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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
從姜遠丟出鎮魂黑甲，到取出禽火扇，準備出手，看起來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實際上，卻不過一次呼吸的時間。
這時候，金虯甚至還沒來得及從姜遠接下他一掌的震驚中緩過神來。
注意到姜遠的動作，他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喝到：“等等！”
然而，到了這時候，利箭已然上弦，他再想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不等他說完，姜遠心念一動，接到命令的鎮魂黑甲眼底紅光一閃，單腿一蹬地面，身形驟然化光飛竄而出。
“砰~！”
青石鋪成的地面驟然崩裂，一個巨大的腳印深陷其中，放射狀的裂紋瞬間蔓延開來。
閃着寒光的黝黑鎧甲仿如一隻人形巨獸般轟隆隆朝前飛奔，看似笨重的身體卻有着驚人的靈活性，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了呼嘯的風聲。
與此同時，一聲清越激昂的啼鳴聲驟然劃過長空。
姜遠手中摺扇一揚，一道金紅色的火光已然飛騰而起，瞬息間化作一隻金紅色的火鳳翱翔於空，朝着金虯的方向俯衝而下。
金紅色的翎羽劃破空氣，頎長的尾羽仿如扇面般鋪展開來，火光蔓延之下，就連空氣都被灼烤得扭曲了起來。
這樣的熱度，如果落在人的身上，皮膚必定會在瞬間就被烤焦！
遠遠看去，鎮魂黑甲和火鳳一上一下，配合無間，強橫的威勢將一身勁裝的金虯完全籠罩，瞬息間就已經衝到了他面前。
剎那間，金屬煉製的五指間凌厲的勁風飛旋，火鳳尖銳的鳥喙中金紅色火光蔓延，眼看着就要落到這位靈臺境戰修身上。
感覺到那凌厲的勁風以及灼人的熱浪，金虯臉色驟然一變，猛地生出一股心悸的感覺。
有了前車之鑑，他再不敢小看姜遠的實力。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這兩道攻擊的強度絕對不下於任何一個靈臺境修士，一旦他沾上任何一道，即便他有着靈臺境的修爲，也必定會在頃刻間受傷！
來不及想太多，他單腿蹬地，身形閃電般向後疾退，險險跟鎮魂黑甲以及火鳳拉開了距離。
與此同時，他右手一翻，一柄暗金色的法器長刀瞬間揚起，閃電般擋在了身前。
“鐺~”“鐺~”“鐺~”“鐺~”……
長刀與金屬手掌驟然相撞，一連串激昂的金屬交擊聲瞬間響起。
與此同時，激盪的元氣裹着凌厲的勁風驟然擴散而出，仿如颶風過境一般，瞬間席捲了院中的一切事物。
甫一照面，戰鬥就瞬間進入了白熱化。
地面上，鎮魂黑甲和金虯化爲兩道黑光糾纏在一起，凌厲的刀光和雄渾的掌印交錯橫飛，天空中，繚繞着火光的火鳳凌空盤旋，伴着聲聲啼鳴落下陣陣火光，戰鬥異常激烈。
不過片刻的功夫，兩人就已經交手了十幾個回合，速度快得讓人幾乎眼花繚亂。
鎮魂黑甲和金虯的境界都是靈臺境初期，鎮魂黑甲本質卓越，金虯戰鬥經驗豐富，兩者戰鬥力本就相差不大，再加上盤旋空中的火鳳支援，金虯幾乎相當於在以一敵二。
何況，在鎮魂黑甲的影響下，金虯的情緒也越來越焦躁，遠沒有平時戰鬥時的冷靜。
只扛了一小會，金虯就陷入了被動之中，幾乎完全是被壓着打。
隨着時間的推移，姜遠手中禽火扇連連揮舞，第二隻，第三隻火鳳陸續加入戰場。陣陣啼鳴聲中，三隻火鳳在戰場上空盤旋，羽翼伸展，金紅色的火光幾乎蔓延了半個天空。
戰鬥完全變成了一面倒的碾壓。
遠遠看去，姜遠一手執扇一手掐訣，廣袖翻飛，一舉一動揮灑自如，攻勢凌厲如火。
反觀金虯，手中的長刀雖然舞得密不透風，雪亮的刀光縱橫交錯，卻也只能暫時保護自己不受傷，已經完全失去了進攻之力。
遠遠看着這一幕，顧玉樓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遠能抗住金虯一擊不敗，已經大大出乎了她的預料，眼前這一幕，幾乎完全顛覆了她的認知，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大腦更是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就連手裡捏着的法器盾都差點沒拿穩。
“就算有一尊靈臺境道兵輔助，又有極品符器做武器，這也太，太誇張了……他，他，他真的只有半步靈臺境？該不會是哪個靈臺境的老怪物喬裝打扮的吧？”
極度震撼之下，顧玉樓的思緒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裡，那雙漂亮的星眸瞪得滾圓，紅潤的雙脣微微張開，臉上滿是驚訝，震撼，以及不可思議的神色。
然而，她的臉上纔剛剛現出幾分驚喜之色，就猛地一滯，隨即化爲一陣陰霾。那樣一個紈絝子弟，就算再強又怎麼樣，還不是讓更多的女修遭殃？！
與此同時，躲在院中涼亭裡的劉子明和錢亮兩人也是一臉震撼，兩張嘴連合都合不攏。
在姜遠選擇主動出手的時候，他們倆就已經被嚇了一跳，緊接着看到姜遠完全壓着金虯打，他們倆更是如墜夢中，臉上的表情異常縹緲，仿如置身虛幻。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倆才緩緩回過神來，虛幻縹緲的眼神變得鋥亮無比，臉色在亢奮中漲得通紅，看上去簡直像是磕了藥一樣。
“劉，劉兄，你，你看到沒有……老大，老大他……”錢亮顫巍巍地伸手指着戰場，激動地幾乎連話都不會說了。
“我看到了~”劉子明緊緊盯着姜遠的動作，眼神灼熱無比，“想不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親眼看到傳說中的越階挑戰！”
修行界中，能跨一個小境界越級挑戰的天才屢見不鮮，之前李峻峰以凝元境後期的修爲挑戰凝元境巔峰的關山，就能勉強算是。
然而，真正意義上跨了一個大等階的越階挑戰，卻千百年都難得見到一次。不是真正底蘊深厚，驚才絕豔的天才，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現在，就在他們眼前，姜遠做到了！
靈臺境和凝元境之間的實力差距，仿如天淵之別。
這種差距，體現在元力品質上，體現在元力儲備上，體現在法術戰技上，體現在武器裝備上，體現在戰鬥經驗上，還體現在神識和元力的運用上。
種種差距累計之下，普通凝元境修士在靈臺境修士面前，根本就沒有半點抵抗之力。
若非如此，當初李峻峰凝元境巔峰的時候，面對一個不怎麼擅長戰鬥的靈臺境老祖楚嬌，也不至於連一丁點有效的反抗都做不到。
哪怕是半步靈臺境的修士，已經掌握了部分靈臺境的威能，也不過是把這差距稍稍縮短了些許而已。
想要越階挑戰，對於絕大部分半步靈臺境而言，依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然而，這份認知，就在今天，就在這一刻，被姜遠用自己的實力硬生生打破了！
不同於面對楚嬌時的吃力，也不同於面對凌劍老祖時的取巧，此刻的姜遠遊刃有餘，揮灑自如，攻勢凌厲無比，完全是在壓着靈臺境的金虯打。
這已經不是挑戰，而是碾壓了！
這比越階挑戰更不可思議！
就現在這戰鬥場景，不知道的人一眼看去，只怕多半會以爲是兩個靈臺境在對打，而絕對想象不到，其中碾壓另一個的，居然只有半步靈臺境的修爲。
縱觀整個滄瀾大世界的歷史，能做到如此創舉的人，絕不超過五指之數。
那些人中，有開創了頂尖仙門的一派祖師，有建立了修行皇朝的開國帝君，還有天生血脈天賦強橫無比的妖族皇者……
他們，無一例外，全都是聲名顯赫的絕世強者。
他們的名字永遠留在了滄瀾大世界的歷史長河之中，仿如那天空中高懸的太陽般光芒萬丈，被無數後來者稱頌，也被無數人崇拜，引領着一代又一代的修行者向着修行的最高峰艱難跋涉。
而此刻，姜遠做到了跟他們一樣的事。
或許，能做到這一點，並不代表姜遠未來就一定能跟他們一樣。但，這卻意味着，姜遠已經有了跟他們一樣的基礎。
不知不覺，戰況越來越激烈。
遠遠看去，戰場上金紅色火光繚繞，雪亮的刀光縱橫，道道黑影輾轉騰挪，激盪的元氣扭曲了視線，強大的威勢遠遠擴散開來，讓人幾乎無法判斷裡面發生了什麼。
遠遠的，只見金虯身穿灰黑色勁裝的身影一退再退，不知不覺，就已經退到了枕翠居外。
沒有了籠罩在院落上空的禁制遮擋，乒乒乓乓的金屬交擊聲，高亢的啼鳴聲，乃至於勁風呼嘯的聲音頓時遠遠傳播開來。
與此同時，周圍的草木更是仿如颶風過境一般瘋狂搖晃起來，凌厲的勁風過處，飛沙走石，草皮翻卷，斷枝橫飛，場面異常勁爆。
沒過一會，就有很多人被驚動，紛紛趕了過來。
這些人裡，有上山辦事的外門弟子，有住在周圍的內門弟子，甚至連棲霞峰上的另外兩個主事長老都在其中。
看到戰場上金虯被壓着打的情景，這些人瞬間倒抽了一口冷氣，心神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長大了嘴巴，像是被雷霹了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動，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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