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城臉色沉沉地道:"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過問了?"
"對不起!"李菲菲臉色大變,"我,我只是好奇而已.陸小姐她現在畢竟是背了命案的,我怕的是,夫人已經知道你繼續跟這個女人來往的事了."
時傾城罕見地微笑:"那不是你應該擔心的問題."
"李菲菲,找準你自已的定位,這是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時傾城邁着大長腿,如一陣冷冷的風,刮過李菲菲的面門.
客房裡,陸小池站在窗邊,眼睛裡盡是迷惑,時傾城的態度,前後也轉變得太快了吧?他會不會是最近內分泌失調導致情緒起伏不定?
對,一定是這樣!
叩叩。
門被輕輕地敲響。
陸小池沒作聲,但門還是被人從外頭推開了。
陸小池以爲進來的人不是時傾城就是梨園的傭人,但沒想到,居然是李菲菲。
李菲菲一改在時傾城面前的模樣,也一改平日的囂張,她站在陸小池的身邊,沉靜地跟她看了好一會的花園。
陸小池非常不習慣這樣的李菲菲,她與李菲菲打交道的這幾次,這一位表現出來的,都 是衝動,無腦,急躁,可是今天,她居然一動不動地與她這個‘情敵’站在一起,居然能如此的,沉得住氣。
敵不動我不動,這是陸小池的一貫準則,再加上她腦子裡有許多的疑團糾結在一起,便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理會這個人。
陳伯在房外經過,瞧見這和諧的一幕,不由得驚訝了起來。
李菲菲終究是按捺不住了:“陸小池,我們談談。”
陸小池側頭看她,眼睛裡的迷惑瞬間收起:“菲菲小姐請說。”
“請你,離開時哥哥。”李菲菲聲音裡帶着哭意,“如果你不離開他,他會被你拖累的。”
“三哥沒了,那是因爲別人想要通過三哥的死來打擊時哥哥,我的時哥哥,不能有軟肋,而你,如果再纏着他,你將會是他最大的軟肋。”
李菲菲哭了,“陸小池我拜託你,請你離開吧!不管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我只求你,不要成爲時哥哥的軟肋,他不應該有軟肋!”
陸小池聽不懂,她真的聽不懂,爲什麼她跟時傾城在一起,就會成爲時傾城的軟肋,爲什麼時傾城不能有軟肋?他又不是神,他再怎麼優秀,那也是一個普通人啊!
“菲菲小姐,請你不要跟我講這些,我聽不懂,麻煩你,說一點我聽得懂的。”陸小池情真意切,“我會感激你。”
李菲菲差點背過氣去,她說得還不夠通俗嗎?她還要怎樣講對方纔能聽得明白?
“陸小池,我知道你聽得懂!”李菲菲終究是浮躁了。
陸小池還是很迷惑:“不,我是真的聽不懂。”
兩人於是圍繞着聽得懂還是聽不懂展開了爲時半個小時的爭論,爭論到最後,聽不懂的人依然聽不懂,而自認爲自已已經說得夠明白的那個,已經氣得只剩半條命了。
“陸小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李菲菲終於撕破臉皮。
陸小池還是一臉的懵圈,一臉‘寶寶什麼都沒有錯爲什麼要罵我’的無辜表
情。
李菲菲生氣地跑走了。
一直到李菲菲將門甩上之後,陸小池眼裡的迷茫,才一點一滴地消失。
死亡、軟肋,這些陌生的字眼,突然之間就在她的生活裡出現了,她有些,慌亂。
時間慢慢地過去,從太陽高掛,到日頭低垂,陸小池一直站在窗邊,思緒卻越理越亂。
晩飯時間,有女傭上來喊她,陸小池在飯桌上,也沒有見到時傾城,不過讓她高興的是,悅悅過來了。
李菲菲是最後一個下樓來的,見到陸小池本來就已經很不高興了,看到張悅悅之後,便越發地覺得難堪了——時夫人已經暗示過她,說要她多跟時哥哥相處的,可是現在,一個陸小池已經夠她對付的了,現在還再多一個張悅悅,她要怎麼辦?
這一餐飯吃得異常的詭異,好不容易將飯吃完,陸小池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跟張悅悅講,她就被送走了。
李菲菲鬆了一口氣。
少了一個情敵,她是高興的。
陸小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張悅悅一步三回頭地被送走,而難過與不解,在她的心裡持續發酵,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陳伯悄無聲息地走過來,異常客氣地道:“陸小姐,爺讓你去沐浴淨身。”
沐浴可以接受,淨身是什麼鬼?
“請吧,陸小姐,不要讓爺久等了。”陳伯又說,“蓮心她們已經在上頭等你了,請你跟我上去。”
李菲菲突然大笑了起來:“去吧陸小池,恭喜你終於被時哥哥翻牌了,記得好好地侍寢啊!”面上這樣講着,心裡卻是妒忌的。
她連被翻牌的機會都沒有。
陸小池在李菲菲的笑聲中回過神來。
巨大的屈辱感讓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李菲菲見狀,不由得笑得更大聲了。
“總好過你這麼久了一次牌都沒被翻過!”陸小池從容地反擊,很好地將自已的情緒掩飾了起來。
李菲菲果然被踩到了痛處:“陸小池!你不要臉!”
“我知道你也想不要臉來着,但你時哥哥不要你,你能怎麼樣?”陸小池從善如流,而後昂首挺胸地從李菲菲面前走過,徑直地上樓去了。
還是那一套沐浴做按摩的流程,只不過在所有的流程做完之後,陸小池看見蓮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陸小池心尖一跳,而後一回頭,便瞧見了掛在那邊的那套衣服。
哦,不對,應該說,是一張很新很漂亮的毯子,素雅的顏色,中間一圈雪白。
陸小池看了好久,才終於看明白。
她的臉,慢慢地白了起來。
她光着身子,僵硬地站在那裡,而後,看着自已被那張毯子捲了起來。
蓮心望着她一直笑,陸小池有種看到古代的老鴇的錯覺,而她,是即將被送去給客人破身的頭牌。
而時傾城,是等着破她身的恩客。
她被捲了起來,而後,被她們擡了起來,陸小池掙扎了一會,終是無效,她的淚一點一滴地掉了下來,一滴一滴地沒入到毯子裡。
陸小池被擡到了時傾城的房間,房間裡燃着魅惑人心的精油,陸小池的腦袋昏昏沉沉
地,一邊難過,一邊又止不住地沉迷。
時傾城人還未現身,她已快要沉迷……
她被放到了最中間的那張大牀上,她想要爬起來,可她全身都是光光的,而邊上,站着兩個女傭,門口,站着兩個男傭。
這樣的場景,陸小池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此刻的自已,就像古代那樣,等待着帝皇臨幸的秀女,無助,又無望。
時傾城,如果,你想要以此來羞辱我的話,你已經達到了。
陸小池在毯子裡默默地落淚,心如死灰。
有嘩嘩的水聲在房的另一側響起,女傭們輕輕地低呼,臉兒紅紅的,她們用充滿嫉妒的眼神望着陸小池,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流淚,能被七爺寵幸,這不是很幸運的一件事嗎?像她們這些女傭,在梨園工作了這麼久,連進七爺的房間,這都是第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裡的水聲才停了下來,門打開,有水汽飄了出來,陸小池的淚,流得更多了。
有女傭看不過去了,飛快地用紙巾替她將臉上的淚拭去,低聲道:“不要哭了,你本來就喜歡爺,爺也喜歡你,就不要矯情了,爺不喜歡太矯情的女人。”
陸小池心底一片死灰,聽到她這樣講,也是無感,但她終究是沒有再流淚了——反正他們又不是第一次睡了,撇去這些前戲不算,最終,不都是睡嗎?
這樣催眠着自已,陸小池終於平靜了下來。
很快,那四位傭人俱退了出去,房門被人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間裡的燈,瞬間換成了橘紅的顏色。
陸小池隨即便聽到了沉沉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閉上了眼,微弱的燈光底下,她的臉,蒼白如紙。
時傾城腰間圍着一張浴巾,輕輕地在她身邊側身躺了下來,伸手便將她擁在了懷裡。
“小池。”時傾城低低地喚她,“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如果真覺得對不起我,現在就放我離開。”陸小池睜眼,眸內水汽氤氳,“時傾城,我受夠了。”
時傾城一愣,有些不解。
“我以爲,我對你已經夠好了。”
“可我不是你的三宮六院。”
“你是正宮。”他以爲她在開玩笑。
“我不願意。”
時傾城微惱:“你到底想要怎樣?”
“放了我。”
“不可能!”
“那就娶我!”
“現在不行。”
“爲什麼現在不行?如果我非要呢?”
“乖,再等等。”
陸小池笑了出聲。
淚也跟着滑了下來。
“我、不、要。”陸小池掙扎着坐起來,慢慢地將自已從毯子里弄了出來,“時傾城,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可我不是等待你寵幸的衆多秀女中的一個,我是陸小池!”
時傾城眯起了眼,眼神卻在她露出來的大片的肌膚上定住:“誰做的?!”
“什麼?”
“誰給你捲成這樣的?!”時傾城怒了。
陸小池哈哈大笑:“沒有你的吩咐,她們能將我弄成這樣?時傾城,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遊戲,可我,不奉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