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叫了幾聲都沒有迴應,不僅沒有得到小諾的迴應,似乎出沒有其他人迴應。
難道,這個別墅裡沒有人?
難道,他們就是故意騙我來的?
想到這個,我再次頭皮一麻,回頭又看了眼緊閉的別墅門,可我人都進來了,而且門也反鎖出去不了,那我再找找吧。
一樓從客廳到廚房,再到其他地方,我找了個遍,也沒見個人影,然後我看向那個鋪着奢華羊絨地毯的樓梯,擡步走了過去。
這幢別墅的奢華,從我進門就感覺到了,現在當我踩在這高檔的地毯上,愈發覺得奢華的讓人咂舌,只不過我並沒有心情欣賞,我一心只想找到鮑諾。
“小諾,小諾......”
我一邊上樓一邊叫着,可是空蕩蕩的別墅,除了我的迴音,沒有一絲聲響。
這樣的感覺,讓我仿若走進了鬼城!
我強按着心底的恐懼,打開二樓的每個房間,可是除了奢華之外,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個別墅一共就兩層,我找遍了角角落落都沒有人,很顯然我就是被騙了!
真是該死!
此刻,窗外的陽光已經西沉,天就快要黑了,一想到這偌大的別墅就我自己一個人,我的汗毛孔都張了起來。
甚至,我不由想起了曾經看過的鬼片,還有那些鬼小說!
我再也呆不住,擡步就要往樓下跑,可就在這時,咚的一聲巨響,不知從哪個角落裡傳了出來,更是讓我本能的就尖叫一聲,並且嚇的縮在地上抱成了一團。
好吧,我怕鬼!
明知道這世上沒有鬼,但內心的恐懼還是無法剋制那種念頭。
我尖叫之後,別墅內更顯得靜寂的可怕,我甚至久久不敢擡起頭來,可是怕歸怕,但我清楚這世上沒有鬼的,所以剛纔那一聲是人弄出來的。
難道是鮑諾?
想到這個,恐懼一拂而散,我擡頭四下環視而去,最後目光落在通往閣樓的樓梯上。
剛纔那巨大的聲響,似乎就是從閣樓裡傳來的!
鮑諾在閣樓裡!
一個意識在我腦海裡閃過!
可是哪怕如此,我也沒有動,這一通尋找還有驚嚇,早已讓我的心臟超出了能承重的負荷,我現在需要平息自己。
我的眼睛就那樣凝視着通往閣樓的樓梯,還有那道擋住閣樓的小門,此刻,我多希望我能有雙透視眼,讓我能看清裡面的一切,可惜我沒有。
而且,上面再也沒有聲響傳來,好像剛纔我聽到的巨響,只是一時的幻覺。
但我能肯定不是的,剛纔那聲巨響絕對是真真實實發生的。
不過有可能是裡面的雜物倒了也不一定!
可如果不是雜物,而就是鮑諾藏在裡面呢?
我蹲在那裡,望着閣樓開始了自我思想鬥爭,最終我對自己說,所有房間都找了,難道還差一個閣樓嗎?
有沒有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嗎?
萬一鮑諾就在閣樓裡呢?
要知道這世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我不能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
自我勸說之後,我站起身,然後深呼吸,擡腿向着閣樓走去,只不過是閣樓的每個臺階都踩的我心驚肉跳,那種感覺有害怕,有激動,還有說不出的緊張。
我站在閣樓的小門前,手在握住門柄的時候,閉了閉眼,然後對自己說,“歐洛,沒什麼的,加油!”
說完,我在睜眼的時候,也推開了門,可是沒等我看清裡面的一切,我便聞到了一股子腥臭味,這氣息我再熟悉不過,就是在我曾經住過公寓聞到的......
“小諾!”我雖然沒看到她,便先叫了一聲,然後我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人。
“小諾......”
我三步並兩步跑過去,可是眼前的她,讓我一下子停住,再也不敢上前。
她的身下一灘血污,散發着噁心的腥臭味,她比我上次見到更瘦了,好像透過她薄薄的皮膚都能看到她的骨架。
“不,要,過,來......”這時她開了口,聲音乾啞的像是缺了多少年的水,一雙看着我的眼睛透着絕望的空靈,好像一眼就攝走了我的魂魄。
我想到祈向潮說過的話,他說鮑諾不讓他告訴我關於她的消息,是怕她會把髒病傳染給我。
現在她拒絕我靠近,定是因爲這個吧!
這個傻妞!
我的心痛的像是被一隻大手的擰絞着,我咬着脣,向着走近,緩緩蹲下身來,“小諾,我是你姐,不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妹妹!”
“走!”這時鮑諾又吼了一聲。
我沒有動,可是下一秒,我就看到她動了,她是在踢椅子,她這是想用椅子趕走我嗎?
“鮑諾,你現在就是用椅子砸死我,我也不會走的!”我說出這話的時候,手也伸向她。
“不要碰我!”她尖叫的時候,也艱難的挪動了身子,這時我才發現她竟連挪動都無比的吃力。
“不要碰我,髒,髒......”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嗚咽出聲,而我的眼淚也在那一剎那落了下來。
HIV是會傳染的,當然簡單的接觸是不會傳染,但小心一點還是沒錯的,而且現在鮑諾那樣排斥?
我四下看了看,在不遠處的角落桌子上,我看到了一些藥瓶,還有一些醫用器械,我走過去,穿上了衛衣衣,戴醫用手套,然後走到鮑諾面前,“現在可以了嗎?”
“你爲什麼要來?爲什麼要找我?”她問我。
“你是我妹妹!”我說完便開始扶她,可是靠她近了,她身上的腥臭味也重了,我差點就吐了出來。
“對不起......”這種生理反應我沒法控制。
“我沒有多少日子了,你別管我,你走吧!”鮑諾再次趕我,我沒有理她,而是忍着難受,把她從髒地方挪開。
剛纔在我穿隔離衣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些藥都沒開封,她都沒有用過,而且她這麼瘦,應該是一直沒有進食,她這是想尋死吧!
我突的想到自己被騙來,難道是囚禁鮑諾的人知道她在尋死,故意把我弄來救她的?
不過就算不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掉!
“鮑諾你現在聽好了,我現在也被囚禁在這裡了,只要我在這裡,我就不會讓你死!”說完這話,我四下看了看,然後拿過一把剪刀,把她的衣服給剪開。
當我扒掉她身上的髒衣服時,我才發現她身上很多地方都已經潰爛,那些傷口都粘在衣服上,我給她脫衣服的時候,能看到鮑諾的痛苦。
“姐,你如果是我姐,如果疼我,就別折磨我了,你給我一刀,讓我死了,行不行?”鮑諾受不了的哀求我。
我的眼淚在她的哀求裡一滴一滴的掉,但我並沒有停下,現在她痛一點沒關係,但她能活着。
我強迫自己狠下心,把她的衣服從身上撕下來,然後我端來清水給她清洗,清洗之後,我又用消毒水給她消毒,上藥。
鮑諾一直拒絕,但無奈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我給她處理完身上的傷,最後給她處理下面,那糜爛讓我再次作嘔......
不過,我還是給她清洗上藥!
整整一通折騰下來,窗外的天已經完全黑了,我也累的虛脫,但我並沒有休息,現在我要給她進食。
我不知道她多久沒吃東西了,但看得出來,肯定是很久了,所以現在的她不宜進食硬物,我來到了一樓。
不過我並沒有進廚房,而是進了洗漱間,我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一身的髒污,想到剛纔鮑諾那樣子,我再也控制不住哭了起來,而且是邊哭邊吐......
直到我幾乎把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直到我再也吐不出一點東西,我纔好受一些。
我脫掉身上的隔離衣,用肥皂反覆清洗了臉和手,然後才進了廚房,打開了冰箱,結果裡面竟放滿了食材。
在我給鮑諾清洗身體的時候我還想是用人故意把我帶來照顧她,現在看着這些食材,我幾乎已經能確定帶我的人就是這個目的了。
看來,這個人並不想鮑諾死!
可這個是誰呢?
我不知道,我快速的取了米熬了粥,爲了保證營養,我把菜葉剁碎也放到粥裡一起煮!
在煮粥的時候,我又去了閣樓,我要把鮑諾弄下來,因爲閣樓那環境實在不宜人吃飯。
可是鮑諾太虛弱了,她幾乎沒有了行走的能力,最終我只能把她背下來,而我揹她的時候才發現,她真的好輕,好像比小糖果重不了多少。
我把她背到了二樓一個向陽的房間,把她放到乾淨的牀鋪上,然後把粥端了過來,可是她就是不張嘴。
我知道她是想用絕食來了結自己!
“鮑諾,我說我也被囚禁這裡不是騙你的,樓下的房門是鎖死的,我也出不去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吃我就不吃,如果你想讓我和你一起餓死,好,我們就不吃!”我生氣的把碗放到一邊。
“你爲什麼要管我?你也看到了,我活不了多久了!”鮑諾哭了起來。
看到她的眼淚,我伸手爲她擦乾,但她卻躲開,我折住她,“鮑諾,這種病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怕,我只要注意,你就不會傳染給我。”
說到這裡,我爲她輕輕擦掉眼淚,“小諾,我告訴你,就算你活一天,姐也不會放棄,你懂嗎?”
“姐!”鮑諾哭了,哭的很兇。
我沒有勸,任由她哭,或許她哭出來心裡就會好受了,等她哭完了,我再次爲她擦乾眼淚,“現在這裡只有我們倆,我們是生死相依的,我不知道是誰把我綁來這裡,但是我們應該珍惜在一起的時光,不是嗎?”
鮑諾仍有遲疑,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頭,她不再抗拒吃飯,可是大概她太久沒吃東西,也有可能是因爲她的病,她吃幾口就會吐,但我知道哪怕吐了,她也是會吸收一部分的,所以她吐完我會再喂她,就這樣反反覆覆。
吃過飯的鮑諾恢復了一些力氣,她說想洗頭,我幫她洗了,然後給她吹乾。
而我給她吹頭的空檔,她竟然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看着她的睡顏,我整個人也虛脫的倚在牀頭。
不過我並沒有睡意,雖然鮑諾現在找到了,也不排斥我了,可是我也身陷囫圇,不是嗎?
而我知道,把我囚禁在這裡的人,並不會只要我照顧鮑諾這麼簡單,肯定還有別的目的,可究竟是什麼目的呢?還有這個人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