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剎那,我知道我原本是氣單玫的話,被小池誤會了!
“小池......”我叫他想解釋,可是他卻轉了身,大步的向外走。
我連忙追了出去,不過追了幾步,我便停下了,因爲我想到了何東凌對我說的話,他說如果我不能給小池未來,就該讓他死心。
剛纔我無意的話,或許就是一個讓他死心的機會,那我又何必解釋呢?
儘管這個方法有些殘忍了,但對他來說,只要是拒絕,不管再柔和的話語,傷害都是不可避免的,不是嗎?
“小池,對不起!”我看着他的背影,並沒有再繼續追他解釋,只是在心底默默的說這幾個字。
我也沒有再回病房,單玫不喜歡我,我走了,她也清淨了。
我不知道小池去了哪裡,一直到我來到停車場也沒有看到他,大概是找地方一個人難受去了!
這很正常,就像當初我拒絕何東凌一樣,他也會傷心難過,但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
想到這裡,我打開了車門,可是我還沒有上車,忽的被拽住了我的手臂,回頭便看到了小池,他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一臉的痛楚和怒意。
“爲什麼?”他問我,聲音顫抖。
我知道他問的‘爲什麼’是指我剛纔對單玫說的那句話,看着他此刻痛苦的樣子,我真的很想解釋,但我終還是忍住了。
我深吸了口氣,對自己說要狠心,不然不是害他!
於是,我看着他開了口:“原因很簡單,就算到世界末日,我也不會愛你,我對你只是姐弟情感,不會是愛情。”
我知道我的話很殘忍,比剛纔對單玫說的那話還要殘忍百倍千倍,但我只能這樣。
想想小池自從恢復了以後,就一直很黏,那時我覺得他是對我依賴信任,後來我漸漸發現他對我的依賴已經超出正常範圍,而這兩年來,他已經明裡暗裡對我表白了。
從一開始到現在這麼長的時間,他對我的情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如果我再不讓他糾正,以後恐怕都糾正不了了。
他還年輕,他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齡,那他又那麼優秀,他該找到屬於自己最美好的另一半。
“就算到世界末日,你都不會愛我,”小池笑了,笑的很冷,“就因爲我不是他,我沒有他那張臉?”
“小池,你知道不是因爲那個,”我終是不捨得他這般痛苦。
“那是因爲什麼,我對你不夠好?還是我不是喜歡的樣子?那你告訴我,只要你說,我就一定能做到!”小池看着的眼神帶着弱弱的哀求。
“小池......”
“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同樣不愛也是一樣的道理,我不愛你,不是你不夠好,是我,是我的問題,是我心裡只容得下一個人,再也沒有別人的位置了,懂不懂?”
“不懂!”小池聲大的吼向我,“我只知道我愛你,從前愛你,現在愛你,以後還會愛你。”
他近乎偏執的愛,讓我不知說什麼,他的另一隻手也拉住我,“洛洛,以前有我哥在,我知道你愛他,所以我再愛你,我也會忍住,因爲我知道愛一個人不是自私的佔有,而是成全,我成全你的愛,只要你幸福,我寧願遠遠的守護着你。”
“可是現在我哥不在了,爲什麼你還不肯給我機會?我除了沒有我哥那張臉,我對你的愛不比他的愛少一分!”
說到這裡,小池拉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你感覺到了嗎?在你把我治好以後,這顆心就爲你跳動了,如果你推開我,他會死掉的!”
他的話,還有此刻透過我掌心感受到他的心跳,讓我有些慌,“小池,不可以這樣,你......”
我只說到這裡,他就打斷我,“給我一個機會,我只求一個平等的機會,你會感覺到我的好,你一定會愛上我的!”
他的執着,讓我無奈的閉上眼,一股無力的感覺纏上我,讓我有種被水草纏住手腳的感覺。
“你不要怕,也不要勉強自己,就算你不愛上我也沒有關係,只要你別推開我,讓我守在你身邊,讓我愛你就夠了!”小池說到這裡,直接將我拉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住。
“真的,我要求的不多,就守在你的身邊!”他在我的耳邊輕輕呢.喃。
這一刻,我真想就點了頭,不是我自私,而是我實在受不了他如此痛心!
可是,如果我點頭了,那我就等於毀了他一輩子,我不能啊!
我還是推開了他,“小池,你該守的人不是我,而我也會尋找我要守的人。”
“你要守的是那個秦燱對嗎?”我話音落下,小池就吼了一聲。
我怔怔的看着他,這時就見他笑了,那笑像是被揉碎的花一樣,“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些天在南陽不肯回來,就是爲了那個人,哪怕遠遠的看着他,你也覺得無比幸福。”
“小池......”我沒想到他會這樣想我。
“你就那麼愛那張臉嗎?”他又問我。
我搖了下頭,不知如何解釋,小池這時衝我淺淡的一笑,“行,我懂了!”
說完,他便退開,而我除了無力就是無奈了。
接下來的兩天,我除了全心的照顧兩個孩子,就是忐忑的等待結果,隨着離鑑定結果出來的日子臨近,我也緊張的不行。
第三天,我把兩個孩子送到幼兒園之後,便忍不住的給何東凌打了電話,他自然知道我打電話給他是因爲什麼,直接就對我說道:“結果出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呼吸都停了,“在哪?你那裡嗎?”
“嗯!”他的回覆短到不能再短。
“你在哪,我去取!”我急問。
“公司!”
我掛了電話,便直奔何東凌的公司,結果他竟去開會了,我只能心急如火的等着,大約等了一個小時,他的會議才結束。
“你耍我呢?明知道我來,還去開會!”一看到我,我就數落他。
“耍你?”何東凌哼了一聲,“我看耍人的是你吧?”
“什麼意思?”我邊問邊衝他迫不及待的伸手,“結果給我!”
何東凌沒有理我,坐到了沙發上爲我沏茶,看着桌上那一套功夫茶具,還有各種名茶,我翻了個白眼,“你別冒充文雅人士了,趕緊的把結果給我!”
我的記憶裡,何東凌最愛的是紅酒和咖啡,要麼是刺激性飲料,真不知道何時他還會弄茶了!
“普洱紅茶,女人喝了養顏美容!”他有模有樣給我沏了一杯茶,放到我的面前。
我沒有動,現在我的心像是放在油鍋上煎一樣,哪還有心思喝茶啊?
“而且還敗火!”大概見我不喝,他又補充一句。
看着他那幅我不喝茶,他就不會給我結果的樣子,我賭氣的端起茶杯,一口就倒進了嘴裡。
“現在給我!”我放下茶杯,再次衝他伸手。
他搖了下頭,“你這是糟蹋我的手藝啊!”
“何東凌!”着急的我被他這樣反覆吊着,惹火了。
“好,給你!”他在我暴怒前,從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檔案袋。
我伸手就去搶,他卻躲過了,“歐洛,我被罵了,你知道嗎?”
我不明白的眨了眨眼,這時他嘆了口氣,將檔案袋放到我的手裡,“你還是自己看吧!”
我此刻哪還顧得其他,直接拆開檔案袋,抽了鑑定書就看結論那一行,而上面的結果,讓我傻了眼。
這時何東凌說道:“歐洛,咱不帶這樣玩的,你有事做鑑定就做了,現在沒事,你拿同一個人的鑑定來做有意思麼?”
他的話根本沒入我的耳,我的眼睛像是直了一樣的盯着鑑定結論:經過細胞學檢定,檢定與被檢定方的細胞組織爲同一人。
“歐洛,你告訴我,你是故意的,還是拿錯了樣本?”何東凌見我像是傻了一樣,湊近問我。
我擡起頭來看着他,低喃,“樣本沒有錯。”
“沒錯?”何東凌笑了,“上面的鑑定可是寫的明明白白,你送檢的兩份樣本,是屬於同一個人的!”
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
我的腦子被這四個字給佔據,像是刷屏了一般,再也沒有其他。
秦燱的樣本是我親自取的,祈向潮的樣本是我親自找的,根本沒有錯的,如果鑑定沒有出錯,那意思就是秦燱與祈向潮是同一個人。
可是,我與秦燱接觸過那麼多次,我也試探過,但他真的不是我的祈向潮啊。
而且,秦母的話和秦燱的生活資料也能證明,他不是我的祈向潮,但怎麼會有這樣的結論呢?
我迷惑了!
“怎麼了你?”何東凌發現了我的不對,拿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
我已經無法回答,因爲我自己此刻都迷亂了,何東凌伸手把我手裡的鑑定拿走,“歐洛,你實話告訴我,這兩份鑑定是誰的?”
這兩份鑑定......
我眼前浮現出秦燱與祈向潮的臉......
看來除了這個鑑定,我還需要做點別的!
想到這個,我起身抽抽回我的鑑定書就向外走。
“歐洛!”何東凌在身後叫我。
我停下,回頭看着他,對着他彎腰鞠了一躬,“謝謝!”
謝謝他一次次幫我,謝謝他上次給我做鑑定,鑑定出個兒子,這次做鑑定又給我鑑定出個老公。
何東凌見我這樣,驚的從座位上立即站起來,“你,你幹什麼?”
我沒有解釋,衝他一笑,然後轉身快步的離開,並直接來到了機場,我要再去南陽!
可是我剛買了機票,我的手機響了,是一串陌生的號碼,此刻處於興奮的我,很快的就按了接聽。
“歐洛,我是單玫,你快來吧!”單玫的聲音透着驚慌。
“怎麼了?”我看着手裡的機票,問她。
“小池,是小池......”單玫說到這裡,便嗚嗚的哭了,而我一下子神經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