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瓷瞪大了眼睛,連忙想要跟陸知暖扯開話題,但是奈何電話那頭的陸知暖根本不知道喬博年現在就在心瓷的身旁,繼續大放厥詞:
“那個喬博年,他外面女人那麼多,還差你一個?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跟裴斯辰跑了,還輪得到他?他外面有女人,還不允許你外面有男人了?”
隨着陸知暖說話聲音越來越響亮,喬博年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差。
心瓷尷尬萬分,手裡拿着手機,眼神卻不自覺的看着喬博年,真的恨不得有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拗!
“好了暖暖別說了。”心瓷咬脣,心地想着下次跟這個死女人見面,非得罵死她不可!這不是害的她更被喬博年侮辱嗎?
“我還要說,你是我最好的閨蜜哎,我們一起從小玩到大的,我就見不得你被別人欺負了。”陸知暖深吸了一口氣,原本這並不是她的脾氣,她的性格還不至於潑辣到這種程度,只不過今天在手術室裡面遇到了一點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現在整個人都快要炸開了。
心瓷倒抽了一口氣,心底不斷地說,姑奶奶求求你別說了……
她連忙想要關掉手機,但是下一秒,喬博年闊步上前從心瓷的手中將手機搶過,放在了胸前,開口,目光卻是落在心瓷身上的,冷峻而涼薄跖:
“陸小姐,看來你還挺了解我的。”
原本正在闊步疾走的陸知暖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一下子懵住了,這個聲音……喬博年?!
就當她嚇得不輕的時候,忽然肩膀被人重重地一撞,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知暖整個人都差點跌倒在地。
“啊…..你沒長眼睛啊?!”她正好在氣頭上,被人這麼一撞不僅手機掉了,人還被撞疼了。
“抱歉。”清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她擡頭看去,但見一個身形修長穿着白大褂的男人附身替她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應該沒有壞,如果壞的話,記得讓我賠。”男人將手機遞還給了知暖,從話語裡便聽得出男人很嚴謹。
知暖愣了愣才從他手中接過手機,忽然臉色就變了:“齊醫生,你走路就不能看着點路嗎?你這樣撞到了病人怎麼辦?誰來負責?”
她一連串的話,語調很高,是指責。
齊遠知眉目沉了沉,伸手擡了擡鼻樑上的眼睛,淡定地開口:“剛纔走路走的飛快的人是你,撞到我的人也是你。我只不過是以平時的速度在走路,如果不是你只顧着打電話的話,我們也不會相撞。陸醫生,沒長眼睛的人是你。”
“你!”知暖瞪着他,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恨不得把他一口吃了。
齊遠知看到她這幅樣子像是習以爲常一般,只是輕輕頷首便抱着手中的一沓病例離開了。
知暖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齒。剛纔就是這個傢伙害的她在手術室裡壞了心情!
剛纔那場手術的病人原本一直都是知暖負責的,手術的醫生自然也是知暖了。但是昨天晚上卻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上面批下來說臨時換主治醫生,讓知暖做這個齊遠知的手術助理!
知暖是多麼驕傲的人,從小到大她的功課都是名列前茅,在醫大的時候是出了名的美女學霸,後來順利進了附院成爲小兒外科的醫生,幾乎沒有不順暢的時候。
說起齊遠知這個人,是小兒外科的一個傳奇。畢業於哈佛醫學院,起初一直在國外工作,前幾天剛剛回國,上面就把知暖負責的這個病人給了他。
知暖自然就咽不下這口氣了。
更重要的是,齊遠知是齊遠衡的親弟弟。
而齊遠衡,是陸知暖的前男友。
陸知暖咬了咬牙,告訴自己要冷靜,她重新看了一眼手機,心瓷那邊已經收了線了。
她煩躁地揉了一把頭髮,這次真的是闖大禍了,喬博年聽到那些話之後,不會遷怒心瓷吧?
喬宅內,喬博年將手機扔還給了心瓷,出乎意料之外的,他並沒有動怒,而是隨手將身上的睡袍衣帶一扯,脫下了睡袍。
心瓷看着他這幅樣子嚇了一跳,擔心他又要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看到心瓷驚慌地縮在了穿透,喬博年冷淡開口:“別把自己想的那麼有魅力。”
心瓷一聽,一顆懸着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她鬆了一口氣,還好他不再提起剛纔陸知暖說的那些話了……
喬博年掀開心瓷身旁的被子躺到了牀上,他隨手拿過牀頭的一份財務報表看了起來,冗久都沒有跟心瓷搭話。
但是心瓷坐在她身旁卻是忐忑不安的。這一整天,她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一般,時高時低的,她很害怕喬博年會在什麼時候不定時的爆發。
深吸了一口氣,她決定起身先去洗澡。
半個小時後回來,喬博年仍舊保持着原來的動作,在看報表,只不過身旁多了一杯牛奶,很顯然是剛纔他下樓去拿的。
心瓷穿着
睡裙躺進了牀,身旁是冷漠無話的喬博年。
一切彷彿迴歸到了原點,好像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那麼劇烈地爭吵過一般。
就當心瓷侷促不安地想要躺下睡覺的時候,喬博年卻忽然開口了,但是他的目光仍舊停留在報表上,不曾挪開。
“陸知暖很討厭我。”肯定的語氣,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是。”心瓷絲毫不避諱地開口,靠着牀背就這樣睨視他,“不應該嗎?”她話語是諷刺的,她已經沒有必要再跟他裝下去了,臉皮都撕破了,還裝什麼?
“你所有的朋友是不是都反對你當初嫁給我?是不是都厭惡我?”喬博年終於放下了手中一沓報表,將它們放在了牀頭。
他別過臉去看向心瓷,深沉的眼眸裡,沉靜如許。
心瓷被他這種眼神看的有些害怕,她原本是想要到客房去睡的,但是忽然想到她答應喬博年的話,便還是順從地回到了主臥。
畢竟,她答應過喬博年,這段時間不會再提起離婚的事情。
她冷冷迴應,沒有絲毫餘地:“起初我的朋友們覺得我嫁給你是一件人人豔羨的事情,她們都很羨慕我的。但是現在,別說是厭惡你了,這些朋友到哪裡去了我都不知道了。”
她看着喬博年的眼睛裡是說不出的顏色,落寞,空虛。
“就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們這麼快就消失了。喬博年,自從我跟你結婚之後,你限制我的自由,就連我跟誰見面起初都要跟你彙報,你也不讓我參加任何正常的社交活動,所以我的朋友們紛紛都離我而去了。”她苦笑,眼角有些晦澀,“現在只剩下了陸知暖了,你滿意了嗎?”
的確,嫁給喬博年後的這幾年,她根本沒有正常的社交活動,喬博年管地她很嚴很嚴,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者,覺得心瓷無論如何都要服從他。
所以心瓷才落得了這個下場。
喬博年不否認,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前這個女人。他很久沒有這麼認真地看過她了。
他忽然開口,話題卻轉變了,彷彿是在回憶一般,徐徐敘述:“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在一個設計頒獎禮上,你拿到了組委會大獎。”
心瓷苦笑:“原來你還記得這些小事,那怎麼就不記得你當初對我說的承諾了呢?喬博年,男人真的有這麼可怕嗎?你們說的話,我真的不敢再當真了……”
他說一句,她便反駁一句。
因爲她害怕慣了,她不想再因此喪失自我,被喬博年禁錮思維。
喬博年卻是忽然俯過身來,靠近心瓷的臉龐,嚇得她連忙用手肘支撐起了自己的身後。
“那裴斯辰的話,你就可以當真了?女人,你還是太天真了。”喬博年的話暗含着諷刺,話語意味那麼明顯。
“喬博年。”心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三個字,“我再說一遍,我和裴斯辰之間不過是普通的關係,你要揣測那是你的事情!我尊重你現在還是我的合法丈夫才向你解釋的,如果我不尊重你,我大可讓你誤會。反正你無論是不是真的誤會我,你都根本不屑我。”
她咬緊了銀牙才說出這些話,胸腔內像是翻滾一般的灼熱。
喬博年勾了勾嘴角,他鼻尖的氣息撲打在她的臉龐上,溫熱繾綣。
“你現在真的是長了不少本事了。隋心瓷,我不管你和裴斯辰之間發生什麼關係,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妻子,僅此而已。”他忽然離開他,深吸了一口氣,做出了讓步,“如果你要重新踏入設計圈,我不干涉。無論你是替裴斯辰做廣告也好,還是替別人做廣告也罷,都和我無關。”
話落,心瓷瞬間愣住了,她幾乎是不敢相信地看向喬博年,眼眸閃爍,是喬博年多年都未曾見過的隋心瓷的模樣。
他的心底顫抖了一下,臉色卻是無異。
她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卻像是卡在喉嚨裡了一半,怎麼也說不出口。
喬博年忽然又開口,像是補充一般:
“我只要你和我的婚姻,僅此而已。”
這是他做出的最後的妥協,讓心瓷吃了不小的一驚。
她慌忙別開臉躺到了牀上,用被子捂住了頭不讓喬博年瞧見她的模樣。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他,她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麼大的讓步……
這也就更加加深了她的懷疑,喬博年爲什麼非得把她留在他身邊?他要這段婚姻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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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恰好是週末,心瓷不需要去l&p上班。她現在是l&p的正式員工,裴斯辰要求她週一到週五都必須到公司上班,並且現在那隻廣告還沒有拍出來,她還有的忙。
雖然是週末,但是她一大早就起來熬粥了,喬博年起牀下樓的時候發現了在廚房裡穿梭的心瓷,目光有些動容。
這幾年她都一直這樣,每天天不亮就起牀爲他熬粥,但是他
很少會喝,因爲她從來沒有問過他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早餐。
他喜歡西式早餐。
有時候婚姻就是這樣,並不是付出就夠了。如果不懂得對方的喜惡,誤會只會越來越深。
喬博年穿了西裝出門,沒有跟心瓷打一聲招呼。
但是喬博年卻想錯了,今天心瓷早起做的早餐並不是爲了他而做的。這樣一鬧之後,心瓷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還心甘情願地替這個男人做早餐?
她的粥,是替別人熬的。
早晨九點多,心瓷拿着熬好的粥打車去了附院,今天她是來探望生病仍舊住在醫院裡的裴致知的。
因爲心瓷自覺得欠了裴斯辰太多的東西,總應該要報答他什麼。昨晚睡覺的時候思慮纔想起來裴斯辰呢說過,讓她有空就多去醫院陪陪裴致知,於是她今天立刻熬了粥來看孩子了。
她拿着保溫盒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原本想徑直去裴致知的病房的,但是後來忽然想起來陸知暖今天是早班,於是便在經過她的辦公室的時候走了進去。
辦公室的門沒有關上,心瓷推門而入,卻看見裡面沒有人。
“奇怪,人去哪了?”她走進門,左顧右盼也沒有看見陸知暖的身影,剛想轉身離開的時候,陸知暖卻走了進來。
她看上去臉色不大好。
“暖暖,你去哪了?”心瓷把保溫盒放在一旁走了上去。
當陸知暖看到心瓷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唉聲嘆氣:
“你終於出現了!自從裴斯辰把你從醫院帶走之後,你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個電話都沒有。你知不知道我最近經歷了什麼!”
“好了好了,聲音輕點,吵到病人就不好了。”心瓷含笑,“你怎麼了?怎麼唉聲嘆氣的?”
陸知暖的性格可不是這樣的。
心瓷看着她死氣沉沉的那一張臉,不禁嗤笑調侃:“你現在這幅樣子,就像是當初被齊遠衡甩了的模樣。”
知暖倒吸了一口涼氣,給她翻了一記白眼:“真是好閨蜜啊,哪壺不開提哪壺。”
心瓷含笑,拉着她坐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覺得我這輩子跟齊遠衡糾纏不清了。”知暖伸手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怨聲載道,“你知道我遇見了誰嗎?”
“誰?”心瓷看着她這樣覺得很好笑,“齊遠衡?”
“不對啊…..”心瓷蹙眉,“齊遠衡不是在英國嗎?應該遇不到吧。”
“我遇見了齊遠衡他弟弟!”陸知暖幾乎是咬牙切齒。
“那有什麼?我昨晚還遇到了你姐姐呢。”心瓷半開玩笑地挖苦,她知道陸知暖和陸知嫿很不合,所以拿這個來開玩笑知暖也不會生氣。
“你別諷刺我了。”知暖給了她一記白眼,“陸知嫿不是我姐,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好好好,沒關係。”心瓷真是哭笑不得,“話說你遇見了齊遠衡他弟弟,然後呢?他跟齊遠衡長得很像,你不會對他萌生了什麼想法吧?暖暖,好馬不吃回頭草哈,況且是齊遠衡那種渣草。”
知暖打開杯子酣暢地喝了一口水,深吸了一口氣:“哪跟哪啊,齊遠衡的弟弟跟他一點都不像。叫齊遠知,是我們醫院新來的醫生,跟我同一個科的。”
“啊……我想起來了。”心瓷恍然大悟,拿過知暖的杯子也喝了一口水,“我記得你跟齊遠衡交往的時候他弟弟正在國外念醫對吧?那個時候就聽說他弟弟挺厲害的。”
“就是他,厲害什麼?不就是喝過幾口洋墨水嗎?也不見得手術刀拿捏得比我準,還天天在我面前裝清高。”知暖一說起齊遠知就生氣。
就在她的話剛剛落地的那一刻,門忽然被推開。
順着心瓷的方向望過去,一個穿着白大褂,氣質出衆的男人正站在門口,目光卻落在背對着他的陸知暖身上。
“暖暖,有人找你。”心瓷好心地伸手指了指門口,提醒陸知暖。
陸知暖還在氣頭上,轉過身去的那一剎那,差點把她嚇得從椅子上掉下去。
“齊…..齊醫生?”知暖說話都磕磕絆絆的了,心瓷更是驚訝地下巴都要掉了。
這也太巧了吧?這不會……就是知暖口中那個齊遠知?
陸知暖胸口瞬間堵住了,她這兩天怎麼會這麼倒黴呢?!昨天晚上跟心瓷打電話的時候說喬博年壞話被他聽見了,現在跟心瓷說齊遠知的壞話,還當場被抓了一個現形……
齊遠知進門,脖子上還掛着聽診器沒有摘下來,他臉色毫無波瀾地徑直走到知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陸知暖的臉刷的一下羞愧地全都紅了。
“噗嗤”一聲,心瓷沒有忍住笑出了聲來,她捂住嘴別過臉去不讓他們看見。
陸知暖倒吸了一口氣,看着齊遠知咬了咬牙:“齊醫生你進別人辦公室都不敲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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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敲了,你們沒聽見。”齊遠知有些不耐地開口,剛纔他在門口的確敲了很久,但是裡面的兩個女人都沒有聽見。
於是他便徑直打開門走了進來,就剛好聽見了她們的對話。
齊遠知把手伸進了白大褂的口袋中,平靜地看着陸知暖:
“13號病房的孩子吵着要見你,護士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有接所以來找了我。陸醫生,作爲一個醫生在看診的時候不顧病人在這裡跟朋友聊天,是不是太沒有責任心了。”
知暖被說得滿臉通紅,胸口像是被人堵了什麼東西進去一樣,她咬牙:
“你是主任醫生,護士找不到我,你去看一下病人就不行嗎?”
齊遠知鐵青着臉,心底想着這個女人怎麼不可理喻……
就在這個時候,心瓷忽然倏地起身:“你說13號病房的孩子,不是裴致知嗎?”
心瓷還記得裴致知的病房號,齊遠知看向她輕頷首:
“恩,那個孩子一直吵着要見陸醫生,不知道她給他吃了什麼*藥。”
他話語清冷,話落還伸手擡了擡鼻樑上的眼鏡,斯文嚴謹。
陸知暖現在幾乎是咬牙切齒了:“*藥?我只會開有用的藥!我覺得齊醫生需要吃一種藥。”
“什麼藥?”齊遠知直直地看着她,眼神很淡定。
“治清高的藥。”陸知暖剜了他一眼,轉身便拉着心瓷離開了辦公室,落下齊遠知一個人留在原地。
齊遠知嘴角扯了扯,無奈地搖了搖頭,早在他來醫院就職的時候就聽院長說起過,跟他同一科的陸醫生嘴巴很毒,性格….也有些古怪。
古怪這個詞是護士們對陸知暖性格的總結,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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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暖拉着心瓷匆匆跑到了13號病房的時候已經是氣喘吁吁了,知暖這麼着急是因爲害怕孩子出了什麼事情,是身體不舒服所以要找她,但是當推開門看到裴致知小朋友正坐在牀上抱着pad玩遊戲的時候,知暖真的是差點氣暈倒在地上。
“裴致知小朋友,你到底找我幹什麼啊?”知暖今天原本就已經被齊遠知氣的不輕,現在又發現被一個孩子耍的團團轉的時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裴致知被知暖的大聲嚇了一跳,他立刻放下了手裡的pad,驚住了的笑臉愣愣地看着雙手抱在胸前,站在他病牀前的陸知暖。
“我想陸醫生給我扎針。”裴致知撇了撇嘴,兩眼淚汪汪,他肉嘟嘟的小手上還打着點滴,模樣很是可憐。
陸知暖捋了一把頭髮,走到病牀前伸手捏了捏裴致知的臉蛋:“小朋友,扎針是護士阿姨要做的事情,醫生阿姨是幫你看病的!”
裴致知撇了撇嘴,小臉蛋更加可憐了。心瓷深吸了一口氣,心底想着陸知暖這傢伙真是不知道怎麼哄孩子,她上前拂開了陸知暖捏着孩子臉龐的手,伸手摸了摸孩子泛紅的臉頰。
“不疼哈,軒軒,陸醫生是醫生啊,她每天要看很多很多像你一樣的病人,她沒有空陪你玩,也沒有空幫你扎針的。扎針只能是護士阿姨來做,知道了嗎?”
心瓷從小就喜歡小孩,更何況裴致知這小孩長得太好看了,跟她莫名的投眼緣。
聽完心瓷說的話,裴致知立刻伸出小手臂抱住了心瓷的手臂。
“好心阿姨,那以後護士阿姨幫你來扎針的時候,你能陪着我嗎?”
心瓷苦笑,伸手揉了揉孩子的頭髮:
“阿姨也有工作啊,不可能每天來看你的。”
“阿姨是幫我爸爸工作的,對嗎?”孩子仰着頭看她,目光閃爍。
陸知暖在一旁哭笑不得:“這孩子還挺早熟的哈,竟然還知道你在替他爸工作。裴致知,讓你爸爸給她加工資,這樣她就能每天來看你了。”
陸知暖原本是開玩笑一般地說着,但是沒想到她剛剛說完這句話,門口便響起了一個輕鬆的男人聲音:
“可以。”
心瓷原本是背對着門口的,當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脊背僵持了一下。
她轉過臉去,迎上了門口裴斯辰淡笑的眸子。
今天是週末,他一身休閒裝,闊步走到了病牀前,從牀上一把抱起了裴致知。
裴致知立刻撲進了裴斯辰的懷裡,心瓷尷尬地起身,她沒有想到裴斯辰今天也會來這裡。她本來是不想告訴他的。
不過想想也對,今天是週末原本就沒有什麼事情,裴致知是裴斯辰的孩子,又在住院,裴斯辰抽空怎麼可能不來看他呢?
總之,心瓷就覺得除卻工作上的必要碰面之外,私底下她和裴斯辰的見面都很尷尬。
“你也在。”裴斯辰是陳述的口吻,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心瓷的身上,身後的陸知暖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兀自含笑,揚高了聲音咳嗽了兩聲:
“咳咳,我還有病人需要去看
,你們先聊着。我先走了。”
“辛苦了,裴致知總是給你惹麻煩。”裴斯辰轉過身去朝陸知暖笑了笑,笑的連陸知暖這樣自認爲臉皮很厚的人都臉紅了。
裴致知趴在裴斯辰的肩膀上還很時候的給陸知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陸知暖也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朝他吐了吐舌頭。
陸知暖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去走出門,暗自想到,裴斯辰這男人顏值也太高了吧,心瓷真是傻了,這樣的男人看她的目光都是深情款款的,還不趕快抓住機會?!
病房內,裴致知一臉哀怨地看着裴斯辰:“chason,你能給好心阿姨加工資嗎?”
“代價是讓她每天都來病房看你?”裴斯辰覺得孩子有些好笑,他將孩子重新放到了牀上,很細心地從心瓷身旁擦肩而過,去牀頭倒了一杯熱水給孩子喝了下去。
“恩!”裴致知用力地點頭,“那些護士阿姨扎針一點都不溫柔。chason你又沒有空來陪我,好心阿姨陪我也一樣啊,要是我有媽媽的話,我媽媽一定也要是好心阿姨這樣的!”
小孩子口無遮攔想說什麼就說,裴致知的話一出口,心瓷的臉騰的一下紅了。
她尷尬地張了張嘴,裴斯辰卻恰好別過了臉龐看向她,笑了笑,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
“那也得經過阿姨的同意。”這句話,就像是說給心瓷聽的一般,因爲他一直看着心瓷。
心瓷快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只能呵呵地站在原地傻笑,她在心底暗自咬牙,隋心瓷你就是個笨蛋…….
“阿姨,你答應嗎?”裴致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心瓷苦笑,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因爲她根本不想回答…….
“做我後媽啊!”裴致知口無遮攔,說完還特別自豪地朝裴斯辰笑了笑,純良無害……
心瓷倒吸了一口氣,蹙眉看向裴斯辰向他求救,但是裴斯辰卻只是淡淡朝她笑了笑。
心瓷沒有回答,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轉過身從身後拿出了保溫盒,走到了裴斯辰面前,拿着保溫盒在裴致知明前晃了晃:
“看,這是什麼?阿姨給你熬了粥,要不要喝?”
她想要用吃的來轉移孩子的注意力,畢竟,孩子不都是這樣的嗎?看到吃的都會忘記別的煩惱。
但是很顯然,裴致知並不屬於這種孩子……
裴致知撅起了嘴巴:“我不餓,我要阿姨當我的後媽。”
心瓷簡直是無語問蒼天了,這孩子,還真的不依不饒啊…….
這個時候最終還是裴斯辰救了場面,他揉了揉孩子的頭髮:“聽話,先把粥喝了,這樣阿姨纔會經常來看你,否則,阿姨現在就走。”
裴致知很不情願地點頭,他很聽裴斯辰的話,因爲從小到大就沒有媽媽的緣故,裴斯辰就是孩子的唯一。
冗久之後,裴斯辰沉沉睡去,裴斯辰叫來了保姆陪着她。心瓷跟着裴斯辰走出了病房,她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
“呼……裴致知這孩子,真是不好搞定啊。”心瓷苦笑着站在病房門口看着裴斯辰。
裴斯辰雙手插在褲縫裡,也是苦笑,他邁開腿和心瓷一起走在醫院的走廊上。
“的確,他從小沒有媽媽,對每個對他好一點的阿姨就很上心。”裴斯辰替裴致知的無禮行爲作出解釋,心瓷半開玩笑地調侃:
“她也要每個阿姨做他的後媽嗎?”她不過是開了一句玩笑,卻沒想到裴斯辰卻聳了聳肩膀:
“這倒沒有,他似乎特別喜歡你,之後如果你要來看他,記得跟我一起來。我擔心他回纏着你不放。”
心瓷連忙揮了揮手:“沒事沒事,我很喜歡他的,跟孩子在一起也很開心,你不用擔心他纏着我。”
“是嗎?”裴斯辰勾了勾嘴角,笑意很好看。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了停車場,裴斯辰打開車門讓心瓷坐進了副駕駛座上,繫好安全帶,裴斯辰忽然開口:
“明天我要去b市開會,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情的話,跟我一起去。”就像是通知一般的語氣,口氣非常平穩。
“啊?”心瓷愣了愣,“去b市?古寧不會跟你去嗎?”心瓷的意思是,古寧纔是他的秘書吧,怎麼讓她一起去呢?
裴斯辰平穩地開着車,目不斜視:“古寧開今天早上就已經陪着米蘭那羣設計師飛去了巴黎開始拍攝你設計的那隻廣告,他沒有分身術。”
“我…..”心瓷蹙眉,不管怎麼說,她和裴斯辰之間也只是尋常的僱傭關係而已,並且她時一個設計師,怎麼能跟着自己的老闆去出差呢……
“我需要一個代替古寧的人。”裴斯辰甩出一句話,“我身邊信得過的人除了古寧之外只有你。”
心瓷苦笑,眉心皺成了一團:“爲什麼啊?”
“因爲別的女人和我一起出去難保她們不會對我有非分之想,而你,不會。”
裴斯辰說出這
句話的時候,心瓷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撲哧一聲忍不住消除了聲音來: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啊?就因爲我是有夫之婦?現在出.軌的女人可不少哦。”心瓷挑了挑眉毛調侃道。
然而裴斯辰並沒有因爲心瓷的調侃而展顏,他的神色顯得有些嚴肅:
“那天,喬博年有沒有對你做什麼?”裴斯辰手握着方向盤,臉色在提到喬博年的時候顯得有些冷峻。
心瓷愣了愣,她沒有想到裴斯辰竟然會一下子扯到喬博年的問題上去。
她攪動了一下手指,話語有些緊張:“沒做什麼......你知道的,一般人的婚姻到了這個階段都會經歷一個溫水煮青蛙的時期,熬過去了或許就好了。”
她自我安慰式的開口,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裴斯辰扯了扯嘴角,話語顯得有些挖苦:
“是嗎?就連小.三懷孕了,你也能熬下去?”裴斯辰毫不猶豫地揭穿了她的傷口,心瓷的心就像是被利爪狠狠地抓了一把一般疼痛。
她沉默了良久,不想讓裴斯辰看見她落寞的樣子,她儘量使自己看上去歡顏:
“既然喬家缺一個孩子,陸知嫿替喬家人生了不是很好嗎?我沒什麼不能夠忍的,這段婚姻本來就沒有什麼意義,你知道嗎?在喬博年娶我之前,他和陸知嫿就已經相戀多年了。準確來說,我纔是第.三.者。”她苦笑,盲目地樂觀。
裴斯辰的餘光看見她的側顏有些心疼,目光沉了沉:
“隋心瓷,我說過我會讓你變成原來的ladysui,所以相信我,喬博年會後悔的。”他說出這句話就像是承諾一般,說的讓人安定。
心瓷聞言,深吸了一口氣,含笑用力朝他頷首:“恩!”
就在這個時候,車窗外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這段時間a市的雨水天氣很多,這種天氣最讓人覺得不舒服了。而且在這個時候,路上還堵住了。
心瓷左顧右盼希望車子快點開,但是裴斯辰卻是淡定的很,他從一旁拿出了兩片口香糖,遞給了心瓷一片,心瓷一邊接過一遍笑着開口,聲音都顫了,她看着裴斯辰嚼着口香糖不禁開口:
“原來像你這樣的人也吃口香糖?”
裴斯辰輕笑:“否則呢?”
“我總覺得你很不食人間煙火。”心瓷覺得自己說的很有理一般,用力點了點頭,“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成功好像都得來很容易啊。偶爾做一些平常人做的事情,就會讓人覺得挺好笑的。”
心瓷實話實說,並不在意裴斯辰會因此生氣。
而裴斯辰的氣量還不至於小到這種程度,他頷首,直接熄火,因爲目測這車子要堵至少一個小時。
“不食人間煙火?怎麼可能。”他苦笑看向心瓷,“你別忘了,我現在已經有一個三歲大的兒子了。”
話語一出口就把心瓷要說的話都堵了回去。
是啊,他都有一個孩子了!
心瓷苦笑,深吸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問出口,她將身子往裴斯辰那邊靠了靠,有些好奇地問道:
“如果不冒昧的話,我可不可以問一下,裴致知……的媽媽是誰?”
這個問題是藏在心瓷心底好久的了,她一直都不敢問,是覺得不好意思去問裴斯辰的*。但是現在卻又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畢竟剛纔裴致知還要求她做後媽……
裴斯辰似乎並不在意心瓷問出這個問題,他很淡然地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很乾淨:
“生下孩子之後,就離開了。”
心瓷愣了愣,這樣的答案確實讓她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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