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萱望着平日裡最疼愛自己的老太太,忽然覺得十分無力。
老太太都如此說了,只怕事情是已經無法挽回了!
否則的話,老太太如何捨得這樣對待自己?
可是她怎麼可以輕易地放棄謝玉?那是她心心念念,從小喜歡到大的表哥啊!
若是再重新找,又有誰能入她的眼呢?她早就非君不嫁了!
沈清萱一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傷心欲絕,轉頭朝沈清薇爬過去,哭着抓住她的衣角:“三姐姐,你一向最疼我,是我不該與你生分了,求三姐姐幫我勸勸表哥,表哥一向最聽你的話了!只要你肯勸他,他一定不會娶那個吉娜公主的!”
這話聽得人實在是尷尬,沈清薇一時爲難,想到她們姐妹之間往日的情分,也的確是很想幫她的,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根本幫不了。
沈清薇把沈清萱扶起來,拿起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四妹妹,你先別哭,我並非不想幫你,因着怕直接下旨賜婚,我還特意求了皇后的,給了衛國公府一些考慮的時間。現下公主的心意只怕難改,她與表哥在山洞裡的那一夜也難逃衆人口實,唯一可以保全你的,只怕就是想法子叫謝家退親,咱們再給你另謀良婿。”
沈清萱剛擦乾淚的臉蛋上,淚珠兒一滾又掉了下來。
她搖了搖沈清薇的衣袖:“三姐姐,你這就是分明不想幫我,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錶哥……”
沈清薇一臉無奈,她若是有法子,也不會眼見着沈清萱如此傷心卻置之不理呀。
眼見沈清萱哭的都快斷氣了,林氏心裡既難受,又恨自己的女兒不夠果斷,那謝玉本身就不見得多喜歡沈清萱!
林氏忍不住數落沈清萱道:“當初讓你收了嫁給謝玉這份心思,你偏不肯,如今鬧成這樣,你還不知死心嗎?”
見無人幫着自己,孃親還要數落自己,沈清萱哭得愈加傷心。
老太太見自己一直都寶貝着的孫女兒難過成這樣也是不忍心,老人家年紀大了更加看不得旁人掉眼淚。
她輕聲道:“四丫頭,你是我衛國公府的正經小姐,也是嬌養着長大的,自然尊貴,怎可與旁人共侍一夫呢?我看,就叫謝家退婚吧,你只管放心,祖母必定給你再尋個好人家!”
沈清薇知道自己與謝玉雖然沒有什麼事情,但沈清萱一直都在心裡有個疙瘩,她現在只怕無論說什麼都會被認爲是故意不幫沈清萱,因此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該要如何了,只得拿着帕子給沈清萱擦了幾次眼淚。
林氏在旁眼神黯了黯,老太太就算再心疼沈清萱,也只不過是叫沈清萱退親而已,再尋一門好的親事,能有比謝玉更好的了嗎?
說到底,老太太對沈清萱也就這樣,旁人看着心疼,但心裡念着的,還是正房嫡出的沈清薇。
林氏心裡也覺得失望,沈清薇如今貴爲太子妃,太子殿下那般寵愛她,她定然不是全無法子,必定是有所保留,所以纔看着沈清萱如此傷心也只袖手旁觀。
這樣想着,林氏也覺得失望加上些憤恨,她把沈清萱扶起來,低聲道:“不許哭了,老太太都已經說了,往後再給你尋個好人家,你可莫要丟了衛國公府的臉面!”
沈清萱被她這麼一說,也只得忍住眼淚,接着被林氏強行帶回聽雪閣。
一路上沈清萱都忍着哭泣,怕被丫頭們瞧見了說笑,但越想越覺得難過,一時神思恍惚。
她很後悔自己那日故意叫吉娜公主去懸崖旁,導致今日自己如此窘迫。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再怎麼後悔也無濟於事。
不知不覺,到了自己所住的聽雪閣,沈清萱臉上的淚珠兒又一個忍不住滾落下來,林氏心疼地給她擦擦臉,小聲地在她耳旁說道:“四丫頭,你若是一味哭,能有什麼用?你三姐姐纔是這世上最狠心的人,你與她交好的時候,事事順遂,連謝家的親事都這麼容易定下,一旦你們兩人離心,她盡然連你的親事也不保了。”
沈清萱聽到林氏的話,猶如醍醐灌頂,不由得神色都變了:“母親,您說的對,就是這樣,我竟未想過,她是如此絕情之人!今日之事,也並非只是我的責任,她現在身份尊貴,與皇上皇后都隨時說得上話的,又怎會解決不了這小小一件事呢?”
想到這裡,沈清萱帶着點失望,又帶着很多難過,她覺得自己與沈清薇之間的姐妹之情,算是又消失了一大半!
林氏畢竟心疼沈清萱,見她如此傷心,自是不忍,也只能暗暗蹙眉。爲今之計,也只有沈暉才能幫得了沈清萱一把了。
她對着鏡子照了照,不等沈清薇離開國公府,就趕緊去前院守着,不多時,果然就見沈暉走了過來。
見到站在那裡嫋嫋婷婷的林氏,沈暉臉色一變,趕緊警惕地看了看周圍。
林氏眼圈兒一紅,沈暉趁着四下無人趕緊問道:“你這是怎的了?”
見沈暉聲音裡多少還帶着點憐惜,林氏趕緊哽咽着把今日的事情告訴沈暉,說着說着眼淚滾滾而下,痛哭着說道:“如今老太太的意思是讓謝家退婚,可四丫頭也是你的親生閨女,若她是正房嫡女,如何能淪落至此?”
沈暉見林氏面容柔美,哭起來當時如梨花帶雨,不由有些動容。
“當真有這種事情?我去問問老太太。”
林氏更加傷心:“老太太和太子妃早已商議妥當,說是要讓謝家退婚,你去只怕也沒有用了。”
沈暉眉頭一皺:“你說是薇薇與老太太商議的結果?三丫頭向來疼愛四丫頭,只怕未必如此。”
見沈暉提起衣襬就走,林氏這才收起了方纔一派柔弱傷心之態,眼神中竟透出幾分狠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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