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生長着茂密森林的島嶼,海岸邊停留了一些體型很大的海鳥,不過與玄龜小山般的身軀比起來卻顯得不值一提。
海水拍打着沙灘,隨着玄龜逐漸靠近,海鳥驚叫着飛向高空。從玄龜身上躍下,張浩身體卻像一枚巨石般重重砸進海水當中。
過了好半晌他才晃晃悠悠順着岸邊爬上來,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揹着這個傢伙,差點把老子腿摔折!”
靈虛子則輕飄飄從空中落下,看着他狼狽的樣子笑了笑:“要不把它取下來歇一歇?”
所指的正是張浩背上這把黑色戰刀,如此沉重的東西背在身上,處處都讓人束手束腳,就連空明期的御空飛行能力都成了一種奢望。
“還是算了吧!”搖了搖頭,張浩回身看着那隻玄龜,道:“謝了!”
不管以前他們有什麼恩怨,但這次能輕鬆上岸,還是多虧了這隻老烏龜,道一聲謝也是應該。
哪知玄龜卻並不領情,怒哼道:“少拍龜爺馬屁,你們沒有一個好東西!”
說到這裡,它還回頭看了看自己焦黑的龜殼,眼中滿是憤怒。
“呵呵,你自找的!”見狀,靈虛子輕笑道:“如果當初不是你一再招惹我們,小兄弟也不會對你動手,說到底你又能怨誰?”
玄龜腦袋好像不怎麼靈光,聽到這翻話只是不甘的怒哼了一聲便不再開口,轉身向茫茫大海游去。
可靈虛子卻並沒有打算讓它離開,身形一閃便擋住去路,笑道:“慢着,老夫還有幾句話要說!”
“怎地?你們還想跟龜爺動手不成?”
見此情形,玄龜雙眼頓時涌現怒火,緊緊盯着靈虛子吼道。不過它的脖子卻悄悄往回縮了一截,顯得有些色厲內荏。
“呵呵,我對你這把老骨頭沒有興趣!”見它模樣緊張,靈虛子卻輕輕搖了搖頭:“我這裡有一樣東西,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
說到此處,只見他轉身來到張浩身邊,笑道:“將那瓶丹藥取出來,老夫有用!”
而張浩也沒有多問,從納戒中取出一瓶藍色丹藥,隨手交給他便尋了個地方坐下。
玄龜目光疑惑的盯着靈虛子,見他拿了一瓶丹藥過來,忍不住問道:“老傢伙,你到底想幹嘛?”
可靈虛子卻微微一笑,從瓶子中倒出一顆,攤開手掌湊到玄龜面前,故意讓它看清楚後,才笑着收了回來:“老夫觀你已經達到空冥後期多年,卻一直未曾找到突破的機會,這顆丹藥名爲破虛丹,可以讓停留在壁障多年之人有機會一舉突破現在境界……”
“你是打算把這個送給龜爺賠罪?”
不等他說完,玄龜便急聲問道,雙眼則緊緊盯着對方手掌,生怕他在收回去似的。
“賠罪?哼,你可真是什麼都敢想!”
而靈虛子的臉色卻頓時陰沉下來,怒喝道:“從頭到尾都是你一直在於我們糾纏不休,老夫沒剝了你這身龜殼已經是手下留情!”
見到他聲色懼厲,玄龜急忙縮了縮腦袋:“那你剛纔是什麼意思?”
看這老烏龜服軟,靈虛子臉上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拋了拋手中那顆藍色丹藥,笑道:“老夫需要你辦一些事情,如果答應,這顆丹藥自然會是你的,嘿嘿,這也算是各取所需!”
坐在岸邊的張浩,見他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不由得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都不是省油的燈!”
果然,只玄龜頓時警惕起來,過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想要龜爺做什麼事情?先得說好,危險的事情龜爺是不會去做!”
這隻老烏龜還真是秉性難移,靈虛子見此情形卻無奈搖頭:“沒有危險,老夫又要你幹什麼,如果你不想突破壁障,進入令人嚮往的渡劫期,嘿嘿,現在就可以離開!”
話音落下,他竟是真的讓開身形。可只玄龜又怎肯就這麼離去,靈虛子這招欲擒故縱已經將它牢牢套住,想要再下這艘賊船顯然不易。
玄龜雙眼盯着對方手中那顆藍色丹藥,猛然咬着牙道:“說吧,到底需要龜爺去做什麼?”
見它答應下來,靈虛子也不意外,呵呵一笑道:“老夫跟這位小兄弟有個對頭,過些時日要前去尋仇,到時候你只需跟着我們一起前去便可!”
聽他說的輕鬆,可玄龜卻並不傻,立即輕哼道:“只是跟着你們便可?不用龜爺動手麼?”
而坐在旁邊的張浩,卻聽的怒氣上涌,猛然站起身來:“老哥,還是算了吧,這樣欺軟怕硬的東西,用着也不放心,大不了我們遲些再去就是!”
玄龜聽聞他把自己比作東西,頓時惱怒,回頭看了看他,吼道:“龜爺這是審時度勢,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懂什麼?”
張浩剛想反駁 ,靈虛子卻是擺了擺手:“無妨,無妨,到時候也容不得它不動手!”
說完這句話後,只見他看着玄龜冷冷一笑,道:“老夫讓你前去自然是需要助手,嘿嘿,你可考慮清楚了,破虛丹現在只有老夫一人能煉製出來,錯過這次機會……”
話到此處,微微一頓,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真有你說的那種功效?”玄龜沉吟半晌,突然目光灼灼的看着靈虛子問道:“如果沒有效果,龜爺難道也要爲你賣命?”
這個老東西倒是狡猾,靈虛子無奈一笑,隨即將手中丹藥直接扔到它的嘴裡:“如果這顆丹藥不能幫你突破到渡劫期,就當老夫送給你了。不是老夫瞧不起你,就以你現在這點修爲,去了也是送死!”
玄龜沒想到他居然會直接把丹藥扔過來,一時倒是愣在那裡,片刻後才小心翼翼的將口中丹藥吞下:“好,龜爺答應你們!”
這隻老烏龜雖然貪生怕死,但絕不是那種反覆無常的小人,答應的事情自然不會反悔。
只見它那龐大的身軀調轉過來,又往岸上爬了幾步:“龜爺就在這裡試試這丹藥的效果,如果不是你說的那樣,咱們的約定便無效!”
“你這老東西倒是狡猾,想讓我們幫你護法就直說,還找這麼多借口!”
靈虛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身形一閃便來到張浩附近。玄龜這次倒也沒有否認,緩緩閉起雙眼,一股磅礴靈力隨即在它周邊涌動。
“老哥,這個傢伙可跟你有一拼!”見狀,張浩將目光從玄龜身上收回,神色冷漠的說了一句。而靈虛子卻笑罵道:“你小子直接說老哥我老奸巨猾不就完了?”
眼裡的笑意一閃而逝,張浩轉身向島上林子走去:“這是你自己說的!”
靈虛子看着他的背影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苦笑起來。
玄龜如同小山般的身軀,只有少半邊能爬上岸,龐大的天地靈氣不斷從海面上呼嘯而來,隨即被它張開大口吸入腹中。
魔獸修煉的方式倒也特別,靈虛子看了一眼,也就沒再理會。
生長在這裡的樹木不是特別粗壯,腳步踩在林間落葉上發出沙沙輕響,一道道腳印卻深深陷入地面。
“嘶嘶!”
就在這時,一陣奇怪的聲音從傳來,擡頭望去,竟然是一條通體墨綠的大蛇在吐着信子,順着樹幹向他悄悄爬了過來。
“哪裡都少不了這種東西!”
見狀,張浩眉頭一皺,手掌閃電般探出,一把抓住那條大蛇腦袋將其捏碎。
鮮血順着手掌不斷滴落,可他卻彷彿沒有看見,拎着那條大蛇又在林中轉悠了片刻,見到這裡沒有什麼魔獸,這才撿了些樹枝退出。
回到岸邊,在距離玄龜數百米的地方將樹枝碼放在一起,手中隨即閃出一縷銀色火焰,輕輕一揮便將那些樹枝點燃。
而他卻拎着那條大蛇走到海邊,將其清洗了起來。
靈虛子擡眼向他這裡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笑容。自從離開大陸,張浩便再也沒有吃過東西,雖說修真者可以長時間進食,但人的那種食慾卻並沒有減退。
篝火噼噼啪啪燃燒着,將那條大蛇處理乾淨後,張浩便這麼找了一根樹枝將其竄起,放在篝火上開始燻烤。
蛇油滴落到火焰當中,發出嗞嗞的聲音,一陣肉香很快飄了出來。
可是正當他把這條大蛇烤熟時,遠處海面上突然飄過來一樣東西。由於隔着太遠,也看不清楚,靈虛子率先發現了那個東西,急忙站起身來:“老夫去瞧瞧!”
而張浩也沒有理會,點了一下頭便不再言語。見狀,靈虛子身形騰空而起,向着遠處飛去,
隨着他的視線前行,從海面上飄來的是一塊大船殘骸,順着波浪逐漸向岸邊靠近。而在殘害上卻還有一箇中年男子,不過詞庫已然昏迷不醒。
等靈虛子看清楚,臉色卻微微一沉,身形從空中落下,將其一把拎了起來,轉身向島嶼上飛去。
張浩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擡頭望去,見到老傢伙出去了片刻,居然給帶回一個人來,眉頭微微一皺。
而在這片刻功夫中,靈虛子已經拎着那人來到了他的身邊。
“老哥,你莫非認識此人?”
見狀,張浩也從地上站起身來,看了看放在地上的那人,隨口問道。
只見此人面色白淨,四十多歲的年紀,長得還算可以,不過怎麼看都不像是常年生活在海上,白淨的肌膚頗有一些養尊處優的味道。
“不認識,不過據老夫觀察,此人乃是來自中州大陸!”然而靈虛子卻微微搖頭,語氣篤定的說道。
“中州?”
雙眼微微一眯,張浩這纔想起接天閣便是坐落在中州大陸之上。靈虛子在那個人身上查看了一番,突然笑道:“此人還有救!”
笑聲落下,只見靈虛子在他身上拍打了兩下,那個人頓時嘔吐起來,等到腹中的海水吐盡以,才幽幽轉醒,隨即神色驚恐的看着二人:“先救澈兒,快先救澈兒,你們愣在這裡幹什麼?快!”
“澈兒是誰?”
可張浩眼裡卻滿是疑惑,回頭問道。靈虛子稍加沉吟:“可能是跟他一起遇難的親人,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闖入外海,恐怕……”
此時,那個被救上來的人也回過神,察覺眼前站着的這兩個人並不是自己屬下,不由得悲聲大哭:“澈兒,都是爹害了你……”
“你的澈兒現在何處?”
見此情形,張浩眉頭微微一皺,突然開口喝道。這一聲怒喝頓時讓他哭聲停滯,隨即神色驚恐的道:“澈兒……澈兒在海里!”
話音剛落,張浩便點了點頭,隨手把烤糊了的蛇肉丟在一旁,又將背上的戰刀取下:“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