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腦子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消化他的話語中的含義——把活人做成傀儡?什麼意思,難道說,陳春狗與酒鬼都已經成了寧琿的傀儡?
寧琿只是陰沉沉的笑着,正欲說話,但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陳春狗突然一聲慘叫——然後整個人就軟軟的倒在地上,我見狀大驚,這人可是陳家村的人,要是有人三長兩短的,我可如何對人家交代?
但還沒有等我有什麼反應,一道血紅色的紅光,對着我的臉面直撲過來,我大驚,舉着手中的長劍,對着紅光本能的擋了過去,那紅光靈敏得很,在半空中一個迴旋,居然詭異的躲開我的利劍。
我唯恐那紅光傷了大壯,舉劍後退幾步,擋在大壯的面前,直到這個時候,從我的頭頂上發出來的礦工燈昏黃的光線下,我纔看得清楚,那哪裡是什麼紅光,而是一條類似於小蛇一樣的東西,但奇怪的是——它居然長着小小的黑色的翅膀,三角腦袋……很小,只有手指粗細,筷子般長。
“天啊……這地方怎麼有這個?”徐旭驚叫出聲,慌忙退到我身邊。
大壯似乎已經恢復正常,他的膽子雖然很大,但他畢竟是農家孩子,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等詭異的東西,當場就驚呼出來,我心中擔心陳家村的兩外兩人,忙着看過去,這一看不禁魂飛魄散……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春狗與酒鬼的身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出現了無數猩紅的斑點,這些斑點正在慢慢的擴大,而他們的身體如同是縮了水一樣在不停的乾枯着,最恐怖是——他們兩人還活着,揮舞着雙手不停的掙扎着……
寧琿似乎也變了臉色,竟然不顧陳春狗兩人,慌忙的退了出來,驚恐的看着飛在半空中的那條紅色小蛇……
我們原本就站在甬道內,如今寧琿一出來,不寬的甬道就顯得有點狹小……讓我的行動受到很到的限制,我對寧琿沒有絲毫的好感,如今眼見兩個陳家村的人已經活不了,心中更是憤怒,加上對空中紅色小蛇的驚恐,忙着又後退了幾步——
猛然,我身後一重,一股勁風襲體而來,我大驚,慌忙轉身迎敵,長劍揮出,可是我轉過身來的瞬間,甬道內一片幽暗,卻是什麼都沒有……明明我感覺身後有什麼東西的。
一股寒氣頓時直冒上來,沒有給我時間考慮、甚至驚恐,背後徐旭大叫出聲,同時“砰”的一聲響,似乎就是槍聲。
我慌忙轉過頭去,徐旭一手持槍,黑洞洞的槍口還冒着白煙,在頭頂礦工燈的照耀下,說不出的詭異……
而在他的對面,陳春狗的胸口被子彈射出,可是卻沒有一點兒鮮血,春狗的喉嚨裡發出“嘎嘎”的聲音,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要叫喚,偏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已經乾枯的身體,還在拼命的扭動着想要掙扎,旁邊的酒鬼無賴,情況也是一樣,扭動着暗紅色的身體,或者應該說是屍體比較妥當,不停的掙扎着……
“徐旭,你爲什麼開槍?”我見狀有點惱火。
“他們已經死了,你……我……”徐旭一邊說着,一邊卻用槍狠狠的指着春狗與酒鬼,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驚恐,唯恐兩人有着什麼詭異的變故。
事實上我也明白,陳家村的這兩個人既然被寧琿騙入七星鬼穴中,還是利用鮮血通過生祭線而進入,那麼這兩人就是生祭品,絕對不可能有活着出去的可能,但——想着上面哭得一塌糊塗的兩個老婦人,我的心不禁一痛,我該如何向她們交代?
沒有時間給我哀悼兩人的死亡,那條原本懸浮在半空中的紅色小蛇,在偷襲我不成後,如今竟然安分的飛回石室內,趴在石壁上,距離陳酒鬼的屍體不到半米之遙,要命的是,它也在石壁上扭動着身體,與地面上明明已經死去的兩人扭動着的身體相互映襯着,說不出的詭異。
徐旭顯得異常的緊張,手中的槍都在微微發抖,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樣子,畢竟——徐旭的武功不弱,而且他也是主動聯繫我進入七星鬼穴的,但他怎麼會怕兩具屍體?就算兩個屍體會動,也不至於就把他嚇成這樣啊?
我親眼見過寧琿利用奪魂鈴控制過太平間內的屍體,雖然說不上對這個免疫,但也不是難麼惶恐。
徐旭眼見我在他身邊,忙着將手中的手槍塞在我的手中,壓低聲音說道:“你注意傀儡血蟲,我來對付那兩個傀儡屍體。”
什麼?我幾乎是本能的接過徐旭手中的手槍,槍口依然對着地上的兩具屍體,但就在這個時候,寧琿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竟然死命的搖動着奪魂鈴。
“叮噹……叮噹……”奪魂鈴的聲音在幽暗的甬道內響起,敲擊在我們的心靈深處,說不出的難受。
“……”我忙着利用靈力抵抗,口中忍不住低聲咒罵,他找死不成?在這個時候還使用奪魂鈴?難道他不知道,這古墓中兇險重重,我們應該齊心協力,共同進退?
在寧琿奪魂鈴的控制下,原本還僅僅只是在地上扭動着的兩具屍體,如今竟然巍巍顫顫的站了起來,我知道寧琿能夠控制屍體行動自如,彷彿活人,但如今——他控制着陳家村這兩人的屍體,明顯就是不安好心。
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什麼變故,陳家村的這兩人死後,全身的血肉都已經乾枯,呈現一種恐怖的暗紅色,但一雙眼睛,卻是鮮紅鮮紅,好像是泡在鮮血中,這兩人的模樣,不由自主的讓我想起剛纔襲擊我與徐旭的那個殭屍佬?
難道說,那個殭屍佬也是這麼死的?而且,死後變成了殭屍?如今這兩人的模樣,莫非也要變成殭屍不成?
“停下!”徐旭猛然一聲大喝,寧琿原本一直在全力的控制奪魂鈴,被他一吼,手中的鈴鐺不由自主就慢了半拍,趁着這個時候,“嘶”的一聲輕響,原本幽暗的甬道內,閃現出一片耀眼的白光,彷彿是太陽的光輝照耀着不見天日的地下世界,我的眼睛有着短暫的失明,而耳邊一直想着的奪魂鈴的聲音,卻消失不見。
恍惚中,我隱約聽到有人在嘆息……似乎就我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