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阿鈴被擒

流碧閣的生意可以用慘淡來形容。

之前的打鬥人盡皆知,他們也沒有對外聲明這是自己罩着的鋪子,流碧閣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這個鋪子的一切都是用阿沐姐姐的名頭,若是借了蔚連的勢,它的存亡便得由他的官運來決定。

“阿沐姐姐,你不用着急。”阿鈴拍拍兩人交握着的手,爲她寬心道。

“這,做首飾我還成,要論怎麼找生意,我實實在在是不成了。”阿沐臉色灰敗,開張之後的生意如此慘淡,自己真是愧對阿鈴姑娘。

阿鈴知曉她心思重,肯定是將錯誤都歸結在自己身上,“我已經定好了鋪子的銷售目標,我們就是要讓豪門貴女來買首飾,至於生意嘛,我會解決。”明麗的少女臉上透露着堅定,那股自信也感染了阿沐,她這才點點頭,放心一些。

大皇子住在宮裡,阿鈴遞了帖子,當日下午,乘着一輛馬車便到了宮裡。

寬闊筆直的道路,紅色磚牆透出皇家獨有的尊貴,漢白玉的欄杆觸手溫潤。

她到了大皇**門口,瞧着那三米高的宮門,才知道尋了個空。

“大皇子近日在操持祭祀事宜,現在這個時辰,大約正在齊老那裡瞧千月姑娘跳舞吧。”那侍從眉目端正,面相憨厚,說話做事瞧着老成,這麼答道。

阿鈴是公主的消息早在當日就傳遍了宮廷,是以侍從侍女都對她較爲恭敬。

“那煩你指個路,我去齊老那裡尋他。”

“公主留步,怎可讓您勞累,我這就去把大皇子給請回來。”那侍從這般說着,卻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

一來一回浪費時間不說,還不落個好,她下意識地推拒了,“不用,我找齊老也有事,他們在一塊也是剛好。”

那侍從從善如流,“齊老所在,是宮裡的清雲殿,舞姬樂師都彙集在那裡,您順着這條路,第三個路口,右轉就是。”揚手往前指了。

她順着指引向前看去,只道了句,“多謝。”

蔚連雖然身份貴重,宮裡也不是想去就去的。

今日,跟阿鈴一道來的是如棋。

瞧着兩人的背影,那侍從若有所思,“這個公主倒真是不一樣。”

生怕麻煩別人一樣,字字句句皆是客氣,沒有絲毫頤指氣使,倒是個溫婉懂禮的。

如果比舞大會那天他不在場的話也許會這樣想,但是想起她當日那一派鎮定言行冷厲的模樣,這侍從還是不敢輕看了這位公主,宮裡誰人不知,清蓉公主被禁了一個月足,而這一位卻是安然無恙。

清雲殿。

阿鈴已經到了院子門口,先擡頭看了眼匾額,確實是清雲殿,第一次來,也不知道是怎麼個規矩,便同守門的侍從道了句,“麻煩通傳一聲,就說阿鈴前來拜見。”

那侍從神情愕然,還是應下進去通報了。

很快就返身回來,態度沒了剛剛的愕然,恭敬了許多,“裡頭請您進去。”

阿鈴這才邁步走進這清雲殿。

清雲殿院子極大,足有五個芳菲苑那麼大,是標準的“田”字形,四周是硃紅色木柱撐起的悠長廊道,中間則是白石鋪地,磚面平整,邊緣處還雕了些花紋。

連地磚都如此講究,好像大皇子住的地方都沒有這般待遇,她有些生疑。

再一瞧,高門大屋,屋子足足有三米多高,富麗堂皇,只看外頭,房頂上的七彩琉璃瓦熠熠生輝,雕花的木窗也要比旁的精細數十倍。

她沿着中間的主幹道而行,可以清楚地瞧見院中的四塊空間,前頭這兩塊種滿了奇花異草,顯然是有專門的人打理,紅的粉的藍的綠的紫的黃色,一種顏色一小片,比鄰而居,開得正盛。

後頭兩塊則是些小玩意兒,有秋千,友散落的木劍木刀之類,有成片的假山,另一邊則是一個碩大的湖,呈不規則形狀,顯然是活水,裡面的魚蝦正遊得歡快,湖邊設了專門的休憩空間,用以垂釣。

“吱呀——”

她聽到了什麼聲音,這才往進來時的大門一看,不知怎麼的竟然被關上了。

院子裡靜得有些嚇人。

不對。

**靜了。

如果是舞姬和樂師所呆的地方,怎麼會沒有樂聲。

她這才謹慎起來,將如棋安排到一邊,隱在花叢裡,自己則是四處張望着。

一個小小的身軀從房內走出,身後跟着十個侍女。

清蓉公主!

她身穿靛藍色齊胸對襟襦裙,肩部是孔雀翎繡花,高貴優雅,下裙則是滿幅的瓔珞,裙帶搖曳間彷彿能聽到環佩叮噹的悅耳之聲。

清蓉公主禁足的事早已傳遍了整個天門,很顯然 是那侍從將自己騙到了這裡。

她有些無奈,倒是真沒想過會上這麼大的當。

“阿鈴。”她眼睛微眯,渾身都散發着對面前這個女孩的敵意。

“你把我騙來,是有什麼事嗎?”瞭解了現下的處境,她倒是毫不慌亂,只兩手交疊於身前,說不出的端莊,星眸則是看向對面五歲的清蓉公主。

清蓉咬牙切齒地瞧着面前的人,如今已經落到了自己手裡,竟還是這般放肆,“你要是束手就擒,我還能勉強留你一條命。”

“那不知清蓉公主拿什麼來擒我,用您的歉意嗎?”阿鈴歪頭說着話,竟有幾分俏皮,言語裡是十足的挑釁,將那日的羞辱抖落出來,讓她羞憤更甚 。

“賤人!”果然,清蓉小孩子心性,做事還是衝動,受不得激,這般粗鄙之言直接罵出了口。

“據我所知,我們好像身份相當,你還得喚我一聲姐姐。”

清蓉的小手緊緊握拳,顯然是氣得不輕,“你們給我上!”尖利的指令傳達到每個侍女的耳朵裡。

她們在須臾之間已經到了近前,將阿鈴團團包圍。

如棋則是已經躲在一邊,絲毫沒有人在意她。

“原來,禁足還可以打架的麼?”她挑眉看向遠處的清蓉,嘴角勾出一絲弧度。

那些侍女顯然是經過些訓練,臉上不變,只要清蓉公主不發話,她們就不能停手。

“上!”爲首的侍女頸間是鍍金八寶瓔珞項圈,顯然是極受器重。

阿鈴也有心教訓她們一頓,便沒有一開始就使出封印的技能。

不知是這些侍女留了手還是身手一般,阿鈴竟然跟十人打架戰個平手。

沒人注意到,清蓉手中有個金黃的球體,那球體一掌可握,並不顯然,此時卻是緩緩升起,旋即擴大數倍,變得透明,直奔着人羣中的阿鈴而去。

那是清蓉公主手中的法寶,“鎏金鎖”。

侍女們適時的閃身,退了幾步,把阿鈴一人留在中央。

鎏金鎖將她困頓其中,周遭是一種黏膜樣的物質,彈性柔滑,卻是極難破開,一拳砸上去這黏膜只往外凸起了一點,隨後就回彈到了原來的樣子,根本就無法靠蠻力破開。

清蓉這才得意上前,“我騙你來,自然是讓你長些教訓,把當日的恥辱通通討回來。”

阿鈴也看明白了,這些侍女不過是她拖延時間轉移注意的工具,真正的殺器便是這個鎏金鎖,“你就不怕我用封印能力,完全不跟你們打?”

“父皇曾送我法寶,可以不受封印剋制。”上一次就是她大意了,沒帶那法寶,才叫這女人鑽了空子,受了奇恥大辱。

清蓉這一遭,算得倒是齊全。

“你覺得就這個東西,能困住我?”即便是被鎏金鎖困住,她還是一派鎮定,彷彿自己遭遇的不是險境,而是一場輕鬆愉快的遊玩。

“鎏金鎖,天門最了得的打手都難以用蠻力破開,你逃不掉的。”清蓉對這法寶很有信心,它可是經過了無數高手認證的,這世間除了法寶的所有者和擁有解封能力的父皇,再沒人能打得開。

“公主英明,這下將她活捉,之後再慢慢折磨。”那項圈侍女名喚圖團,最先半跪在公主面前,奉承道。

“你們做得很好。”清蓉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這幾天的禁足可把她給憋壞了,幸虧圖團想了這麼個好主意,叫人將她騙了過來。

“只是,公主,爲了防止有人發現,我們還是將她關進密室地牢裡吧,萬一被人搜出來就不好了。”圖團做事謹慎又周全,這般建議道。

“圖團想得周到先把她關到地牢裡,餓上幾天。”

“誒?堂堂公主居然事事都得聽個小侍女的話嗎?真是丟臉。”阿鈴已經知道該如何出去,卻不打算那麼輕易地放過清蓉,隨口激她。

果然,清蓉的臉色稍變。

“你說什麼,這都是公主英明,若不是公主教導有方,我怎麼可能想得出這般主意。”圖團及時地解釋道,清蓉年紀尚小,極易被挑撥,她得護好自己的地位就得消除所有可能存在的疑慮。

“哦?教導有方?清蓉公主小小年紀,教導出的侍女倒也了得,十個人才能跟我一個打成平手。”

言下之意的她們放了水。

實際上,是阿鈴放了水。

在人世的時候,靈異社裡呆了數年,即便是不靠自己的能力,單憑赤手空拳的搏鬥,她也不輸一些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