可突然聽到展大人要對她負責,驚得她一抖,緊接着想到包大人還在呢,她立即驚慌的解釋道:“包大人,我沒有要展大人負責!真的!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花式!oh on!”
展昭說完就愣了,自己何時這麼衝動了,還未徵求人家姑娘的同意,便擅作主張,感覺到自己的衣帶一動,他瞪大了眼睛瞧去,他的絲綢錦帶竟然無聲的裂了!
蘭竹捂着胸驚叫了一聲,小時候她出現在包大人面前還可以耍呆萌,現在長大了那奏是耍流氓啊!覺察到一道目光,她立即像怕被別人搶了包子似的仰頭望去,正對上展大人那一雙大睜的貓眼兒。
“咕!”嚥下一口口水,蘭竹纔不捨得抱着胸往展大人身後躲去。一邊飄悠着,一邊想着展大喵喵被驚着的神情,一邊還想着那腰帶真是不結實,才一個霸氣側漏就禁不住了(ˉ﹃ˉ)!!
僵持了一秒,展昭立即抓起地上的衣帶,他慌亂的想要繫好自己的衣帶,可那衣帶是從中間斷裂的,註定是系不好的了……
看到展大人的衣帶突然斷裂,王馬張趙四人幾乎驚掉了下巴,最終還是王朝比較鎮定,他自懷中拿出一條嵌着白鐵的黑色腰帶,走前幾步,話也不說只將那條腰帶伸到展昭面前……
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嶄新的錦帶,展昭繫着衣帶的手一頓,下一刻便拽住那條錦帶風一般的系在了自己腰間。
覺察到氣氛緩和之後,包拯纔看向展昭,看到展昭手中斷裂的腰帶,他才知道蘭竹姑娘做了什麼,看着滿臉尷尬的展昭,包拯搖頭笑道:“展護衛也許與她有些誤會,你們回去要多溝通的好。”
聽了大人的話,展昭頭也不擡,直接抱拳道:“屬下遵命,屬下告辭。”
說完展大人便拿着他那條斷裂的腰帶,帶着他的姑娘,頭也不回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臥室消失已久的劇場君:
私下裡張龍戳着王朝:“你怎麼會有展昭的腰帶?”
王朝:“咱們展大人經常水裡來火裡去的,萬一哪天別賊人挑了腰帶,爲了保持他和我們開封府的形象,我只能天天備着嘍。”
張龍若有所思:“對喲,我是不是也弄雙靴子備着,總不能讓他穿着襪子行事吧。”
王朝→_→:“你合該將展昭的褻衣、褻衣、官袍、錦衫都備全嘍。”
張龍思考了半天爲難道:“這樣太麻煩了,要不分給你點吧?”
本來想湊上來說話的馬漢、趙虎聞風而逃……
謝謝竹清寒妹子的地雷,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