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目瞪口呆,剛想說點什麼,電話就嘟地一聲被切掉了。
她再撥回去,電話響了數聲後自動掛斷,對方沒有接。
江瓷仔細看了看那個號碼,發現那好像是某個公用電話的號碼。
那麼這個公用電話是在某個佛寺旁?這個女人是信佛?是住在佛寺附近?還是別的什麼?
江瓷舉着手機,在房間裡轉了兩圈,果斷衝出門去把剛剛睡下的郭品驥跺醒,劈頭就問:
“你認識的女朋友裡有沒有中年女人?”
郭品驥上衣還沒來得及穿,睡眼惺忪地盯着江瓷。
他討女生喜歡還是有資本在的,一身一看就是從健身房鍛煉出來的健美肌肉確實能讓一幫女生臉紅心跳,但這種散發着濃烈雄性激素的男性**,落在江瓷眼裡,那就是一堆肌肉纖維和細胞,分分鐘就能肢解成一堆肉塊。
她更關心那個女人所說的“我們都打算去死”那句話。
就爲了這麼個男人?
郭品驥想了半天,問江瓷:
“我認識十來個年齡比我大的,嗯……你說的是哪個?”
江瓷就知道和他廢話沒用,她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舉在他耳邊,讓他自己聽。
江瓷的手機有個特殊的設置,只要有電話打入或打出,都會自動錄下來電者和自己的對話。
郭品驥抱着被子聽了半天,晃晃腦袋說:
“我對聲音不敏感,聽不出來。”
江瓷抓住電話裡所能抓住的僅有的線索,繼續逼問:
“有沒有信佛的?”
他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了個人名:
“瑞箋吧?彭瑞箋?”
在聽完江瓷的那段錄音後,簡遇安他們七個人都把目光直勾勾對準了引發整個事件的郭品驥,他還抱着個沙發墊子打盹,看來昨晚還沒睡夠。
簡遇安又把那錄音聽了一遍,夏綿正在筆記本電腦上整理彭瑞箋的資料。
在把整段錄音再次聽了一遍後,安問郭品驥:
“你把你和彭瑞箋的事情再說一遍吧?”
郭品驥一臉“求你饒了我吧”的可憐樣兒,說:
“拜託啊,我昨晚就沒好好睡,你們又讓我說這說那的,都幾遍了?我也是人啊。”
江瓷毫不客氣地說:
“那些女人還是人呢!您別就把自己當人看好嗎?而且你是從哪兒來的自信證明你是人來着?”
郭品驥無奈地又把兩個人交往的事情向他們講了一遍,安示意江瓷錄音。
彭瑞箋是個富商的遺孀,守寡多年,和郭品驥相識於前年的一個酒會上,酒會之後兩個人就開始約會,但兩個人從未發生任何**上的關係,彭瑞箋倒是多次向郭品驥提出請求,但每次都被他拒絕了。
說到這裡,郭品驥看着滿屋子裡瞅着他的眼神都充滿了懷疑,急忙給自己澄清:
“這種事情我是有底線的好嗎?比我年齡大太多的我都不會亂動的,還有低於18歲的女生,我只會和她們約會,不會做別的事情。”
看得不到大家的信任,郭品驥也放棄了繼續給自己洗白的努力,接着講他和彭瑞箋之間的故事:
由於早年喪夫,彭瑞箋難以得到滿足,心理和生理的雙重空虛,她只能通過唸佛來轉移,她也變得有些神神叨叨,郭品驥感到難以和她繼續交往下去,按照他自己的說法,是“每次聊天最後都以人生苦短爲結尾,我覺得再交往下去就要得抑鬱症,或者想不開自宮出家,脫離紅塵了”。
總之,在談分手的時候,彭瑞箋並沒有像方窈那樣要死要活地鬧,這讓郭品驥稍微安了點心,在這之後的兩年,兩人偶爾會電話聯繫一下,也有見過面,但只是坐在一起喝喝茶,沒做出超出朋友舉動的事情。
只是近一年來,彭瑞箋和他的聯繫越來越頻繁,從一個月一個電話激增到一天三個電話,這讓郭品驥很頭疼,他只能頻繁地換號,結果這彭瑞箋也不知是哪來的神通,他每次換號不超過24小時,都會再次接到彭瑞箋的電話或短信,把她拉進黑名單也不奏效,她會不停地換新的卡號和他聯繫,最近他乾脆直接把手機關掉了,除非有重要的事情纔會開機,處理完事情後就立刻關機。
爲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實情,他還把自己的手機開了機,上面果然顯示有二十幾個未接來電和三十多條短信。
夏綿此刻已經完成安交代給他的工作了,但他有些遲疑,抱着電腦不肯撒手。他問安:
“這樣可以嗎?雖然是爲了救命,但是侵犯**權……”
木梨子直接把電腦從夏綿手裡拿過來,平靜地說:
“你都說了,是爲了救命,命都沒了,要**權幹什麼?”
按照安的指示,夏綿按照郭品驥提供的彭瑞箋的qq號,破譯了密碼。
郭品驥說過,彭瑞箋如果上網的話,只會上qq,其他的軟件,譬如msn,**,她根本不會玩。
彭瑞箋的qq裡好友纔不到五十個,安點點qq羣的位置,示意木梨子點進去看看。木梨子點開了qq羣的圖標,上面只掛着一個羣:
g自殺聯盟。
在查看完qq羣過往的聊天記錄後,簡遇安他們果斷地選擇了報警。
這個羣裡面的人有六個,看聊天的口吻都是女人,點開羣成員名片後,一個姓名縮寫和一個頭像堅定了他們報警的決心。
那個姓名縮寫是fy,方窈。
這麼說,這幾個人都是和方窈一樣,都有爲情而死的傾向嗎?
這個羣的創建者並非彭瑞箋,而是一個叫做“小逆”的女孩,她給這個羣寫了個名片:
“願意爲g而死,願意爲g而生。”
這個g,就是郭品驥的名字首字母縮寫,她們在聊天的過程中,都用g來代稱他,根據她們的文字描述,她們所瘋狂迷戀的那個人,絕對是郭品驥無疑。
這種類似邪教組織一樣的狂熱而畸形的愛戀,在江瓷他們眼中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郭品驥是哪兒來的這麼大的魅力,讓這六個女人爲他要死要活?
不過這不是當前的重點,現在必須報警,讓警察找到剩下的五個女人,保障好她們的生命安全,尚且不論郭品驥的雌性吸引力究竟有多麼逆天,但有人確實自殺而死了,在臨死之前還拉上了一個墊背,這是不可轉圜的事實!
警方接到報案後馬上趕過來了。
而等到警察趕到,安他們才發覺,負責這起案子的是他們的老熟人,徐起陽。
說實話,他們和徐起陽再見面的時候,雙方的表情都有點不自然,畢竟每次見面都是因爲這種晦氣的原因,確實很彆扭。
在聽完了簡遇安對於這個事件的簡單講述後,徐起陽也很重視,他吩咐技術人員趕快把剩下五個人的身份信息確定下來,挨個盤問她們這件事,必要的話要請心理醫生來輔導她們一下。
技術人員去做他們分內的事情了,徐起陽也覺得沒什麼話可說了,轉頭對郭品驥抱怨了一句話:
“老郭啊,你桃花運旺得離譜了吧?高中的時候都有女生爲你自殺,現在還能有?”
郭品驥極其無恥地聳聳肩,答道:
“小爺就是招女生待見,沒辦法,天生的體質,你羨慕不來,就算你的名字叫‘起陽’,沒天賦還是沒天賦。一個名字是改變不了你女性絕緣體的事實的。”
徐起陽的臉一下子就綠了,剛準備反擊,卻發現在場的人齊刷刷地看着自己,一副完全懵掉的表情,纔想起來要解釋:
“啊,老郭和我都在國外念過一段時間書,這傢伙從那時候起就特別招女生待見,有個金髮的美女爲他服過安眠藥,不過後來搶救過來了。我不和他一個班,但同是華人,感情也算好。”
大家完全不予置評,覺得郭品驥這人簡直是個世紀奇葩,好像走到哪裡都有人認識他,只有江瓷冷靜異常,充分地發揮出了她毒舌的天賦。她斜睨着徐起陽,字正腔圓地重複了一遍:
“你們的……感情……也算好?好吧,郭品驥,我承認你的桃花運確實挺旺的。”
徐起陽的臉色更綠了,他還想解釋點什麼,可江瓷完全沒有聽的打算,她一直在偷偷打量着安。
她講這句無聊的話其實是想逗逗簡遇安,但她似乎沒什麼反應。
她這兩天平靜得有點反常,像在苦惱着什麼,時常能感覺出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好像就是從修強吻她的那天開始的吧。
簡遇安就是這點不好,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除非等她想通後,事情纔會得到解決。
這兩天,她碰見兩次死人的場面,被警察傳喚,再加上那些糟心的事情,她的精神力也達到極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