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她不是瘋了,忘了所有的人,也包括我啊,可她看到我怎麼停下了?
難道她想起來了?
我正納悶的時候,忽的小賤人手一擡指向了我,“向潮,她是誰?”
那語調和眼神都像個孩子般無辜,我被她這樣指着,竟心虛的有些不知所措,而這時就聽到有人高罵了一聲,“賤人!”
我擡頭,便看到了夏茹,穿着一身酒紅色喜慶旗袍的她衝着我跑了過來,手指着我,臉上全是憤怒,“我就知道是你這個賤人在作妖,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她把祈向潮缺席婚禮的帳算到了我的頭上,其實也是算對了,祈向潮本就是爲了阻止我流產才缺席婚禮的。
夏茹說話的時候,十指張起就衝我的臉抓過來,那塗着大紅色指甲的手指,像極了鬼片裡的女鬼。
話說今天是她女兒嫁人,她倒穿了一身紅,搞的像她要出嫁似的!
只不過她的手還沒有碰到我,便被祈向潮伸手攔住了,“您這是做什麼?”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不輕不重,卻在這寬大的禮堂裡格外的有力,夏茹囂張的樣子當即收斂了很多,不過估計祈向潮的缺席讓他們已經丟了臉面,再加上夏茹本也是心高氣傲的人,她看着祈向潮質問道:“向潮,今天是你和妮妮結婚的大喜日子,我不知道你帶着這種女人出現是什麼意思?”
祈向潮的眉頭擰了擰,“今天既然是我結婚的日子,帶誰來應該是我的自由。”
他任性的回答讓夏茹的臉仿若被當衆甩了一巴掌,“你......”
“好了,人來了就好,趕緊的進行婚禮吧,”簡忠這時走過來打圓場,眸光復雜的看我了一眼。
祈向潮並沒有動,簡忠的目光落在祈向潮牽着我的手上,他遂即面容一改,把手伸向了我,“洛洛,這幾天爸爸也聯繫不上你,一直都不安心,現在看到你,爸爸也放心了,過來跟爸爸一起參加妹妹的婚禮。”
看着簡忠伸過來的手,我看向祈向潮,他沒有任何反應,這是啥意思?
“向潮,我們去拜堂!”小賤人跑了過來,一把我將我扯開,親暱的挽住了祈向潮的手臂。
聽他來之前對我說過的話,他會拒絕小賤人的對吧?
我正這樣想着的時候,卻見祈向潮居然和小賤人走了,走向了那裝扮隆重而喜慶的禮臺!
靠!
他這還是要娶小賤人?
可剛纔他似乎不是這樣說的,難道他是耍我?
我正一腦子懵逼的時候,簡忠也拉住了我的手,這時始終站在一邊恨不得用目光殺死我的夏茹對我低低說道:“賤蹄子,等婚禮結束看我怎麼弄死你?”
哪怕當着簡忠的面,她都毫不顧忌,可見她有多恨我!
也對,我把她氣的差點中風不說,還害她女兒變成了個傻子,她恨我正常,就像是小賤人禍害了我,我就對她各種憤恨一般。
這種恨,我能理解!
我衝她淡淡一笑,回了四個字,“隨時恭候。”
“都少說一句,”簡忠大概怕再出事端,呵斥了一聲,夏茹閉了嘴,我也被簡忠拉到坐席上。
雖然我現在被祈向潮的舉動弄懵了,不過我人都被他擄來了,那我就沉住氣往下看好了,祈向潮不是說要我看一齣戲嗎?我倒要看看他會給我演一出什麼樣的戲!
可是我剛坐定,就感覺到旁邊有股子冷氣,側目看去然後怔住,居然是祈辰西,自從上次在董事會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此刻看着他衝我不陰不陽的笑着,我不禁毛骨悚然。
我還欠着他一筆債呢,他一直沒找我來討,估計是憋着勁兒找我討個大的,想起傳說中他的心狠手辣,我竟有些如坐鍼氈。
悠揚的婚禮進行曲響起,我再坐不住也只得坐着,而且我看到祈向潮和小賤人此刻對面着我對立而站,他們這樣站在一起,還真是男帥女俊絕配的一對壁人。
他們在一起真的很般配,我內心由衷這樣想的!
“現在可以開始了嗎?”我聽到牧師輕輕問了祈向潮。
“當然,不過在開始前,我想說兩句話,”祈向潮面向衆人,而我的心跳也隨着他這句話而加速。
隱約的,我知道他說的好戲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可究竟是什麼好戲呢?
“這個混蛋又想弄什麼幺娥子?”我聽到夏茹咬牙的罵了句,而且罵這話的時候,那眼睛是剜着我的。
簡忠瞪了她一眼,她才收回要殺我的目光,而這時臺下那個坐在正中央,一頭銀髮十分威嚴的老太太也發了話,“向潮,婚禮的吉時已經被你耽誤了,有什麼等婚禮結束後再說。”
“奶奶,既然吉時已經耽誤了,也不介意再耽誤幾分鐘,”祈向潮居然絲毫沒給老太太面子,而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我聽到旁邊的男人嗤的冷笑了一聲。
我扶在椅背的手微微收緊,幾乎屏了呼吸的看着祈向潮,而耳邊迴響起的居然是他把我從流產室拽出來說的那番話。
祈向潮難道是要當衆對我表白?
不是我自戀,而是我總覺得他把我帶到這裡來,肯定是要對我做出點什麼的。
就在我緊張期待又不安的中,祈向潮開了口,“我祈向潮娶妻,不重外表,不重家世,更不理會什麼流言蜚語。”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刻意停了一下,甚至他將目光看向了我,頓時我的心跳的更快了,甚至我手心都出了汗。
“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誠實,所以在婚禮開始前,我想和大家一起看兩個短片,讓大家幫我把把關,”他說完這話的時候,衝着站在禮臺一邊的周山點了下頭,然後就見周山按開了手裡的遙控器。
瞬間,禮臺上的屏幕亮了,上面居然是我的臉,再然後是小賤人的,而畫面的背景是在咖啡廳,就是那次我被她誣陷的那家咖啡廳,畫面很簡短,我上車,然後小賤人衝過來的畫面。
“這是什麼?”夏茹第一個站起來尖叫,而我看到小賤人已經驚恐的搖頭。
畫面在播完之後,又迅速的切換,這次是在醫院,確切的說是醫院的病房,是小賤人和夏茹母女倆。
“媽,你說等結婚後,向潮發現我沒瘋是騙他的,他會不會生氣?”小賤人的聲音傳了出來。
“生氣也晚了,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他還能賴帳不成?”夏茹說着從包裡掏出一個小瓶子來,“這個是媽給你準備的,洞房前你給他加到水裡讓他喝了,只要你們睡了,你再懷個孩子,他就是煮熟的鴨子,想飛也飛不了了!”
“停了吧!”
短片播到這裡的時候,祈向潮叫了停,而夏茹和小賤人的臉已經像是見了鬼般難看,尤其是小賤人,幾乎都堪堪欲跌了。
“這是假的,是合成的,是污衊!”夏茹最先反應過來,聲嘶力竭的辯解。
祈向潮鳥都沒鳥她,而是看着小賤人,“還要繼續裝嗎??”
他這話終於讓小賤人一下子跌倒,祈向潮如看只可憐蟲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對着衆人說道:“大家說這樣一個心機險惡的女人配做我的妻子嗎?”
臺下,祈家人一個個的搖頭,老太太甚至直接起身離場。
“老夫人您等一下,事情不是這樣的,不是......”夏茹慌的跑過去攔住老夫人,那可憐的樣子恨不得跟老太太跪下,“老夫人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出的主意,與妮妮無關,不關她的事,您是最疼妮妮的,您瞭解她啊,您.......”
老太太不吭一聲,很顯然她十分的生氣,誠如夏茹所說,老太太之前對小賤人多喜愛,現在就會有多失望。
沒想到小賤人的瘋是裝的,還害我內疚自責了許久,坐在我身邊的簡忠也是一臉的灰敗,他應該怎麼也沒想到事情變成這個樣子吧?
看到他此刻頹喪的樣子,我的心有些顫動,雖然我和他沒啥感情,可畢竟是我的父親,我不由伸手想安慰他,可我剛碰到他,就被他一把甩開,之前看着我的溫柔眼神此刻竟無比的兇惡。
他這是在怪我?
我心一縮,而他已經起身離開!
看着他奔向臺上的身影,我忽的冷笑,不禁問自己,這是我的父親嗎?
可是沒等簡忠上臺,小賤人已經抱住了祈向潮,“向潮,你聽我解釋,我這樣做是有苦衷的,我是怕失去你,我是太愛你了......”
愛!
此刻聽着這個字眼,我忽的覺得這個字很可惡,因爲每天每時每刻都有人打着這個字眼來做着傷天害理的事!
祈向潮沒有理會小賤人的哀求,甚至一腳把她蹬開,然後邁步向我走來,那一刻我的眼中竟浮起了淚花。
我不是激動,也不是感動,只是覺得暢快,說實話與小賤人鬥了這麼久,也贏過她很多次,可是那些贏鬥就像是隔衣撓癢,讓我從沒覺得解氣過癮,而今天祈向潮這樣一招,讓我覺得無比的透爽。
祈向潮走到了我的面前,黑眸灼灼的落在我的臉上,而我亦看着他,仿若這偌大的廳堂內,在我們眼裡只有彼此。
比起他先前對我的表白,我覺得祈向潮這一刻的凝視更勝千言萬語,我看到他的手向我伸了過來,而我也緩緩擡起手迎向了他——
“祈向潮我險惡,你覺得你面前的女人單純嗎?你不是想看短片嗎?現在也讓大家看看她的真面目!”小賤人突然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