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筱不敢給韓少辰打電話,生怕聽到的消息讓人絕望,卻又期盼着韓少辰的電話,希望可以能多瞭解一些,能再多出一份力。
林麗還不停的在外面呼喊着唐筱筱, 唐筱筱擦了擦淚,疲憊的站直了身體,然後在洗漱鏡子面前小心的大概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露出了一個笑臉,纔開開了門,朝外面走了出去。她突然好想韓少辰,但是有些情緒,總要藏在心裡。
林麗看着唐筱筱似乎沒有什麼事,才長呼了一口氣,笑臉盈盈的迎了上去,“筱筱,沒事吧!這都正常,我當初懷少辰的時候,那時候吐的簡直都聞不了一點的飯的油煙味道,但是爲了孩子還是要強逼着自己吃下去,哪裡有你們現在的這麼多的選擇啊!”
唐筱筱咬了咬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嘲諷的笑了一下,然後跟着林麗重新回到了餐桌前面,韓父正在看着報紙喝粥,看到了唐筱筱,擡頭問道,“小亦風那有消息了沒有,我已經跟我警局的朋友說了,他那裡有之前一些前科的人的備案,可以從那裡下手,有消息會通知我,小亦風聰明伶俐,一定不會有事的。”
唐筱筱感激的看着韓父,他永遠像是一個爸爸一樣的默默的在背後關照着他們,像是一個永遠溫暖的港灣,等着他們靠岸,“謝謝爸!我替小亦風謝謝你了!”
韓父皺着眉頭,低沉的聲音帶着滄桑與無奈,“我們是一家人了,到底小亦風也是我的孫子,雖然感情不是很深,但是到底是個可憐的孩子,能夠出力還是要幫襯着一點。”
林麗將一碗豬蹄湯放到了唐筱筱的面前,“多喝一點,這些事情就交給他們去就好,你現在只好好好的養胎就行!不用操心那麼多,已經有幾天了,只要沒有出省的話,憑藉咱們韓家的勢力肯定能將小亦風尋回來,來來,這是我專門找人給你燉的豬蹄湯,喝了有利於孩子的營養吸收,長的白白嫩嫩的。”
唐筱筱眼中含着淚,看着眼前的湯心裡又泛起了一陣子的嘔吐感,連忙把湯推得遠遠的,“小亦風是我的孩子,他現在在那麼危險的狀況下,我怎麼可能安心的喝着湯!”
林麗不滿的將湯推回了唐筱筱的面前,“你現在的樣子能照顧幾個人,先照顧好你自己在說,亦風那孩子到底是命,找到了我們依舊回來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找不到了我們韓家也仁至義盡了,你還要怎麼樣,爲了他連我親孫子都不管了。”
唐筱筱被迫拿起手裡的勺子,默默的舀着碗裡的湯,濃稠的湯汁緩緩的順着勺子流到碗裡,像是一條白色的大蟲在蠕動,唐筱筱看着心裡嘔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林麗虎視眈眈的在一旁看着,終於一個沒有忍住,唐筱筱起身朝廁所奔去。
少辰,亦風,我好想你們。
小亦風此時正呆呆的看着門,這是一個全新的地
方,房內有些陰冷潮溼,小亦風緊緊的將自己縮到了一個角落,警惕的看着周圍,雖然人類在不停的進化,但是還是有着一些動物最原始的天性,對於潛在的危險有着警覺性使他們時時刻刻的保護着自己。牆面是以灰色爲主的陰冷,有着一個小小的,一看就是臨時放置的牀,雖然環境比之前的地方好了太多,但是小亦風的心裡卻泛着畏懼,直覺告訴他這比之前的還要可怕。
門慢慢的開了,一個男人從外面進來,雖然長相平凡,但是五官卻十分的清秀,看起來十分的溫和,他把肯德基的外賣放到了桌子上,然後走到了小亦風的面前,小亦風朝牆角縮的更緊了,漢堡包的香味太過於誘人,他自從被綁架後就沒有吃過一天的好飯,雖然極力的剋制自己,但是眼睛卻不住的往放置着肯德基的桌子上張望,眼神裡充滿着渴望。
趙亮看着髒兮兮的像是個落單的小獸一樣的小亦風,不禁笑了笑,拿起一旁的袋子,打開了漢堡包的盒子放到了小亦風的面前,“吃吧!沒關係。”
小亦風警惕的看了眼趙亮,又看了眼漢堡,終於忍受不住拿起來就快速的吃了起來,趙亮的眼神中充滿了溫柔,拿着手溫柔的揉了揉小亦風的腦袋,小亦風似乎有些牴觸,僵硬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阻擋趙亮的動作,乖乖的吃着手裡的食物。
趙亮嘆了口氣,這麼小的孩子就被捲入了這場復仇當中,無辜的成爲兩方廝殺的籌碼,本應該天真浪漫的年紀卻偏偏要承受這樣的回憶,想到趙月清之前跟自己說的話,看着小亦風就越發的愧疚,怪只怪你被誰領養不好,偏偏是唐筱筱。
小亦風吃飽喝足以後,滿意的衝趙亮露出大大的微笑,小孩子單純的簡單,他們還沒有具備分辨是非的能力,只是單純的將心像對自己好的人敞開,所以小亦風心裡還是在這個陌生的壞境裡面對趙亮有着小小的依靠。趙亮將吃好的垃圾收拾好,然後從身旁拿出小亦風的書包給他,“聽他們說你爲了要這個東西,跟個小野貓一樣,肯定對你很重要吧!給你。”
原本乾乾淨淨的書包現在已經變的髒兮兮的,可是依舊無法阻擋小亦風對他的喜歡,他開心的接過書包,脆脆的說道,“謝謝。”這是他來到這裡後的第一次開腔,裡面包含着他暖暖而純粹的感激。趙亮看到這個笑容也不禁笑了起來,小孩子就是應該這麼多笑笑,而不是像他一樣,從小在母親的眼淚裡面度過。
門突然打開,趙月清站在門口,看着兩個人和睦的氣氛,一臉冷淡,“趙亮,出來一趟。”趙亮身體一僵,臉色變得有些微妙,他站了起來,提着塑料袋朝外面走去,小亦風看着趙亮離去的身影眼睛裡面充滿着擔憂,趙亮安慰的衝小亦風笑了笑,“要乖乖聽話哦!”
趙月清在外面倚着牆,修長的手指中間夾着高腳杯,紅色的液體
不停的在裡面晃動,波浪般的隨着趙月清手的節奏而轉動着,像是在跳着優美的舞蹈,聽到了趙亮關門的聲音,趙月清扭過頭,拿着手裡的杯子輕輕的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愛喝血腥瑪麗嗎?”
趙亮走到趙月清的對面,依靠在牆上,從兜裡拿出一根菸,緩緩的點燃,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緩緩的吐出白色的煙霧,眼神似乎只是在看着趙月清,卻又似乎在朦朧的煙霧中變得更加的遙遠,帶着迷離與惆悵,“你知道我爲什麼會一直都願意幫你嗎?”
趙月清微微的擡起了頭,眼神看着趙亮中帶了一些嘲諷,卻只是笑了笑,淺淺的品了一口手裡的紅酒,繼續將眼神放在轉動的酒杯上,紅色的液體映襯着趙月清的眼珠內,像是染着劇毒的玫瑰,不禁讓人看到了她的美,同時也無法拒絕她的刺,
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因爲血腥瑪麗有個典故,這是一個悽慘的愛情故事,傳說中有三個版本,一個是招魂的女鬼,一個是血腥的女伯爵,還有一個是等待愛情的可憐女人。
趙亮皺了皺眉,第一個和第二個十分的出名,他曾耳聞過,“等待愛情的女人?”
趙月清笑了笑,眼神中充滿着迷戀與諷刺,“她愛上了一個男人,爲了這個男人而保存着自己的美貌,爲了等待男人的迴歸,她只能不斷的用年輕處女的鮮血沐浴才能夠將自己的美貌永存,就這樣,她在鮮血裡面醒來,在心死裡面睡去,這個男人還是沒有回來,但是她卻也永遠回不去了。”
趙亮的確沒有聽過這個說法,猛一聽還是有些驚奇,甚至還有點悽慘,一個女人爲了心愛的男人沾滿了鮮血,卻也無法將愛人盼回來,她因爲自身的血液而感到厭惡,卻又因爲愛人的讚揚而嚮往着,就這樣在無盡的黑夜與白天裡面矛盾着掙扎着,在絕望與希望中不斷的徘徊。
趙月清品了一口酒,將酒舉過頭頂,讓強烈的白熾燈照射在杯子上,紅色的液體在強烈的光下像是透明的紅色水晶,卻鮮紅的像是還未乾枯的鮮血,美麗的讓人沉醉,“所以,我們所有人不都在爲了執念活着。”
趙亮搖了搖頭,如果說這是一開始的目的,現在早就已經變成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樣子,手裡的煙有着點點的星火,在白熾燈下微弱的可怕,但是卻依靠一點點菸料而努力的苟延殘喘的亮着。
“我幫你,一開始是因爲我父親,偏執的想證明他的錯誤,想讓他嚐嚐他之前給我的孤獨與痛苦,想爲母親的眼淚兒進行可笑的抱負。可是現在,是因爲你,我現在看着你,就像之前我得不到愛卻又失去了母親的時候,偏執的讓執拗駐紮在心裡,支持着我快速的成長,但是趙勝成死的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多麼的可笑。”趙亮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自己的菸頭,伴隨着菸灰的掉落,火星卻變得越來越旺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