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無奇地度過了幾個禮拜,這天,我如往常一樣放學回到家。推開門走進屋,卻沒看見童桐姐在客廳。人呢?我納悶地換好鞋走進廚房,也不在?
“童桐姐,你在哪呀?”把一樓都轉了個遍,沒發現她的身影,我站在客廳中央放聲喊道。
“在房間呢,你回來啦?快上來!”童桐的聲音從她房間傳出來。
我依言來到她的房間,一進門,看見她正雙手齊用,提着兩件小禮服在試衣鏡錢比劃着。
“你今天要和許奕哥約會嗎?”我一看這情形,下意識地問。
“不是,和他吃飯還用在意穿着嗎?來,幫我看看,是穿這件黑色的好呢,還是穿這件白色的好呢?”童桐將兩件禮服舉到我面前問道。
“恩...白色的吧,清純可人。不是,我說你先別忙着讓我幫你挑衣服呀,你這是要去和誰約會啊?”
“一個平時很照顧我的前輩請我吃晚飯。”童桐將黑色禮服掛進衣櫃裡,又說:“他特別強調要你和我一起去呢。”
“我?!”我以爲是自己聽錯了呢,“除了許奕哥,我不記得還認識你的其他朋友啊?”
“BOX的老闆,痕跡,你不認識?”
“啊?他?”我的天啊,童桐姐怎麼會和他認識的啊?
“看來你真的已經去過BOX啦?前輩對我說的時候我還以爲他騙我的呢!既然你們已經認識了,那再好不過,你快去準備一下吧。這學期開學後我一直沒去過,他剛打電話來要我過去一起吃頓晚飯,你快點啊,馬上走了。”
“準備什麼呀準備,我不去!”想起那個地方我就氣不打一處來,“童桐姐你怎麼和那個痕跡認識的啊?他不是什麼好人,你別被他騙了。你不知道,他那個迪廳裡面烏煙瘴氣的,整個就一禍害啊!要不是你把我的靈力封掉了,我當初在那兒的時候就直接把那個BOX給毀了,省得他再害人!”
“你瞧瞧,你瞧瞧你這義憤填膺的樣子。前輩又沒少折騰吧,居然會把你氣成這個樣子!不過話說回來,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把你的靈力封掉了吧?你呀,就是一單細胞動物,一根筋通到底的,正義感強過頭了,太會感情用事,太容易被事物的表面所矇蔽,然後就不顧一切地排斥你認爲的壞蛋,甚至於做出傻事來。當初要是沒把你的靈力封掉,還指不定你會幹出什麼事來呢!這裡不是七夕月渡,大家都是普通人,有哪個經受得住你那一下呀?到時候你就等着萬劫不復吧!”童桐戳着我的額頭說。
“我、”
“別你啊你的了,去換身衣服,準備出發,沒的商量。”童桐堅決地說。
“我不換!”我把頭撇向一邊,就算非得去,我幹嘛一定要換衣服呀?我纔不要!
“隨便你,走吧。”童桐也不管我了,自己將衣服換好,向我招了招手率先往樓下走去。
“哼!”我不情願地跟在後面下了樓。
車子在BOX門前的廣場上停穩,我又一次來到了這個地方。上次說的斬釘截鐵的,永別、再也不見,可是短短几個禮拜,我又來了...唉...還是想不通童桐姐怎麼會和他認識的。由於已經得到過認證,我和童桐直接走進長廊,準備拐彎時,童桐突然停住了腳步。我疑惑地剎住腳。
“前輩,又準備躲在這兒嚇我了吧?”很久沒有聽到童桐這麼溫柔地說話了,我一時間還真不太適應。
“哈哈!Dear,I miss you!Hug bar!”痕跡從轉角處走出來,張開雙臂和童桐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你給我鬆開!離童桐姐遠點!”我伸手將痕跡從童桐的懷抱中拽了出來,推在一邊。
“啊,hello,beautiful girl,I said we would see each other again!”痕跡對着我露出他那迷死人的微笑,“Come in,dinner is ready。”他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隨着童桐姐走進大廳,卻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驚得說不出話來。我明明記得上次來這裡還是吧檯舞池、燈紅酒綠,怎麼、什麼時候改裝成咖啡廳啦?當初那個深深嵌在地下的巨型舞池,怎麼現在那個位置已經和周圍一樣平整了呢,連一點痕跡都沒有!還有當初吊在天花板上的球形吊燈,什麼時候換成這麼多的紅色小吊燈了呀?還有那個吧檯呢?怎麼全沒了呀?我使勁揉了揉眼睛,呈現在眼前的,卻還是一個環境優雅的咖啡廳。這個痕跡,到底是個什麼人啊?
隨着痕跡走進包廂,當初那個昏暗的小包廂如今卻變得非常亮堂,沙發和茶几不見了,換成了一張木質長桌。高腳杯、餐盤都已擺放整齊。剛落座,一個服務生模樣的人就推着餐車進來了。一道一道菜被端上桌,我們不約而同舉起筷子開始消滅食物。
“吃飽了麼?”看我們都吃得差不多了,痕跡出聲問。
“恩。”我們點點頭。
“OK,那我把東西收走咯!”痕跡指了指桌上,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
房間內的東西就在我的眼前變了個樣,長桌沒了、椅子沒了、殘羹剩飯也沒了。而我們三個則穩穩當當地坐在三個手型小沙發中,如同從一開始就已經坐在這裡,從未挪動過。中間一隻圓形小茶几裡放着幾瓶橙汁和三隻精緻的玻璃杯。
“你果然有古怪!”我“蹭”地站了起來,手指着痕跡的鼻子說:“你快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Beautiful girl,I’m a man,man ok?”痕跡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說。
“你別給我嬉皮笑臉的,放嚴肅點!我告訴你,童桐姐會被你騙到,我可不會,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看着他那副終年微笑不敗的臉,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小笙,怎麼跟前輩說話吶?”童桐將我拽回沙發裡責怪道。
“沒關係、沒關係,小舞,別罵她嘛,她還是個孩子呢。”
“小舞?童桐姐,他到底是誰啊,居然知道你的名字?”難道也是七夕月渡的人嗎?不可能啊,七夕月渡裡沒有人可以打一個響指就把真實存在的東西給弄沒了呀,即使是鸞舞她們破天族,也只有製造幻覺的能力啊。這根本,就已經不再我們的靈力範圍之內了嘛!
“《七夕月渡》就是我拍的。”痕跡說。
“啊?那部電影,是你拍的?!”我驚訝地反問道:“真的假的,你騙人的吧?”
“是你問我的身份的啊,現在我坦白了,你又不相信。”痕跡攤了攤雙手,無辜地說。
“這...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把寫劇本、拍電影賺來的錢在這裡肆意揮霍,禍害百姓了,說到底你還是個自私自利的傢伙!”我認定了他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根本不管他的說辭。
“沒跟你說過不知道的事情不要隨便插嘴嗎?你給我安分點坐着,別亂來!”童桐重重地拍了一下茶几,拉長着臉瞪了我一眼。
“我、”感覺到她已經生氣了,我只能乖乖地閉嘴。心裡卻還是不服氣,爲什麼童桐會被這個痕跡吃得死死的啊,什麼都幫他說話,真懷疑他們倆什麼關係了,那她把許奕放在什麼地方啊?越想越慪,猛灌了幾大杯飲料,權當清熱降火了我!
是不是水喝太多了啊?我怎麼覺得肚子漲得慌呢,有上廁所的衝動了。可是,剛還這麼公然地對着那個痕跡發了一通火,現在又去問他廁所在哪裡...啊,不行不行,那多沒面子啊,我還是憋着吧!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越來越漲了,受不了了!不管啦!“廁所在哪裡?”我略偏過頭,支支吾吾地問。
“What?”痕跡似乎沒聽清楚。
“我想去廁所,廁所在哪裡?”解決需要比較重要,我顧不得面子,又大聲重複了一遍。
“哦哦,出門右拐,走到盡頭就是。”痕跡向我比劃了一下說。
“哦。”我點了點頭,飛也似的逃出包廂。
而就在我離開後,痕跡一改平日嬉皮笑臉的樣子,一本正經地對童桐說:“小舞,礙於身份,有些事我不能太多插手,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他略頓了頓,又說:“這個世界除了昔優和你之外,還有第三個從七夕月渡過來的人。”
童桐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前輩,說實話,我也感覺到了。就在小優去學校的那天我就有感應,小優的靈力被我封住了,所以不會是她,那就說明在逸揚內部還有一個人是七夕月渡的,而且,應該是幻天族的人。至於是敵是友...我還沒有找到那個人,所以還不好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衝着小優來的。”
“既然這樣,我想,你應該知道要怎樣着手了吧?”痕跡問道。
“恩,我會盡快查出來的,也許是那個流景也說不定。”童桐盯着小茶几說:“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我想我有必要幫他一下了。”
“呵呵,反正他們最後肯定會在一起的,何必急於一時呢。”痕跡微笑着說。
“好歹人家大老遠地跟到這裡來呢,我總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做呀。”童桐笑着回答。
“那就隨你吧,反正也沒什麼壞處。”痕跡點了點頭說。
終於舒坦了,我站在洗臉檯前整理了一下發型,轉身返回包廂。
童桐見我進來,站起身對痕跡說:“她來了,那我們就先回去咯!”
“恩!自己小心,見機行事。”痕跡起身送我們。
“要走啦?噢耶!哎,你們剛纔在說什麼呀?什麼見機行事?”我好奇地問。
“沒什麼,小孩子別多管。”童桐朝我擺了擺手打發我。
“是不是他又慫恿你做什麼事了啊?”我轉頭怒視着痕跡問童桐。
“啪”,童桐一個巴掌打在我的頭上。
“啊~謀殺啦!痛哎,我不說了還不行嗎?打頭會變笨哎,童桐姐真是的!”我揉着快要得輕微腦震盪的腦袋控訴道。
“前輩,不用送了,我改天再來看你!”童桐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在長廊口跟痕跡道別,然後驅車往回趕。
“明天星期天,叫你的朋友來家裡玩吧。”車裡,童桐忽然說。
“哎?你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我詫異地問。
“你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平時多虧了人家的照顧,把他們叫到家裡來坐坐也是應該的嘛!像那個莫言卿,還有小陌他們。”童桐回答。
“好啊!哈哈,我也想邀請他們來家裡玩的呢!那我明天就叫離陌、莫言卿還有龍學長他們三個人吧!”我掰着手指頭說。
“恩,那你快通知他們一下,讓他們明天到家裡吃飯吧!”
“好!”
“明天早點起牀,準備一下,不要人家都到了你還沒起牀。”童桐看着我興奮的樣子,出言提醒道。
“知道啦,你真囉嗦!”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