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溼的牢房之中,王棄盤膝坐在地上,身邊到處都是乾草,眼睛閉着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哐
牢房最外面的鐵門開了,隨後是一步步踏在潮溼的地面的腳步聲在牢房之中迴響着。
這牢房是以前“澤鹿城”官府關押囚犯的地方,不過如今鬼族入侵,官府將牢房中的囚犯統統轉移走了,這牢房也就空了。
雖然這牢房能困住凡人中的窮兇極惡之人,可是要想困住王棄這金丹中期頂峰的修者卻是光憑這些石頭牆和大木頭是不行的。
關押王棄的崑崙弟子,將王棄關押進了牢房之後,因爲有喬一風的命令倒也沒有爲難他。
只是這兩名崑崙弟子將王棄關押進去後,怕王棄逃跑,就掏出了一套陣盤,直接往牢房裡一放,關押王棄的牢房周圍便亮起了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將整個牢房上下左右都罩得嚴嚴實實。
王棄暗暗驚歎,崑崙的底蘊果然深厚,尋常弟子隨身都帶有陣盤。
早年在丹霞門中修煉時,王伯當與王棄的心性相近,對王棄頗爲喜愛加上王棄的執着以及天賦,王伯當更是毫不餘力的加王棄。
對於陣法一道王棄也有所涉獵,而且當時在丹霞門因爲和鬚子通這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很熟悉,王棄在接受王伯當教導的同時還會去尋找鬚子通求教。
而鬚子通也是盡心教授。
陣法一道,玄妙無盡,演盡了周天之象,按照當初王伯當和鬚子通的說話,鑽研陣法到極致便能憑藉其窺伺天道。
如此妖孽的作用讓王棄大大的動心,可是鑽研一陣後,王棄終於發現這陣法之道的難度比上修煉還要難十倍百倍。
越強大的陣法佈置的難度就越大,而且還要講究陣眼之間的融合關聯性,必須懂得陣法以及所屬屬性的原理,佈置時還必須分毫不差這才能在最後啓動陣法,哪怕有一絲差距就會導致陣法佈置失敗。
就比如一道“天罡神兵陣”,這套陣法是當初鬚子通爲了讓王棄鑽研陣法而特地從自己記憶裡搜索出來的一套幾千年前的古陣法,佈陣一共需要七十二道陣眼串聯引動陣法之後,便能召喚出“天罡神將”實力有開山裂地之威,王棄聽着鬚子通說了一通,早就心癢難耐,迫不及待的搶過“天罡神兵陣”的陣旗然後自己去擺弄了。
可是結果他發現自己的神識力量根本不足以自己擺完七十二道陣眼,當初自己還是初入金丹的時候,拼得昏迷也只是擺下了五十五道陣旗,自那之後王棄拼得神識耗盡在牀上躺了將近一個月纔好。
而當初爲了躲避枯骨老人的追殺,王棄擺出六十四道陣旗的“須彌迷蹤陣”已經是到了他的極限,若是再強行擺下去,就會損傷神識精元,嚴重者甚至會導致修者神識崩潰當場死亡或者一輩子沉睡不起變成活死人。
在王棄眼中陣法之道充滿了危險和磨難,可是看到崑崙弟子佈陣手段之後,王棄不得不對這些巨擎大派佩服。
而陣盤則是一種便捷佈陣的工具,平時將陣法刻在陣盤之上,而且因爲陣盤的特殊還能將一個陣法分開幾個部分佈置絲毫不用擔心自己神識力量不夠。
更主要的是這陣盤的一種延續性使用,陣法佈置成功後,這陣盤就只能有這一種陣法,只要陣盤不碎,陣法就一直能用,而且佈置的時候只需要將陣盤放置好,然後注入一股引動陣法的元力就行。
王棄清晰的看到這套陣盤上的陣旗就有六十九道,而那名崑崙弟子頂死了也就金丹中期的修爲,按他的修爲是決計佈置不出來的,可是有了陣盤卻是輕鬆佈置。
吱呀
潮溼的牢門被打開了,一道人影走了進來,這人一身白色長袍素雅至極,站在那裡絲毫讓人感覺不到一絲存在。
王棄聽見牢門發出聲音,緩緩睜開眼睛,見到身前站了一人,不由得一驚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知道眼前站了個人。
擡起頭看到來人時,王棄壓下眼中驚駭,笑着開口到:“喬兄,有事嗎?”
喬一風也不嫌牢房地面髒,直接一笑就盤膝坐在了王棄的對面:“如果我說出來,恐怕你就坐不住了。”
“哦?”王棄眼中眉角微不可查的翹了下,故作驚疑一聲。
喬一風淡淡一笑,那笑在王棄眼中有些神秘,只見喬一風左手一摸右手食指上的戒指,一壺酒和兩隻玉杯就出現在手中:“能賞臉喝一杯嗎?”
王棄輕輕點頭:“喬兄能放下身姿請我喝酒,我必須喝。”
喬一風早已經將兩隻玉杯中斟滿了酒,遞給了王棄一杯。
兩人玉杯對碰,就要飲盡。
“你身上附着的魂魄和你是什麼關係。”喬一風的話輕輕響起,卻如同一記重錘敲在王棄心上。
放在嘴邊的玉杯也停了下來,王棄擡頭看向喬一風一臉精惕:“你想做什麼?”
喬一風笑着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用深邃如海的眼睛看着王棄:“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是好奇你一個金丹修者爲何身上會附着一條凡人的魂魄。”
王棄看着喬一風那深邃的眼睛和嘴上始終掛着的神秘笑容,反而越發的精惕了起來,他的聲音冷了下來:“這個就不用喬兄關心了。”
喬一風一點也不着急,他再次斟滿了一杯酒放在嘴邊喝掉:“我也不想關心,只是卻不得不關心。如今鬼族入侵,你也知道這些鬼族之中也有人族yin靈轉化而來,所以我不得不保持懷疑。而且李風兒是我師妹,她對你的意思你不會看不出來,所以我得過問。”
王棄低下頭沉思,隨後將杯中的酒仰頭一飲而盡:“我的事情不勞喬兄cāo心,但是喬兄放心我王棄對天發誓我所做一切都不會對人族造成任何傷害,更不會對李風兒造成傷害。”
“我不相信發誓。”喬一風看着王棄,搖頭說到,隨後將頭靠近王棄。
兩人咫尺距離,喬一風用僅能讓他們兩人聽見的聲音講到:“我人族雖然追尋的是天道講究的是順應天道。可是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我並不相信天道,我只相信我自己。”說着喬一風的眼睛眯了起來。
“那你要我怎麼做才能相信?”王棄看着王棄問到。
“我們需要一個任務如果你加入我們和我們一起去執行這個任務的話,我就能選擇暫時相信你。”
“如果我不答應呢?”王棄擡頭說到。
淡淡一笑,將手中的酒杯放下,喬一風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如同冰一樣冷:“如果不答應,你可以離開這裡。但是我就不能保證你的安全。你別忘了你還是我崑崙門派試煉的對象,那個沾染了很多血腥的金丹惡魔。”
王棄的眼中掙扎卻低下頭去。
喬一風將嘴靠在王棄耳邊冷冷說道:“外面的所有崑崙弟子都是以除魔衛道爲信念的。而且凌霄對你的態度我看在眼裡,況且你身上還附着一條魂魄。你認爲光靠風師妹的保護你能安全的離開這裡嗎?”
隨後喬一風站了起來,手裡端着斟滿酒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而且在城頭上時,在我下令將你關押起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你懷裡那條魂魄有劇烈的波動,想來你和那條魂魄的關係不簡單吧,你也不希望看着那條魂魄被人收走吧。”
說完喬一風轉身就走,而王棄卻盯着喬一風的背影,右手摸着胸口,那裡有着波動是紫瑤魂魄的波動。
“我答應。”
就在喬一風踏出牢門的一剎那,身後傳來王棄的聲音。聽到王棄的聲音喬一風嘴角笑了笑有一絲得逞的味道:“那你可以離開這裡了,準備和我們一起去執行任務。”隨後便離開了昏暗潮溼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