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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瑞閣的老闆華永寧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姜定山，這種瞎話也虧你說得出口！胡扯也要有個限度。你該不會真以爲你那把破扇子是極品吧？”
說完，似是還不解恨，他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這要真是把極品牽絲火扇，我就把它吃下去！”
這話一出，姜定山猛地擡頭，側目道：“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真是極品，難道你真打算吃？”
華永寧忍不住再次翻了個白眼。
“放心，我說話算話。這裡這麼多人聽着呢~何況還有任會長做見證。”
說着，他還朝着任永澤拱了拱手，表情輕鬆，沒有半點壓力。反正就那把牽絲火扇，根本不可能是極品，他沒什麼可擔心的~
姜定山看着華永寧一派輕鬆的臉色，眼神微妙地說道：“好。等結果出來，我就看你的表現了~”
任永澤聞言，終於收回了審視牽絲火扇的眼神，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開始測試吧~我也很好奇，林師傅這把牽絲火扇究竟是什麼品質的。”
“好。這邊請~”
姜定山長袖一揚，就帶着所有人穿過遊廊，到了旁邊的側院。
只見空曠的院子中間，幾個殘破的金屬人偶迎風而立，周圍一大片地方寸草不生，在蕭瑟的秋風中看起來格外淒涼。
“這個院子平常專門用來測試符器品質。”姜定山大致介紹了一番，隨即招呼身邊的幾個煉器學徒道，“搬兩個新的測試人偶出來，再拿兩套激發器過來。”
“是，東家！”
幾個煉器學徒立刻衝進了旁邊的廂房，很快就搬了兩個嶄新的金屬人偶出來。
另外三人手裡拿着支架和兩個黝黑的符器激發器，在另一邊安裝了起來。
這些金屬人偶和符器激發器，都是煉器師聯盟出售的標準器，專門用於測試符器的品質等級。
有了這些，可以極大的避免測試符器過程中人爲造成的誤差，以便更加方便快捷地確定符器的等級。
符器測試的流程所有煉器學徒都很熟悉。沒過一會，兩邊就定好了距離，劃好了線，把金屬人偶和符器激發器一對一按照相同的距離，分別固定在了草地上。
擔當見證人的任永澤按規矩上前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便回到原地，左右掃了一眼，問道：“華老闆，姜老闆，你們誰先來？”
“我們先來吧~”
華永寧瞟了姜定山一眼，把手往身後一伸，一臉自信地道：“把牽絲火扇給我，我親自來測。”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煉器師恭敬地把牽絲火扇遞到了他手裡。
華永寧隨手接過，快步走到符器激發器旁邊。
晌午的陽光下，黝黑的符文激發器散發着淡淡的金屬光澤。
華永寧調整好旁邊用於卡位的橫杆，把牽絲火扇安了進去，隨即把控制開關拉了下來。
“嗡~”
細微的嗡鳴聲中，鑲嵌在凹槽中的下品靈石猛地綻放出一圈白光，四溢的符文流光之中，一股股元氣被抽離靈石，按照固定的速度輸送到牽絲火扇之中。
驀地。
耀眼的紅光驟然爆發，一股濃郁的火系元力瞬間擴散而出，將周圍的空氣激盪地波瀾起伏，仿若潮汐涌動，煙雲環繞。
與此同時，一團拳頭大的熾烈火球驟然涌出扇面，在層層勁氣環繞之中，如炮彈般衝向了對面的金屬人偶。
空氣中驟然迴盪起劇烈的呼嘯聲。
所有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兩眼緊緊追隨着那顆火球，緊張地手心冒汗。就連姜遠都下意識集中了精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
“嘭！”
一陣劇烈的轟鳴聲響起。
熾烈的火球和金屬人偶驟然相撞，滾滾元氣驟然席捲而出，刺眼的火紅光芒瞬間充斥了所有人的視線。
滾燙的熱浪席捲，地面僅剩的幾根雜草被火焰一烤，空氣中瀰漫起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所有人下意識瞪大了眼睛，眼神一眨不眨盯着金屬人偶的位置。
過了好一會，紅光和熱浪纔開始漸漸消散。
旁邊負責唱報的煉器學徒早就做好了準備，溫度和元氣波動剛一降到能忍受的程度，就立刻衝進了硝煙之中，很快就沒了人影。
片刻之後，一個高亢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攻擊力六百七十二，上品！”
話音剛落，華瑞閣和丹陽坊的陣營中立刻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兩家工坊的煉器師臉上都是一片喜色，丹陽坊的老闆錢仲夏，華瑞閣的老闆華永寧更是激動地揮了揮拳頭，一臉振奮。
就連一直表現得比較平淡的寇玉山都露出了喜色。除了煉器時候的嚴肅認真以外，這還是他第一次表露出這麼激烈的情緒。
見到這個結果，任永澤也忍不住一臉驚歎：“攻擊力六百以上就是上品。以牽絲火扇的煉製難度，中級煉器師能煉製出這種品質的牽絲火扇，絕對算是超水平發揮了！”
寇玉山聽到這話，臉上喜色更甚。
他衝任永澤抱了抱拳，謙虛道：“任會長過獎了~我的實力還差得遠呢~”
任永澤連忙回了一禮。
華瑞閣的老闆華永寧滿臉喜色：“寇師傅何必謙虛？上品的牽絲火扇世面上幾乎找不到，我等能借此機會見識一番，也算是開了眼界了。有這把上品牽絲火扇坐鎮，我們這次贏定了！”
“說的不錯。等我們贏了這局鬥器，符文扣的圖紙就是我們的了。到時候，不僅工坊可以起死回生，說不定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丹陽坊老闆錢仲夏點頭附和，眼底充斥着難以掩飾的喜悅。他之前一直不怎麼說話，如今卻也忍不住了。
他跟姜氏的矛盾沒有華永寧深，如果不是因爲工坊被逼到沒活路了，也不會加入這一次的計劃。對他來說，只要能贏下這一局，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然而，就在他們這邊氣氛一片歡騰的同時，周圍煉器學徒的神情卻變得沮喪起來，愁眉苦臉好不難受。
“哎~居然真的是上品……”
人羣中響起了一片嘆息聲。
作爲煉器學徒，他們的見識或許沒有煉器師強，但最基本的符器分級卻是清楚的。
像他們這種煉器工坊，生產出來的符器其實多半都是下品符器，只有幾個煉器師親手煉製的符器，纔有一定機率是中品。
至於上品，就算是最簡單的符文燈，也只有極小的概率能撞到。
像牽絲火扇這種出了名難煉的符器，他們根本就不覺得林師傅能煉製出中品以上的等級出來。
事實上，這個結果一出來，別說是煉器學徒，就連姜定山幾人都沉默了。作爲煉器師，他們比煉器學徒更清楚這其中的難度。
別看姜定山之前信誓旦旦地說自家的牽絲火扇是極品符器，其實他心裡也沒多少底，不過是因爲信任兒子，才故意那麼說而已。
這下子，連他都有點沒底了。
“父親，到我們了。”姜遠輕喚了一聲。
姜定山猛地扭頭看向自家兒子，眼神有些微的忐忑。
姜遠微微點了點頭。
姜定山的心莫名安定了幾分。他深吸了一口氣，隨手往身後一伸：“牽絲火扇。”
林洪明連忙把牽絲火扇遞了過去：“東家，給。”
姜定山信手接過，大步走到符器激發器旁邊，飛速安裝好了牽絲火扇，隨即閃電般拉下開關，袖手站到了旁邊。
“嗡~”
輕微的嗡鳴聲響起。
道道白光閃現，縷縷元氣涌動，牽絲火扇上瞬間暴起一團刺眼的紅光。
這一瞬間，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
如火焰灼燒般的紅光光芒奪目，連續的嗡鳴聲充斥耳際，空氣層層疊疊震盪的波紋好似慢鏡頭似得清晰可見。
不遠處，華永寧等人緩緩轉過頭來，臉上激動喜悅的表情一點點變化，眼神中慢慢染上了驚愕，隨即一點點變得嚴肅，又一點點變得凝重。
周圍的煉器學徒也緩緩擡起頭，沮喪的臉上一點點沾染了驚訝，隨即慢慢變得激動振奮起來，眼神中也慢慢多出了幾分期待。
在拉長的時間中，所有人的表情變化都清晰而明顯。
與此同時，一顆火球從牽絲火扇上噴涌而出，以熱烈燃燒的姿態一往無前地衝向了另一頭的金屬人偶。
刺耳的呼嘯聲響起。
“嘭！”
一聲轟然巨響，滾滾紅雲翻滾而出，濃郁的火系元氣彷彿翻滾的潮汐巨浪一般，瞬間將整個院落都淹沒其中。
所有人渾身一震，驀然從震驚中驚醒。
一時間，他們眼前除了飄搖的紅光，什麼都看不見，耳邊除了轟鳴聲，一什麼都聽不到。
也不知過了多久，視覺和聽覺才一點點恢復了正常。
飄搖的紅光如煙霧般緩緩離散，劇烈的轟鳴聲卻好似仍舊在耳邊迴盪。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很多東西燒糊了之後混雜在一起，詭異莫名。
幾乎所有人的眼神都有些呆滯。
負責唱報的煉器學徒更是張着嘴巴愣在了原地，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職責。
姜遠瞥了他一眼，無語地踹了他一腳：“愣着幹什麼？還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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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
煉器學徒一個趔趄，傻愣愣地擡頭看了姜遠一眼，隨即才猛地反應過來，拔腿衝了過去。
然而，等他衝到金屬人偶面前時，卻忽然瞪圓了眼睛，僵住不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