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起命案發生, 無疑是在向官府下戰書。
這一起命案與之前幾起同樣手法,唯一的不同就是——這一次沒有選在雨天。如此一來,這姦殺案就根本沒有規律可言了。或者說, 兇手哪天心情不好, 搞不好就出來犯案了。此次男子, 相貌出衆, 才華橫溢。昨夜原本還與同伴相遊寺廟, 把酒吟詩。回去的的確有些晚,但他的同伴保證,死者沒有出過寺廟。
王朝馬漢在死者的屋子裡仔細盤查了一下, 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有人來過的痕跡。就算有人來過, 這裡是寺廟, 根本不可能有女的來。那麼很有可能的就是, 引死者出去的是男的。正因爲是男的,所以使死者放下了戒心, 隨之出去。
可是……若是引出死者的人是男的,那兇手是這個人還是女的呢?
從死者身上歡愛的痕跡以及穢物來看,若是男的豈不是尺度太大了?於是分析到這裡,顏查散一行人沉默了……
一夜過後,白玉堂整個人又恢復那種隨意不羈的模樣。一看案情如此, 他不由得咂舌:“如若真是如此, 那我們這寺廟纔是真正危險的吧?”
顏查散囧了半響, 許久才說了一句:“兇手很可能是一男一女, 男的引人, 女的……咳咳。也有可能是女的,女伴男裝藏在寺廟……又或者, 是男的。”
公孫策看着仵作的驗屍文案若有所思,而後問王朝馬漢:“這驗屍的有兩個人麼?”
“呃……”王朝擦了擦汗,看了白玉堂一眼,小心翼翼地說道,“是,先開始請了珍珠……後覺得不方便,便換了仵作。”
公孫策點點頭,不再多說。
顏查散聽到珍珠的名字微微一愣,而後問道:“珍珠姑娘幫忙了?”
“是的,顏大人。”馬漢憨笑。他可不敢說幫到一半被白五爺給拉走了……
“我覺得,我們可以來個引蛇出洞。”白玉堂說着,順便也轉移一下話題。見衆人看他,繼續,“反正這兇手作案也毫無規律可言,與其被動等着下一場命案的發生,還不如主動出擊。”
“義弟的意思是用誘餌?”顏查散問道。
白玉堂點頭。
“顏某也正有此意。”顏查散看着衆人說道。
公孫先生分析道:“的確可以一試。我們這其中,最適合的恐怕是白護衛的。公孫一把年紀了,自然不會引得兇手的注意。顏大人和白護衛的相貌英俊,都有可能被窺覬。而顏大人不會武功,所以顏大人不宜做誘餌。”說着,看向白玉堂,“還得麻煩白護衛了。”
白玉堂隨意地擺擺手,說道:“不麻煩,這是作爲護衛的白某應做之事。”而後看向顏查散,“義兄,最近還是少出來逛爲妙。若是出來,絕不可一人。”
“義弟放心便是。”顏查散回道。
白玉堂抽出腰間的摺扇,許久未拿卻絲毫沒有生疏。隨意把玩了一下扇子,然後站起,對幾人說道:“我回去準備一下。”
說完,開門而出。
白玉堂離去,馬漢趕緊去將門關好,然後小聲地嘀咕:“這白五爺是不是病了?”
雖是小聲嘀咕,但是屋裡的人都聽了個明白。
白玉堂突然如此積極,的確有些奇怪。不過,他白玉堂自在慣了,又是隨性之人。突然如此,也不是太稀奇。
“昨日白護衛可是遇見了什麼事?”公孫策突地問道。
王朝馬漢相視一眼,馬漢上前說道:“公孫先生,昨日我們請了珍珠來驗屍,驗到一半白五爺將珍珠拉走了,然後……”聳聳肩,“我們也不知道怎麼了。”
“昨日他回來之時,也的確有些奇怪。”公孫策眉頭微皺,嘆了口氣,“這次案子,真是我們的一個劫啊……”
王朝疑問出聲:“公孫先生,平日我們遇到的案子比這個難辦得多了,怎麼就是個劫了?”
“不是因爲案子的難易。”公孫策緩緩說道,“而是因爲,我們在這個案子中,遇見了珍珠。”
“雖然,我們並不排斥她。但是,她終究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馬漢想到了什麼,說道:“珍珠姑娘是與襄陽王妃一道的,難不成珍珠是襄陽王的人?”
公孫策眸子一沉。
“那就更加難辦了。”
顏查散別過頭去,一雙眸子複雜難辨,最後混雜變得一片幽深。
*
襄陽王妃房內。
珍珠站在離門不遠處,頭微微地低着。襄陽王妃端坐於座,一雙眸子緊緊地看着珍珠。
沉默了許久,襄陽王妃率先開口。
“聽說你昨日被開封府的人請去驗屍了?”
珍珠眉目一動,而後面若無事地回答:“嗯。”
“這是你自己的事,我本不該多說……”說到這人,王妃頓了頓,聲音有些嚴厲,“但是,你如今立場已經明確,若是還與開封府有牽扯,讓王爺日後的大事受到阻礙怎麼辦?”
“王妃放心。”珍珠回道,“珍珠自然不會壞了王爺的事。”
“最好不過。”王妃面色緩和了一些,而後想到了什麼,又說,“你若是能把白玉堂勸說着在王爺手下辦事,其實也不爲是一樁好事。”
話音剛落,就聽見珍珠急急的聲音:“他與我並不是同道中人。”
“那你們還能互相吸引,相親相愛?”襄陽王妃明顯不信,眉頭皺了皺,“你若不願便不願。但是如此,他就是你的敵人。”
珍珠沒有出聲,襄陽王妃繼續。
“如此,你可知道以後要怎麼辦了?”
“知道。”珍珠點頭。
珍珠這麼說,襄陽王妃才綻出笑顏,笑着對珍珠說道:“來吧,這裡坐。”
珍珠依言,走近坐下,而後襄陽王妃看似憂愁地說:“珍珠啊,你說這萬佛山出了命案,我們再這麼呆下去好麼?”
“王妃,我們只能待下去。”珍珠緩緩說道,“其一,案件還沒有結束,我們每個人都有嫌疑,官差不會放我們走。其二,受害的都是男子,那麼兇手就應該是女子。那麼我們要走,官差很可能懷疑到我們,對我們處處阻攔。”
“我是襄陽王妃,他們還這樣對我?”襄陽王妃皺眉說道。
“王妃,您忘了狸貓換太子之案?”
也正是因爲此案,襄陽王纔對開封府有所忌憚,讓珍珠去開封府臥底。
包拯是一個只要有人犯案,不管這人是皇親國戚,還是他自己的親人,都不會手下留情的人。
所以,襄陽王纔對其忌憚。就算對那高位再多欲念,他也只能隱忍。到如今,終於快要到頭了。
“那好,我們就呆到案結!”王妃撇撇嘴,繼續,“珍珠,這些日子你還是靜靜心比較好。”
“珍珠自然明白。”
話音剛落,門外就有人傳報。
“王妃,有人找珍珠姑娘。”
王妃皺了皺眉。這個時候找珍珠的,除了開封府一羣人還有誰?
門外的丫鬟繼續。
“那人說他姓顏。”
聽到這兒,襄陽王妃頗有興趣地看了珍珠一眼。
“哦?就是新科狀元?包拯的門生?”
珍珠眸光一暗。
襄陽王妃擺了擺手:“去吧,去聊聊。”
珍珠對其點了點頭,便開門而去。
門被關上,襄陽王妃嘴角緩緩勾起。
“新科狀元……包拯門生……”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脣角的弧度更大。
“或許可以、和這個人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