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奇遇

“吃好了嗎?有事情跟你說。”大概是看到我已經滿足地摸肚子,他輕輕問道,語氣裡有暗暗的期待。

在我的預估時間裡,中午十一點左右過去差不多,我正想怎麼打發漫長的上午時間,祁熱就開了口,“吃好了,你說。”而且這語氣裡莫名的期待是怎麼回事。

“昨晚我在看着那本書發呆的時候,它自己翻開了第一頁。”他看着我,緩緩開了口,目光一直定在我的臉上,觀察我的神色。

“然後呢?”

“未竟之願,未明之意,在此獲悉。”說好懂也好懂,說複雜也有些複雜。

“就這個?”

“只有這些。”

“怎麼說?”我想先聽聽他的說法,昨晚他必然已經試過了一些手段,不知道有沒有進展。

“我覺得應該是通過這書可以看到一些未知的東西。”

“emmm,”我沉思了一下,“那您看到什麼了?”

“什麼都沒有。”

“那我們再研究一下吧,應該會有答案。”他有些失落,看黑眼圈應該是昨晚試了很久吧。等等,那我出去過,他會不會也已經發現了呢。

他從包裡翻出了那兩本書,應該是剛剛收拾東西時放進去的。

我接過封面畫着老樹那一本,輕輕地翻開封面,倒是順利地翻開了,潔白的紙張,正中寫着方正的楷體小字:未竟之願,未明之意,在此獲悉。

此,指的是什麼呢,此時?昨天晚上?現在?隨時?翻開書頁的時刻?此地?這個房子?此物?這本書?還是,這棵樹?

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可真是帶來一個難題。

我用手摩挲着那裡,扁平的紋路幾乎不會有生澀感,順滑柔韌,沒有凸起之處。

我看了身旁的祁熱一眼,“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昨晚試了很多種方法,沒有找到入口。”

執着於解謎的人往往會走進死衚衕,而靈光一閃間出現的思路可能會豁然開朗。

我把書合上,又打開,再合上,再打開,無聊地擺動。“等等,有尺子什麼的嗎?”

我驀地想起了之前玩過的一個遊戲,我最愛的遊戲算是解謎遊戲吧,繡湖系列都玩過,我不喜歡查攻略,也不會卡在一個地方很難過,一般會下好幾個,同時玩,第一個卡住了就玩第二個,以此類推,如果我幾個都卡住了,那我就暫時放棄,等哪天靈光一閃或者閒得無聊再拿起來繼續玩。算是很佛系的玩法啦。裡面有一個環節是,把上層的圖片燙出小孔漏出下面的文字,按序組合即是密碼。

這種方式其實是很常見的,但是往往會因爲畫本身包含的信息過多導致混淆人的視線,忘記這種方式,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式。

祁熱已經把尺子拿了過來,對,是一個捲尺。

我接過捲尺,細細地量了“此”字所在的位置,精確到毫米應該差不多了,再在封面上以同樣的數據做定位,是一個洞,黑漆漆的樹洞。

而祁熱看到我量距離的時候就反映了過來,明白我的猜測,湊在我身旁細細地觀察着。

我看着這個洞,有些陌生,“這個洞是之前就存在的嗎?”沒有絲毫印象。

“我記不清了。不過我手機上有老樹本體的照片,我看一下。”他拿出手機,跟封面細細地對照着看,“照片上沒有!”

果然,有什麼東西變了,只是不知道變的是書,還是樹。

“我們再去看看老樹吧。”他急匆匆地要拉着我出門。

我看了下時間,八點四十分,還早。跟着他去了老樹下,按照封面的標識來說,對應在樹上,那個黑洞應該在2米高處,西南朝向,祁熱只是踮了踮腳,就看到了,“在這裡。”

“嗯,”我繞着樹身溜達了一圈,有些敷衍地迴應他。今天的陽光很淡,隱隱約約地,時而被雲層遮住,時而又透出一點光芒,連帶着樹影都淡如無形,看來今天白天是看不到那圖鑑了。而且,隨着書頁的翻開,老樹和書都發生了相應的變化,我總覺得有什麼力量在引誘着我們,走進深淵。

他則在那裡繼續發掘那個黑洞,悶不做聲。

我有些奇怪,過去努力地拍拍他的肩,“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沒,沒什麼。”他從洞裡拎出一隻松鼠遞給我,“幫我拿一下。”

我伸手接過,它一直在掙扎,他又拎出一隻,看體型比這隻小很多,應該是母子關係,“我們是不是打擾它們了?”

“沒關係,馬上就好。”說完他右手從洞裡掏出一面鏡子遞給我,然後把兩隻松鼠放了回去。“確實打擾了它們做羞羞的事。”面不改色地說完這句話又轉過頭來看我。

這面鏡子很粗糙,是很古舊的款式,紋飾簡單,銅質一般,應該是普通人用的,有些年頭了,銅鏡背上是密密麻麻斑駁的暗綠鏽跡。

“應該就是它了。”祁熱輕吟道,“未竟之願,未明之意,我真的可以看到她嗎?”

祁熱說着我聽不懂的話,他大聲念出,“在此獲悉!”

銅鏡嗡地震動了起來,整棵樹都狂風驟雨般晃動了起來,枝葉沙沙作響,好像動了,朝着我們越來越近,我奮力往外圍跑去,只是老鬆的覆蓋範圍太大,一瞬間就把我們捲了起來,丟到了空中,老松樹身四分五裂往旁邊退散,我們掉入了漆黑的樹底洞穴,隨後頭頂上就被封住了。

洞倒是不算太深,只有4米左右,祁熱護着我,整個人感覺輕飄飄的,沒有受傷。

他手裡的鏡子停止了嗡鳴,安靜了下來,黑暗中格外沉寂。

我有些怕黑,緊緊抓着祁熱的手臂,“怎麼辦呀。”穿着人字拖的我,腳尖傳來毛茸茸的觸感,我向後挪了挪,渾身發抖着小聲跟祁熱說道,“我腳邊有什麼東西,好像毛茸茸的。”

“沒事,只是一些動物毛皮。”

我剛放下心來,一聲猛獸的怒吼在耳邊炸開,“嗷!”有風從耳邊穿過,祁熱拉着我撲倒在地上,墊在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