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瀑崖,溪水潺潺,清風徐徐。
林青盤坐在崖底,周身被一團紫氣包裹,如身在火焰中一般,身上紫袍無風自鼓,雙手微微托起,掌心處時有道道藍光飛射而出。
他猛地一握拳,周身紫氣更勝,那紫火如咆哮猛虎一般,呼呼地升騰向上,內有藍光如瀾,捲起四周自然之氣如勁風一般,瑟瑟作響。
“嗯,離突破到第五層已經不遠了!”儘管額頭上出現了些許汗珠,但林青的臉上還是浮現出興奮的笑容。
從玉鼎山回來之後,他便一直在這裡修煉,短短數日,他的《九龍神火》的修煉又有突破,就差一點靈光便可突破到第五層。
他狂喜的原因是,突破到第五層之後,他體內的紫玄真氣便可在他周身十二脈中行走一週,那將意味着他能持續發出紫玄真氣七天七夜。
此乃何等境界?持續運氣煉丹七天七夜的人,想必整個神方浩土上也不會超過十個。
再者,體內紫玄真氣增強迅速,他的劍法、御劍之術亦會得到快速提高,想必等他的《九龍神火》突破到第五層,他便可做到深學祭劍之術和深諳御劍之道了。
他不想和方雲一樣,在體內真氣尚未強盛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過早修煉祭劍之術,這樣修煉出來的劍氣便如牆上蘆葦,嘴尖皮厚腹中空,看似華麗、劍光照人,但殺傷力卻是極其微弱。
胖子喜歡華麗的劍招。但更喜歡威力無窮的劍氣。所以他會步步爲營地修煉,不會像方雲那樣急於求成。
“青兒!”此時,龍鬚子從竹林中款款而來,丹王依舊是一身八卦白袍,身下青光陣陣。凸顯仙姿。
“師父!”林青急忙歡笑着起身,心中卻是嘀咕,莫非本丹帝教訓方雲地事情被師父老人家知道了?那他老人家也太神通了吧,這樣都瞞不過他地眼睛。
“這次仙劍派之行可有感悟?”龍鬚子慢步走到林青跟前,望崖上飛流直下的瀑布,口出溫和之言。
“仙劍派比以前更有氣派了!”胖子嘿嘿一笑,心喜。看樣子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要東扯西拉。爲師是問你修仙之道!”龍鬚子白了一眼,隨即繼續發問。
“師父您曾經說過,修仙之道雖有萬千法門,但有一條不變之準則,那便是修心,心境平和方能悟得無上大道,心無旁騖方能參透俗世機緣,若是常被凡塵牽絆、利慾薰心,大道難成且不說。離魔道亦是不遠矣!”胖子搖頭晃腦地說着,心中對此話卻是不屑,這話雖是不假,但凡人修仙,食人間煙火。豈能沒有七情六慾?“你這劣徒。爲師到這裡來不是爲了聽你誇誇其談的,說正題!”龍鬚子先是凝眉一笑。隨即正聲問到,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變得融洽很多。
“劍仙依舊,劍俠層出不窮,只是能堪當大任者唯有雷宇一人!”林青頗爲簡練地分析說到,他明白龍鬚子地意思,龍鬚子想知道一下仙劍派的現狀。
“嗯,雷宇的確是可塑之才,但願會有新人出現吧,否則仙劍派永遠也無法達到古蜀山派的鼎盛之境!”龍鬚子點頭感嘆。
“咦,師父,聽說古蜀山派的一個看門道人的道行都在白眉之上,是真的嗎?那古蜀山派真地如此了得?”說到古蜀山派,林青立馬來了興趣,快步湊到龍鬚子跟前,輕笑問到。
“雖然有些誇大其詞,但古蜀山派地弟子皆是以修道爲樂,不像仙劍派這般貪戀塵世名利,在修爲上自然有着天壤之別,若是擱在千年之前,這仙劍派也只不過是一個不入法眼的小門派罷了!”龍鬚子呵呵一笑,看得出來,在龍鬚子的眼中,仙劍派並不是神話般的存在。
“哇,那我倒是很嚮往千年前的修仙界,修煉無極限,法寶無極限,生活會是多麼的自由自在啊!”胖子一臉憧憬地說到。
“哼,凡事都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恩怨!對了,過幾天便是天河山莊段紅顏的大婚之日,他們地請帖三日前就已送到乾元殿,你代替爲師去赴宴吧!”龍鬚子吩咐少許,隨即慢步往回走。
“喂,師父,您不能老拿我當替死鬼啊……這些什麼內考、盛宴的都無聊死了,您自己不想去,也不要總讓我去受罪啊!”林青悶聲反駁,他心中清楚,龍鬚子是在不斷給他創造鍛鍊的機會,可是去了之後,他除了大飽口福之外,很少能撈到好處,所以他對這些應酬都很是不屑。
“天河山莊座落在萬花山之巔,萬花山中盛產千餘種天下奇花……”龍鬚子沒有轉過身來,也沒有責罵林青,他繼續向前邁步,淡笑說到。
林青恍然大悟,說到萬花山,他便一下子來了精神!
神方浩土上,那萬花山可也是一處盛產丹材的重地,尤以奇花出名,可是令胖子惱怒的是,那天河山莊自家不會煉丹也就罷了,還派出門下弟子將萬花山團團圍住,不準別派弟子上山採花採藥。
天河山莊亦是以練劍聞名,派中劍法高超之人數不勝數,皆是分佈在萬花山之中,所以很少有人敢擅闖那裡,就連向來膽大地林青也不敢輕易涉足。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他完全可以藉着赴宴之名去萬花山中大肆搜掠一番,不把腰間地紫葫蘆裝滿,絕不回來。
八月八,萬花山
萬花山,位於太華山脈以北。四周羣山環繞。如一束七彩之花立在千峰疊翠之中,東邊亦有鴻蒙河滔滔流淌,仙氣升騰。
山中萬花齊放,五顏六色、鮮豔無比,不負萬花山之盛名。萬花之間。綠樹成蔭、奇石林立,更有仙洞、石亭點綴其間,宛如神仙洞府,確實是修仙悟道的好地方。
萬花山之巔便是天河山莊之所在,山莊之大,不亞於仙劍派玉鼎山之巔地萬仙殿羣。
本是清靜之地,今日這裡卻是熱鬧非常。除了天河山莊自己地弟子進進出出忙碌之外。前來道賀地別派代表亦是絡繹不絕。
一時間山上山下皆是人山人海,道賀聲、談笑聲此起彼伏,熱鬧非凡。
“孃的,山上山下都是人,看來不好下手啊!”一身青袍的林青出現在天河山莊門前,背靠門口兩座咆哮石獅,望身前滿山的奇花異草,頓時便是心癢難止。
煉丹師見到奇特丹材時的神情便像是一個好色之人見到美女一般,渾身熱血沸騰。雙眼直放光。
“林少俠?”就在林青驚歎之際,天河山莊莊主段千鍾親自迎了上來,身後緊隨而來地是新起各派的掌門,皆是容光煥發、道貌岸然。
“段莊主,恭喜恭喜!今日家師有要事在身。特派林青前來祝賀令郎新婚大喜。還望莫怪!”林青急忙回過神來,拱手拜賀。他目光一掃,身前各派掌門的實力他立馬都做到了心中有數。
三年未見,段千鐘的道行更勝從前,恐怕不亞於若天南,至於那些新奇修仙門派的掌門們,實力都很一般,修爲遠不如段千鍾。
“哈哈……林少俠說笑了,林少俠能前去道賀,天河山莊真是蓬蓽生輝啊!要知道,三年前林少俠巧誅黑山老妖,早已是年少成名,林少俠能駕臨敝莊,段某榮幸之至!”段千鍾長笑,面色平和,看得出來,他要比青龍幫幫主蕭雲峰機智很多,這便是青龍幫的實力永遠超不過天河山莊的原因。
“段莊主說笑了,三年前地事實屬巧合,不提也罷!”林青嘴裡說笑,心中卻是汗顏,娘地,這些修仙高人怎麼都這樣,總喜歡揪着一件事情不放,黑山老妖的事情都過去三年了,這幫傢伙還老拿它出來說事,也不嫌煩。
不過他也能理解,功名利祿並就如此,這便是凡人修仙的心魔。
“嗯,年輕人有此覺悟,實屬難得,那林少俠且先在銀河居休息片刻,段某稍後再來與林少俠一敘!”段紅顏見山下又有貴客來到,來的正是摩月宗宗主雪璣娘娘極其門下弟子,於是急忙拱手請林青入莊。
“多謝,段莊主先忙,林青隨意便可!”林青亦是一拱手,然後大步向天河山莊正殿銀河居走去,心中卻是暗笑,最好不要來找本丹帝敘舊,本丹帝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忙的很,最好誰都不要叨擾我收集丹材。
銀河居規模浩大,僅次於仙劍派玉鼎山的萬仙殿,正殿是由十二根銀白漢白玉石柱支撐,石柱粗壯無比,上面雕龍繡鳳、栩栩如生,四周更有白霧升騰,奇幻異常,宛如十二根天柱屹立成殿。
殿中桌椅皆是石制,借都是銀白色,天然玉石堆砌而成,沒有一絲裝飾的痕跡。
桌椅是按照太極八卦方位拜訪,離宮位居上,設有漢白玉龍首椅一把,宛如銀龍翹首,大有傲視羣雄的架勢,想必那裡應該就是段千鐘的位子吧!
坎宮位正對大殿入口,也便是林青現在站地位置,掃視宛如神仙洞府的大殿少許,林青已將殿中諸人看得一清二楚。
前來道賀的人還真是不少,殿中歡笑聲、祝賀聲此起彼伏,其樂融融,林青還看到了仙劍派的道賀者,戒律長老賀長鳴爲首,門室弟子亦是到了大半,方雲、雷宇等人位列其中。
若雨和靈珊都來了,顯然是讓她們來見一下世面,順便認識一些修仙界的道友。
“白眉老道沒來,看來他也是不屑於摻和這種事情!”胖子嘿嘿一笑,見若雨正在放眼搜尋,他知道,她定是在尋找他地蹤跡。
他來這裡是有備而來,若是和若雨走在一起就有些不方便了,所以他急忙一轉身,朝後殿走去。
胖子心中清楚,今日乃是段紅顏地大喜之日,天河山莊裡裡外外都是人,若是想渾水摸魚,弄一些奇花異草回去做丹材,那就只有去一個地方,那裡應該不會有人,不會招來太多的耳目。
那便是天罡星辰閣,他早就打聽到了,那裡是新房所在,新婚之日,那新房四周除了少許女眷下人之外,賓客多不會前去叨擾新娘。
這個時候去那裡,興許會有一些收穫!不能等待晚上,晚上定會一批一批地賓客前來鬧洞房,深夜之時,那裡雖是更加寧靜,可是段紅顏定在新房之中,和新娘把酒言歡,亦是不好動手。
想到這裡,林青悄然去了天罡星辰閣!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裡披紅掛綠,一片喜慶,但新房四周卻是鴉雀無聲,時有幾個身着紅裝的丫鬟走過,那也是疾步如飛,像是怕侵擾了新娘,破壞了園中喜氣一般。
“哈哈……採集丹材採集到洞房這邊來了,真是汗顏,但願新娘不會嫌呆在屋中悶得慌,然後外出散步!”林青竊笑少許,掃視四周,見四下無人,他急忙快步走向身下的銀月花。
那銀月花乃是神方浩土上的稀有之花,周身纏繞着銀白色的靈氣,凡人可拿其來驅除邪氣,亦可擺在屋中沖喜!
修仙者更是喜歡拿它來滋補真元!
不過在煉丹師眼中,這些只有三片花瓣的小花更是珍貴,它們可用來煉製五級玄丹。
胖子一邊快速採摘,一邊心中咂舌,孃的,這些好東西生長在天河山莊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一點也不能體現出它們的真正價值,還是帶回丹佛門比較合適。
爲了不讓別人發現園中鮮花被人採摘過,林青是選擇性地採摘,間隔一段距離採摘一朵,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到自己的紫葫蘆裡,臉上充滿了興奮之笑。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次前來天河山莊採摘奇花丹材的主意居然是龍鬚子想出來的,這是龍鬚子第一次支持他順手牽羊,不符合丹王的風格,但卻是深得林青之心,他覺得龍鬚子是越來越瞭解他了。
“哼……偷東西居然偷到這裡來了,死胖子,你好大的狗膽啊!”忽的,林青身後傳來一聲嬌喝,聲音不大,但卻是異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