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帝都逃出來後,被張浩一路追殺,無奈之下,王遠只好進入黑霧籠罩的斷生涯。
原本是想借助斷生涯的毒氣與他放手一戰,哪知道最後卻招惹了一條地獄魔蚣。
更令人想不到的卻是這條地獄魔蚣居然在今晚渡劫。
其實如若不是因爲地獄魔蚣要全力渡劫,恐怕他們二人在一交手的那一刻,就已經屍骨無存。
好不容易從天劫的波及中逃出生天,王遠本來已經打算好面對張浩接下來的再次追殺,沒想到卻聽到他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初始聽到這句話,王遠心裡充滿了驚訝,可是隨後想到對方展現出的實力,心中卻升起一股無邊怒火。
他可以允許自己落敗甚至喪命此處,卻絕不允許這樣的羞辱。
“凡是招惹我的人,在我眼裡沒有什麼配不配,因爲他們都得死!”
然而張浩卻神色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隨後搖了搖頭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王遠眼神微微一凝,卻並沒有開口,顯然是等待着他的解釋。
見狀,張浩轉頭望着天劫形成的大坑,似是自言自語的道:“其實在你逃走時,沒有把宋應龍拋棄,我對你就沒有了殺意,只是我一直說服不了自己該如何放過你,直到剛纔……”
“你知道這樣做會帶來多少麻煩麼?”
王遠沒有等他說完便將之打斷,臉色冷厲的問道。
只是從他語氣當中可以看出對張浩只見的敵意減弱了許多,至少不再是以前那種一看到對方就不死不休的局面。
其實這次死裡逃生也讓王遠感觸良多,就拿張浩來說,面對一個靈魂體的無理要求,他甘願去冒生命危險。
僅僅從這一點來說,這個人就不像是宗門中傳說的那樣十惡不赦。
只是這些話王遠自然不會親口說出來,只是想要提醒張浩,一旦放走自己,便會爲他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我的麻煩還少麼?”
然而張浩卻回頭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整個修真界的人都在找我,你又能爲我再帶來什麼麻煩?”
王遠神色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的確,就算我不把你在這裡的消息泄露出去,也不會改變什麼。你在帝都露面的事情恐怕很快就會傳到有心人耳中!”
說到這裡,王遠的話音稍微一頓,才接着說道:“柳家的事情我會暗中壓下,就當還你從地獄魔蚣口中救我的人情吧!”
“救你的是你自己!”可張浩卻神色認真的道:“要不是你拼死也要保全宋應龍,我絕對不會讓你活着離開!”
眼中閃過一絲苦澀,王遠也是一個極重承諾之人,可最後卻還是沒能保住宋應龍。
心中輕輕嘆息一聲,他緩緩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騰空而起。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開時,卻似是想起了什麼事情,身形停頓在半空當中,回頭說道:“你的叔嬸一家現在已被接到了道宗居住!”
王遠丟下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便沒有再做任何停留,身形很快消失在了視野之內。
而張浩擡頭看着他遠去的身影,眉頭卻深深的皺了起來。
王遠臨走時說出的這個消息,讓他心中對道宗這個門派的殺意越發強烈。片刻後,只見他冷冷一笑道:“居住?因該說是囚禁吧!”
雖然自己與叔嬸一家關係並不是特別好,但畢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就算關係鬧得再僵,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因爲自己而死。
冷笑聲落下,張浩身形也破空而起,急速的破空聲帶起一陣呼嘯,隨即向着帝都方向飛掠了去。
隨着他們二人的離去,這裡只留下了一座直徑長達十幾公里的巨坑。
或許在無數年後,此地將演變成一座風景秀美的湖泊,而有關天劫降世的傳說也會漸漸流傳下去。
大元國帝都,這座繁華的城市自從宋家老家主與宋無峰死先後喪命,便陷入了一片恐慌。
在宋家那些普通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皇室與柳家就以連夜使用軍隊將宋府包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接下來便是充滿血腥的屠殺,凡是與宋家有瓜葛之人都沒能逃過這場浩劫。
一夜之間,聲名顯赫的宋家卻遭到了毀滅性打擊,其中更是以皇室最爲突出,不管這人是否與宋家有着直接關係,都會被滿門抄斬。
皇室的血腥手段,引起生活在這座城市當中之人恐慌。
一夜過後,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喘口氣,一場巨大的地震卻突然爆發,無數房屋倒塌,原本平整的街道也隨着這一場地震,裂開一條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普通百姓當中開始流傳一個謠言,說是大元國氣數已盡,天劫纔會降臨……
然而對於這些,元思城卻顯得漠不關心,他現在正坐在柳家客廳裡,陪着笑臉與柳開遠隨意聊着什麼。
可是從額頭上隱隱滲出的汗珠來看,他的心裡卻並不像外表那麼平靜。
“柳老家主,不知貴府那位高人如今可還在府中?”
客套了半天,這位大元國住終於問出了心中疑惑。
自從他昨夜得到消息以後,便想好了應對之策。爲此,他不惜讓整座帝都都陷入了恐慌也要討好柳家。
天色剛亮,元思城就急匆匆趕到了柳府,一是爲了商量如何接收宋家留下來的那個爛攤子,再就是爲了見一見張浩,打探一些對方口風,好爲接下來的事情安排後路。
可是來到這裡已經整整兩個時辰,眼看接近午時,那個人還是沒有露面,而柳老家主也只是與他聊着一些不關痛癢的話題。
“陛下指的那個人老朽現在也想知道他在哪裡!”
柳開遠先是嘆了口氣,隨後將手中茶杯放下,搖了搖頭道:“他自從昨晚離去一夜未歸,也不知道……”
他們二人誰都沒有直接提及張浩名字,彷彿有着什麼忌諱死的,不過相互之間倒是沒有絲毫欺瞞。
其實柳開遠心裡清楚,偌大的家族當中,隱藏着不知多少皇室臥底。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方的將事情說出來,這樣也不會讓皇室認爲他們柳家暗中在謀劃什麼。
“呵呵,原來如此!”
元思城笑着點了點頭,目光若有若無的在對面那位老人臉上掃過,見到對方神情不似作假,提起的心頓時放下一半。
只要不是張浩故意避而不見,那就還有希望。
又隨意的聊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元思城笑着說道:“柳老家主,柳暮那個孩子今天也該有二十了吧?”
聽到這句話,柳開遠隱隱覺得對方這麼問肯定有什麼目的,但還是點了點頭:“二十有一,也算是老大不小了!”
“呵呵,既然柳暮已經二十一歲,不知柳老家主可曾想過給他找一房原配?”
元思城臉上笑容愈發燦爛起來,可是說出的話卻讓柳開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什麼時候,堂堂的一國之主,關心起了一個家族後輩的終身大事?
對於老人眼中的訝異,元思城視若未睹,自顧自的笑着說道:“柳老家主也應該知道,我膝下現在有一女,芳齡二八,呵呵,也該到了給她找個歸宿的時候,就是不知道柳老家主的意思如何?”
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柳開遠想繼續裝糊塗,那也不可能。這位老人只好乾咳一聲,點着頭道:“的確,兩個孩子都大了!”
而元思城見此情形,眼中便露出了一絲精光。
可是還沒等他來得及說出自己打算,柳開遠卻率先說道:“可是柳暮這孩子從小沒有父母,又生性倔強,一旦做出決定,就算老朽親自勸說也無濟於事。這件事情還是他自己拿主意吧!”
看樣子,柳家這位老家主直接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到了自己孫子手中。
元思城哪能不明白他心中的擔憂,不過卻裝作沒有聽懂他話中的意思,而是朗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便親自和柳暮去說,我這個當叔叔的面子,他總不會不給吧?”
這位大元國高高在上的國主,今天卻一再放低姿態,不惜厚着臉皮提及與柳家聯姻的事情,這讓柳開遠心中越來越驚異不定。
不過他也是人老成精,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緣故。
柳飛將張浩的消息泄露給皇室,其實也算是一招好棋。可惜誰都沒有料到張浩的實力那麼恐怖,就連明隆長老都不戰而走。
這就讓一心想要抓捕張浩,向道宗邀功的大元國國主感到驚懼。
如果張浩想要報復,以他現在的修爲,足可以將整個皇室殺的雞犬不留。
元思城之所以一心想要和柳家聯姻,就是希望張浩會看在柳家的面子上不要太爲難皇室。
想通這些,柳開遠也不點破,老神自在的品着香茗,說話開始打起了哈哈。
見狀,元思城心中大罵,可現在卻不是他這個皇帝擺架子的時候,所以只好陪着繼續兜圈子。
“爺爺!”
就在大廳當中二人相互試探這對方時,外面卻急匆匆的走進一個人,正是柳暮。
當他看到端坐在上面的元思城,到了嘴邊的話便沒有說出來,而是抱拳彎腰行了一禮。
這種禮節對於皇室來說可謂是大不敬,不過向柳家這樣的家族,就算元思城心中再不滿,也不會去說什麼。
更何況現在他心裡打着自己的小算盤,看到柳暮走了進來,沒等行禮,便急忙上前將其虛扶起來,笑道:“賢侄不必拘禮,咱們之間還用這些麼?”
“嘿!”
柳暮笑了一聲,也沒客氣,順勢直起身子,元思城突然這麼好說話,讓他心裡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青鸞那個丫頭與你年紀差不多,希望賢侄能常去看看她,唉……這孩子自從鐵漠荒原回來,性格就變的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平時也不和我這當父皇的聊天,只知道修煉什麼功法。要是賢侄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多陪陪她!”
還沒等柳暮想明白其中關鍵所在,就聽到大元國的國主自顧自說了起來:“今天前來,其實也是爲了你們兩個孩子的婚事,看什麼時候方便,兩家就把這樁婚事辦了吧!”
“什……什麼?婚事?”
剛纔還神色的柳暮,在聽到這番話卻頓時跳了起來。
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大元國那位國主,再瞅瞅坐在那裡依舊老神自在的柳開遠,嘴角微微抽搐片刻,纔開口問道。
元思城對他的表情好像極爲滿意,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你個青鸞丫頭的婚事!”
然而柳暮臉色卻隨即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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