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因爲喬伯去請家庭醫生了,而大門又沒有鎖,裴斯辰來到喬家之後便順利地走了進來。剛纔心瓷和喬博年的對話都落入了他的耳中,一個字都不差。
喬博年原本因爲裴斯辰的不告而訪而很不悅,但是當想起剛纔心瓷說了什麼的時候,嘴角卻浮現起了一抹笑意,很諷刺。
他忽然攬住了心瓷的肩膀,不顧呆若木雞一般的心瓷,將她帶到門口,目光落在被雨打溼了全身的裴斯辰身上。
“裴少不是說今天要送我一份大禮嗎?怎麼,難不成是來我家看我?”喬博年肆無忌憚地笑了笑,笑意邪佞拗。
裴斯辰的目光根本不在喬博年身上,他看向心瓷,目光有些涼薄。
心瓷深吸了一口氣,秀氣的眉心緊皺在了一起。
剛纔她只不過是爲了刺激一下喬博年所以才說出那樣的話的,她怎麼會想到裴斯辰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喬宅。
他不是……應該在廣告發佈會的現場的嗎跖?
“斯辰……”心瓷喃喃開口,她滿臉慘白,就像是一個被揭穿了秘密的孩子,侷促而不安。
裴斯辰目光冷淡,但是很快他便挪開了落在心瓷身上的目光看向了喬博年。他終究還是冷靜的,不會因爲心瓷的幾句話而亂了分寸。
“喬博年,你比我想象中要卑鄙的多。”每一個字,都是咬牙切齒。
喬博年冷笑,鬆開了攬着心瓷腰際的手,隨意地放在身側:“你我都是商人,何必扭扭捏捏的。真小人和假君子,我寧願做前者。你有本事從我眼皮子底下幫我妻子逃走,我自然也有本事在你的掌控下讓她乖乖回到我身邊,是不是,心瓷?”
喬博年饒有興趣地看向了怔在原地的心瓷。他不知道心瓷對於裴斯辰是什麼樣的感情,他看着她茫然的臉龐有些系胸悶,她眼神迷茫無措,看不出是痛苦還是無奈。
他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他沒有興趣知道,他在乎的是,隋心瓷現在還在他的身邊!
“斯辰你聽我說,剛纔我說的話都不是有意的,我……”心瓷慌亂地想要解釋,但是下一秒,她的話卻被喬博年打斷: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隋心瓷,這是喬宅,不是你和別的男人談情說愛的地方。”
他字字冷漠,驚地心瓷張開了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的心跳飛快,目光一直看着裴斯辰,她很害怕被裴斯辰誤會,因爲這幾個月一直都是他在幫助她,如果讓他誤會了,她該有多愧疚,多自責。
裴斯辰的目光卻是冷淡如昨,無論在什麼事情面前他似乎都是淡定的。
他俊逸的嘴角略微勾了勾,目光微擡看向喬博年:“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麼結束了,喬博年,我會讓你爲此付出代價。”
他話語並不響亮,但是每個字都咬地堅定。話落,他轉身冒雨離開了喬宅,沒有再看心瓷一眼。
心瓷看着裴斯辰在大雨中離開的背影,整個人都像是被抽空了一半,差點癱軟在了地上。下一秒還是喬博年將她一把拽了起來,怒視着她:
“你很捨不得他離開?你看到沒有,他離開的時候都沒有看你一眼。你在他的眼裡,不過是他用來對付我的工具而已!隋心瓷,別傻了,你對他來說現在已經毫無價值了。”
“你騙人!你騙人!”心瓷抱住了自己的頭,奮力掙扎想要掙脫開喬博年,“喬博年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嗎?!”
喬博年將奮力掙扎的心瓷一把攔腰抱起,走上了二樓。
“你這個瘋子,你要幹什麼……”當心瓷被他抱起來的時候纔開始緊張起來,她知道喬博年做的出任何事情,“放我下來!”
“我讓你回來不是讓你和我吵架的,你說我要幹嘛?”他的聲音低沉性.感,沙啞卻有些令人生寒。
“你放開我!喬博年你混蛋!”心瓷大喊大叫着,但是憑藉她自己這點點力量根本無法抵抗喬博年的力道。
喬博年抱着心瓷走進了二樓的主臥,她被扔在了kingsize的大牀上,整個人的骨架像是要散開了一般疼痛。
喬博年冷眼看着倒在牀上的心瓷,附身靠近她,眼神邪佞:
“如果當初你乖乖在醫院接受人工手術,我也沒必要費這個,你這是自討苦吃。”說完,他愈發靠近了她。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落在了喬博年的右臉頰上,火灼般的疼。
喬博年的嘴角甚至都溢出了血絲。他並沒有伸手去觸碰臉龐而是冷眼看着心瓷,任由血絲溢出來。
他一把拽住她的一隻手,力道大地幾乎要把她的手腕捏斷。
“隋心瓷,你還真下的了手。你們隋家人都命運現在都在我手裡,這一巴掌打下來,我不擔保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話語平順,聽上去卻是那麼凜冽驚人。
心瓷喘着氣,胸前起伏不定,她怒視喬博年,眼神憤怒:
“我按照你的意思回來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要孩子,陸知嫿不是已經有了嗎?!”
話落,她咬緊下脣,眼淚不爭氣地掉落了下來。
下一秒,喬博年卻是僵持住了。
“你說什麼?”他皺眉,眉宇間掃過一絲震驚,並沒有在她面前隱藏情緒。
心瓷趁着這個時候連忙往牀頭縮了縮,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膝蓋,憤憤地看他:“陸知嫿壞了你的孩子你難道不知道嗎?喬博年,做你的女人也太可悲了吧,懷孕了你都不聞不問。哼,原來你不僅僅對妻子殘忍,對情.人也不過如此。”
她的話語難聽,只是在刺激他而已。從她回到這個喬宅開始她便已經有些後悔了,現在則更甚。
但是她卻不能夠從這裡逃出去,因爲就像喬博年所說的,隋家一家人的命運都被他捏在手裡,她不可能做到無情無義因爲自己一人而放棄整個家族。
現在的心瓷,只恨自己爲什麼不強大一點,如果當初結婚後沒有放棄自己的事業,她還是事業如日中天的ladysui,還是設計界的queen,她也不至於現在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喬博年似乎是被心瓷的話震驚到了,他的臉色深沉,冗久才又看向了心瓷。
“那又如何?”他開口,讓她更加震驚,“那是陸知嫿的孩子,不是你的。隋心瓷,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是和你的孩子!”
心瓷倒抽了一口冷氣,話語卡在了喉嚨裡良久都說不出來。
“你……你冷靜一下,起碼…..起碼告訴我爲什麼……”心瓷費解地蹙眉,她幾乎不敢相信這個喬博年說出來的話。
陸知嫿纔是他的初戀,纔是他唯一喜歡的女人,不是嗎?這麼些年的婚姻生活,陸知嫿對於心瓷來說就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她和喬博年的婚姻裡,隨時會爆炸。
但是現在,喬博年又忽然告訴她,他要的是和她的孩子,而不是陸知嫿的……
這樣的結論,她怎麼接受地了?
“沒有原因。”喬博年的口吻霸道如斯,下一秒,他拽住心瓷的手臂將她一把帶入了他的懷中。
心瓷奮力抵抗,她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一口咬在了喬博年的手臂上。
“啊…..”她下口太重,喬博年倒抽了一口冷氣鬆開了她。
心瓷連忙從牀上跳了下去步步後退,她赤着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上的衣服原本就溼透了還貼在身子上面,害的她渾身顫抖。
“我知道了…..”心瓷忽然冷笑了一下,嘴角勾勒出了諷刺的弧度,“你強行把我留在身邊,是不是爲了報復裴斯辰?喬博年,剛纔你還在諷刺裴斯辰,沒想到你是在說自己啊。哼,別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卑鄙!”
喬博年看着她節節敗退到了身後的牆壁上,她已經無路可退。
他並不急着上前抓住她,而是仍舊淡然坐在牀上,淡定地看着她張牙舞爪的樣子,似乎在看一場笑話一般。
心瓷倒吸了一口冷氣,掌心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是害怕的,因爲只要喬博年稍微一用力,她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你覺得你的妻子落入了裴斯辰的手中,你很丟臉對不對?所以你猜處心積慮地逼迫我回來,喬博年,你真噁心!”心瓷的話語不堪,她真的很想把所有厭惡的話語都用在對喬博年的對話上,除此之外她什麼都做不了。
喬博年冷笑起身,瞳孔裡有一絲不屑:“你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對於裴斯辰,你不過是一個對付我的工具;而對於我,你不過是一個生子的工具罷了。”
在聽到“工具”這兩個字反覆從喬博年的口中說出的時候,心瓷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一般,生疼生疼。
眼淚順着臉龐滑落,她深吸了一口氣,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喬博年像是在跟她玩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一般,扯了扯嘴角:
“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就算我擁有多少個女人,但是妻子只能有一個。我不管這個妻子是誰,總之我不可能離婚。對於我來說,名譽很重要,我不允許離婚來侮辱我的名譽。所以,就算陸知嫿有了我的孩子,那孩子出生這一輩子都只會是私.生.子。我的孩子,必須是我的妻子生的。恰好,現在你就是我的妻子。”
他一席話說的很順暢,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一般。
但是心瓷不知道的是,這看似天衣無縫的話語,其實漏洞百出。可現在的心瓷除了慌亂之外根本想不到其他。
話落,喬博年像是補充一般說了一句:“明白了?”
此時的心瓷似乎都能夠聽見自己心碎了的聲音,如果可以看得見,那她此時的心臟一定是支離破碎的。
“既然不愛,當初又何必娶我?!!”她撕心裂肺的質問,在喬博年沒有注意她的手的時候,從一旁的化妝桌上偷偷拿了一把小剪刀攥在了手裡。
喬博年根本無暇顧及她的小動作
,臉色深沉地走近她,咫尺之間的距離,他俯身,鼻尖幾乎都抵在她的鼻尖。
“新歡舊愛,本來就很公平。當時一時興起娶了便是娶了,在嫁給我的那一刻我就告訴過你,這輩子都別想離婚。”他目光如炬,逼得心瓷差點呼吸不過來。
“呵……”聽到喬博年這句話,心瓷只覺得心口很堵很堵。
他的確曾經說過這句話的,但是當時他說的時候,那麼甜蜜。
他說:“嫁給我之後,我不會允許我們離婚,因爲你一輩子會是我的妻子。”
當時像是誓言一般的話語,如今聽來諷刺地要命!
“新歡….舊愛?喬博年,我算是你的新歡還是舊愛?你分的還真清楚啊。”心瓷冷冷剜了她一眼,這句話,愈發堅定了她要離開他的決心。
他就是個魔鬼,她不會跟魔鬼生活一輩子!
“我要你清楚地知道,你是我的妻子,除了做好妻子的本分,你什麼都不需要做!”話落,他一把攫住心瓷的下巴想要吻上去。
“瘋子!”心瓷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掙扎,在混亂間,她手中的剪刀一下子刺中了喬博年的肩膀。
剪刀很鋒利,下一秒,喬博年便立刻鬆開了心瓷,血汨汨地從他的肩膀上流了下來,喬博年滿腔憤怒地一把扔掉了剪刀,不可思議地看着心瓷。
心瓷嚇得呆在了原地,一瞬間,整個房間內只聽得見兩人喘氣的聲音……
一分鐘後,喬博年撲通一聲半跪在了地上,驚地心瓷連忙後退了一步,瞪大眼睛看着他。
喬博年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地上的血已經流了一大片。
怎麼會這麼多血?心瓷心底慌了,眼睛裡只剩下了喬博年肩膀上流下的血。她記得,雖然剛纔是在慌亂之中,但是她刺中的也並不是要害啊……
喬博年單膝半跪在了地上,脣色也顯得有些蒼白,當他擡頭對上心瓷的眼睛的時候,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緊張。
щщщ▲ ttka n▲ ¢ ○ 他虛弱地扯了扯嘴角,目光凜冽銳利:“隋心瓷,長本事了?”
他的笑近乎於苦笑,落入心瓷的眼中,讓她心底咯噔了一下。
她顫抖着雙腿走到了他面前,終於還是沒有辦法看着他倒下,伸手扶住了喬博年的手臂:
“你……你沒事吧?”她目光緊張,擔心他因此出事。
她不過是爲了防止自己被他侵害才用剪刀刺了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他的。畢竟,說出去無論給誰聽,她都是喬博年的妻子,妻子用剪刀刺地丈夫致殘,肯定就是妻子的錯。
隋心瓷不想揹負這樣的罵名。
她雙手顫抖地碰了碰喬博年的肩膀,他皺眉倒抽了一口氣,卻沒有伸手拂開心瓷。
“120……我現在就打120…..”心瓷手忙腳亂地起身想要去找自己的手機,但是腳下被喬博年的身體絆住了,她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裡。
喬博年心情似乎並沒有因爲被她刺傷而顯得滴落,反倒是鎮定如斯。
“打120?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你刺傷了自己的丈夫?”喬博年似笑非笑地看着心瓷,嘴角呷着一抹調侃。
心瓷的臉色仍舊不大好看,她深吸了一口氣:“喬博年,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失血過多你會死的!”
他平日裡不苟言笑,怎麼在這個時候開始開起玩笑來了?
喬博年支撐起了身體,根本不在意肩上的傷口,伸手捂住了傷口不讓它再流血。
“剛纔刺下去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我會失血過多,會死?隋心瓷,你真下的了手。”他眯了一下眼睛,眼底是不悅。
心瓷咬了咬下脣,原本的一點點同情都被喬博年磨地消失殆盡了。
她立刻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仍舊支撐在地面上的喬博年,狠了心冷了臉色開口:
“算我多事,你愛失血過多就失血過多,愛去死就死。”
話落她便轉身要離開臥室,但是忽然身後便傳來了喬博年近乎低吼一般的聲音:“回來!”
心瓷瞬間停住了腳步。她的腦中瞬間閃過了一個念頭,她爲什麼要停下腳步…….
大概,是因爲對喬博年的害怕,這種害怕,在心瓷的腦中根深蒂固。
她僵持着身子站在原地,沒有回過頭去看喬博年一眼。
她感覺到身後的男人站起了頎長的身子,朝她走了過來。
“陪我去醫院。”他的話剛剛說完,心瓷的手腕便被他拽住,整個人都被拖出了臥室。
“我不去!要去醫院就找你的陸知嫿陪你去,我不樂意。”她瞪着他,模樣頑固,“既然你逼我留下來,那好,有些話我在這裡說清楚,喬博年,今後我還是你的妻子,但是關於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再管。你的一粥一飯,你的冷熱酸甜,都和我無關。這是代價!”
話落,她決絕地轉身上了樓,留下喬博年一人站在樓梯下。
喬博
年的臉色瞬間黯淡了三分,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意,呵,這個女人,什麼時候這麼有主見了?
心瓷氣喘吁吁地跑上了樓,她心情一下子根本沒喲與辦法平復下來。
說不擔心喬博年肯定是假的,畢竟多年的夫妻,就算再怎麼恨透了對方也不可能做到熟視無睹。況且,他肩膀上的傷口還是她製造的。她將手重重壓在了心尖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當聽到樓下喬博年的車子揚長而去的聲音的時候,她才恢復了不少。
他一定是去醫院了。
心瓷咬了咬脣,腦中忽然浮現起了裴斯辰的身影,一瞬間又心亂如麻。
她拋下了發佈會,裴斯辰爲了找她很顯然也沒有去發佈會現場,不知道現在l&p是什麼狀況……
就在這個時候,放在牀頭的手機忽然響了,她匆忙走過去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狐疑了片刻之後她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是隋小姐嗎?”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很清冷,但是聽得出來很着急。
“我是,您是哪位?”心瓷蹙眉,聽這個男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啊。
“我是古寧。”古寧此時正站在發佈會現場的後臺,他焦急地看着臺上的主持人在不斷地圓場,但是他看得出來,記者們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古寧?……l&p現在…..怎麼樣了?”心瓷終究還是忍不出問出口,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如果不是她爲了私心,l&p現在的發佈會肯定是順利進行的。
不過現在……
古寧深吸了一口氣,他是思量了很久才找來了心瓷的手機號碼撥打過來的:
“隋小姐,我不知道您爲什麼會臨陣離開,但是這不僅僅對整個l&p的信譽有重大的損失,更重要的是,裴少在l&p的地位可能會因此被撼動。我打這個電話並不是想要指責您,我只是一個秘書,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勸您回來,救場。”
心瓷的心咯噔了一下,她腦中像是充血了一般,呆在了原地。
“裴斯辰他還沒回去嗎?”心瓷開始侷促不安了起來,距離剛纔裴斯辰來喬宅已經過去很久了,他肯定是開車過來的,按照這個速度,怎麼可能還沒有趕到l&p?
“裴少還沒回來,手機也沒有接聽。所以現在能夠救場的只有你。”古寧畢竟跟着裴斯辰那麼多年了,臨陣的魄力還是有的。縱然找不到裴斯辰,他也知道要先救場,之後再考慮裴斯辰去向的問題,所以,他找了隋心瓷。
心瓷卻是慌了:“他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你讓人去找他了嗎?”
“隋小姐,現在不是慌亂的時候。如果真的是爲了裴先生好的話,現在就過來,主持人撐不了多久了。”古寧焦急地又看了一眼臺上,蹙眉。
此時臺下的媒體已經開始起鬨,喧鬧的聲音落入了心瓷的耳中,她倒吸了一口氣。
她緊閉了一下眼睛,告訴自己,隋心瓷,你要堅強,你必須變得強大起來……否則,你永遠只能任憑喬博年宰割。
想到這裡,她咬了咬牙迴應古寧:“我現在就過來。”話落她立刻收了線,想了想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車鑰匙。
她定睛看了一眼,這是結婚一週年的時候喬博年送給她的禮物,一輛跑車。她從來都沒有開過,但是今天情急之下她只能開。
十幾分鍾後,心瓷趕到l&p,她一路都開得飛速,她已經有些年數沒有開過車了,但是心急之下只能夠開得飛快。
當趕到l&p的時候,心瓷已經滿頭大汗了。她都來不及換一件乾的衣服來,身上仍舊穿着被雨水打溼的衣服。
她匆匆忙忙趕進了會場,穿過一衆人,在媒體詫異的目光中走上了臺。
當古寧看到心瓷忽然走上臺的時候,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沉了下去,有所鬆懈。他曾經在電視上看到過ladysui的風采,他堅信這個女人不會讓他失望。
心瓷站在臺上,主持人詫異地看着她,起初根本不知道她是誰,直到心瓷從主持人的手中拿過了話筒,才低聲對她解釋:“我是這個廣告的設計者,隋心瓷。”
主持人恍然大悟,驚喜地看着眼前這個有些狼狽,但是卻仍舊看得出優雅美麗的女人。
原來,她就是ladysui,那個在設計圈沉寂多年的女人。
主持人自動讓位走下了臺,心瓷站在原地,心跳劇烈。
這是時隔多年後她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說話,緊張,瘋狂的緊張!
記者們手中的鎂光燈都對着她,都在等着她開口,但是等了大約一分鐘,她還是沒有辦法說出第一句話。
她緊緊閉上了眼睛,不斷地告訴自己:隋心瓷,你要自信,不能因爲喬博年和那段
失敗的婚姻而變得懦弱,要做原來的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她莞爾看向臺下。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是l&p新廣告的設計者,隋心瓷。”心瓷脫口而出,話語順暢,笑容得體。
她嘴角的梨渦美麗閃耀,引得臺下的觀衆紛紛移不開目光。
人羣中很快就有人開始議論紛紛:
“原來她就是ladysui啊,和網上的照片有些不大一樣啊,比照片老了一些。”
“廢話,照片都是三四年前的了,我看現在的她比以前更加成熟了。”
這些人說話聲音不輕,都落入了心瓷的耳中。
心瓷含笑看着他們,這些話語無疑是對她的肯定。她咬了咬牙告訴自己,她要沉着,要比曾經的ladysui更加優秀。
讓喬博年高攀不起!
她拿着話筒的手雖然有些顫抖,但是已經比剛上臺的時候好多了,她一直含着淡笑,繼續開口:
“很抱歉今天的發佈會以這樣狼狽的樣子出現在大家面前,實在是因爲我好幾年沒有出來再設計作品了,今天一激動遲到了。天公不作美還下了雨,諾,讓大家看了笑話。”
她話語得體輕鬆,引得記者們都笑了:“言歸正傳,下面由我來談一下這個設計的構思和將來該如何投入拍攝。”
心瓷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纔將設計方案講解完,她每句話都頭頭是道,有理有據,態度也很謙虛。
最後一句話落地,全場掌聲一片。
就當心瓷以爲塵埃落定的時候,一個記者忽然跳出來問了一句:
“ladysui,外面傳言說您接手l&p是因爲跟裴少有私生活來往,是不是真的是這麼一回事?”
這句話一問出來,就像是問到了所有人的心坎裡一般,現場頓時沸騰了。
古寧站在臺下不禁爲心瓷捏了一把汗。這樣犀利的問題,她不知道會怎麼回答。因爲,不得不回答。
沒想到這個問題問出口,心瓷只是很淡然地扯了扯嘴角:
“我不知道這位媒體朋友對私生活的定義是什麼。我和斯辰是很好的朋友,我也已經結婚多年了,我知道每個人都有八卦的心理,但是我和斯辰之間真的沒有什麼。總裁豪門這些故事,還是留給其他年輕漂亮的女孩吧。”
心瓷話語詼諧,很快就引開了記者們的注意力。記者很喜歡這個很有親和力的設計師,沒有耍大牌。
古寧長長舒出了一口氣,裴少果然沒有看錯隋心瓷。他轉身,離開了會場……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記者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ladysui,這次替l&p設計廣告,是不是代表你就要復出了?”
這個問題,遠遠比上一個問題要犀利地多。
心瓷的心瞬間緊縮了起來。復出?……..說實話,她還沒有認真考慮過。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回答,就在心瓷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的時候,一雙修長的手從她手中將話筒搶過。
下一秒,全場譁然。
“這是她的復出作,自然代表她會復出。”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邊響起,心瓷驚地都不敢擡眸看他。
但是她自然聽得出,這是裴斯辰的聲音。
裴斯辰身上有一種獨特的味道,他就在她咫尺距離的身旁,她已經能夠聞到這個味道了。讓人,安定的味道…….
裴斯辰身上的衣服也是潮溼的,很顯然他也沒來得及換下。
在裴斯辰上臺的那一剎那,記者們的相機全部都朝向了他。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裴斯辰身上也一樣潮溼的衣服,又紛紛看了一旁的隋心瓷一眼,眼神頓時變得曖.昧不清起來…..
所有人,似乎都在一時間明白了什麼。一陣唏噓。
裴斯辰淡然地開口:“ladysui的廣告設計案已經通過了l&p董事會的最後審覈,她也將會成爲l&p的首席廣告設計師,以後ladysui的廣告,只能書瑜l&p。”
只是陳述一般的口吻,但是在別人聽來卻是那麼霸道堅定。
他的話一說完,心瓷瞬間瞪大了眼睛,她別過臉去看向他,目光裡充滿了不可置信。
她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儘量壓低聲音開口:
“你瞎說什麼?!”
她暗自齜牙咧嘴的樣子印入裴斯辰的眼中,便變得有些好笑了。
裴斯辰笑的雲淡風輕:“如果你不想在臺上被記者拍到你這幅表情的話,你可以選擇繼續在這裡跟我說話。”
調侃的口吻,讓心瓷啞然,只能憤憤地咬牙閉嘴,轉過臉去面對記者的時候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半個
小時後,記者終於肯放過裴斯辰了,心瓷長舒了一口氣跟着他下臺。
一到總裁辦公室,心瓷像是開了話匣一般,立刻就開始控訴了:
“裴斯辰,你爲什麼要在沒經過我的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告訴記者我是你們l&p的首席設計師呢?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她皺緊了眉心,滿臉怒意地看着裴斯辰淡定自若地走到了沙發前,安然坐下。
裴斯辰倒了一杯古寧剛剛煮好的咖啡,淡然呷了一口,饒有興致地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心瓷:
“說完了?”
心瓷的眉心更加皺了三分:“你好歹要給我一個說法吧?還有,我並沒有打算復出,這次你們公司的設計案,我是因爲欠了你人情才幫你做的,我並沒有打算再接更多的設計案,也根本就沒有想好要復出,我……”
“原來我們之間的交情也僅僅是幾個人情而已。”裴斯辰的話語有些譏諷,他啪的一聲放下了咖啡杯,擲地有聲。咖啡溢出了杯沿,灑的滿桌子都是。
心瓷怔了怔,看着裴斯辰從沙發離開站了起來,他雙手插在了褲縫裡,冷冷地看着心瓷,居高臨下。
“所以你可以毫無顧忌地告訴喬博年,我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裴斯辰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冰冷,他沉了臉色,讓心瓷覺得害怕,“你原本就一清二楚喬博年的計劃,但是還是拋下了整個l&p和那麼多記者離開了現場,甚至連對我說一聲也沒有。”
他像是在陳述一般,話語冰冷。
心瓷被他說的莫名心慌,她看着他的眼神甚至都有一些恍惚:
“我……如果我跟你說我要離開去找喬博年,你還會讓我去嗎?”
“如果你說,我會陪你去!”裴斯辰終於忍不住低吼,對心瓷,還是第一次。
他原本的脾氣就並不那麼好,整個l&p的職員都對他望而生畏,但是和心瓷單獨相處的時候,他總是平和的。
話落,心瓷愣住了。她瞠目結舌地看着他,眼神有些迷茫。
她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回答…….她以爲他最多會拒絕她離開。
“抱歉……”心瓷只覺得腦中一片糊塗,她在慌亂中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頭髮,“當時….當時我真的太心急了,喬博年說讓我在十點之前必須到他面前,否則他就會對隋家不利。”
她的眼眶通紅,裴斯辰看着眼前的心瓷,這個女人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剛纔在臺上對答如流的模樣。
彷彿,是兩個人。
她終究還是一個女人,縱然再有才華,再怎麼有名望,她還是他所熟知的隋心瓷。
下一秒,裴斯辰的手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怔住了。
“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情,告訴我,我會替你解決。”這句話就像是一個承諾,話落良久,心瓷熱淚盈眶。
她深吸了一口氣,咬脣:“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喬博年之間有什麼商場上的過節,但是我知道你們的關係一直很不好。我不想因爲我一個女人,害的你和他更加不和。一方面出於私心,我不希望喬博年遷怒我和我身後的隋家;另一方面…..我不希望喬博年對你做出不利的事情。”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輕。
裴斯辰忽然笑了笑,鬆開了抓住她肩膀的手。
“別想那麼多,我知道你對喬博年說的是氣話,我只不過是嚇唬嚇唬你,還真被唬住了。”
裴斯辰的確是在跟心瓷開玩笑:
“其實剛纔,我一直在後臺看着你。”
(一更完畢~愛我的繼續看下一章哦,麼麼扎。綰綰新浪微博:蘇清綰思密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