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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靈和顧玉樓帶着一幫女修停停走走，不知不覺，逛了半個上午。
姜遠跟在她們身後，臉色始終平靜，氣度始終從容，心裡卻已經從一開始的無語，漸漸變成了無奈和無聊~
繼續關注她們之餘，姜遠漸漸開始走神。
在他已經默默將自己能用的手段清點了一遍，並將面對各種突發境況時，應該如何做出判斷，如何做出反應，以及使用哪種法術，哪種法器法寶，等等全都思考過一遍之後，姜靈和顧玉樓總算停了下來。
“顧姐姐，今天逛得可真過癮。我都好久沒這麼出來買東西了~”姜靈扭了扭脖子振奮了下精神，臉上笑顏如花。
很顯然，這半上午她逛得確實挺開心~
她旁邊，顧玉樓的表情雖然比較收斂，但眼神裡的笑意卻也能看得出來。很顯然，她的心情也很不錯~
說話間，她們終於扭頭，看向了姜遠：“放鬆時間只有半天，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嗯。”姜遠微微頷首，臉上平靜得沒有半點表情。
“那就回去吧~”顧玉樓終於發話，“沈峰主估計還在酒樓裡坐着呢~我們先去跟他匯合，等人全都到齊了就回去。”
其他人也逛得差不多了，聞言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很快，姜遠和一行女修就浩浩蕩蕩地到了沈堯剛纔坐着的酒樓。
然而。
還沒等她們進門，酒樓中，就傳來了一陣抑揚頓挫的說話聲。
“我說沈大峰主啊~你這些弟子們看着倒是挺活潑的嘛~哪像我們玄靈宗，帶出的弟子一個個就會悶頭苦修。光修爲高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個招呼都不會打~”
說話的男人掐着嗓子，音調詭異而尖利，說出來的話更是夾槍帶棒，語意不善，分明就是在影射雲華宗教導無方，教出的弟子全都是繡花枕頭。
聽到這話，顧玉樓眉毛一蹙，當即就沉了臉色。
在場的雲華宗女弟子也是臉色一變，瞬間帶上了慍怒之色。
就連並不是雲華宗弟子的姜靈，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對這說話之人生出了幾分厭惡。弟弟姜遠也是雲華宗的人~
倒是姜遠，眼神微閃，似是想起了什麼。
然而，還沒等她們做出反應，沈堯的聲音就從酒樓中傳來。
“說的也是。我們宗的弟子修煉向來踏實，喜歡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和你們玄靈宗這樣靠丹藥堆出來的修爲自然是不一樣的~”
聽着這話，即便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好似也能想象出沈堯臉上冷漠嘲諷的表情。
另一個人當即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隔着一道門，只聽到一陣粗重的喘氣聲。
顧玉樓的臉色當即就緩和了幾分。
姜靈的眼神也莫名亮了亮。那幾個女弟子更是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別看她們平時也挺煩沈堯的說話腔調的，但這種時候，她們卻恨不得沈堯說話更犀利一點，最好把人氣瘋纔好~
“走。我們進去吧~”
顧玉樓一聲輕咳，快速收斂住表情，隨即擡手招呼了一聲，便率先邁步走進了酒樓之中。
那些女弟子聞言，連忙也收拾了一下表情，一本正經的跟了進去。
姜遠和姜靈自然跟上。
幾步的距離，沈堯和另一個修士的身影就落入了他們的眼簾。
那是一個看上去跟沈堯差不多大的中年修士，五官並不出挑，卻自有一股高華矜貴的氣度。然而，他那眼角眉梢中透出的幾分陰霾，卻完全破壞了這份氣度，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多了幾分陰鬱。
雖然氣勢不顯，不過，看他和沈堯說話時那夾槍帶棒，毫無畏懼的態度，應該也是個天人境修士。
在他身後，還跟着三個身穿門派弟子服的青年，氣質要麼木訥，要麼陰鬱，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即便看到那中年修士被氣得臉色發紅，臉上也沒什麼表情。
這氣氛，怎麼看怎麼詭異。
見狀，顧玉樓等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地繞過他們，另外找了幾張桌子坐了下來。
不過就這麼一小會的功夫，那人和沈堯已經又你來我往地懟上了，話語間火藥味十足。看周圍酒客習以爲常的態度，顯然這倆人這狀態已經持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幾句話聽下來，顧玉樓等人的反應也不再像一開始那麼大了，就算那人說的話再難聽，也能當成沒聽到。
誰讓他總是懟不過沈堯呢~
看着他那被氣得臉色漲紅的樣子，她們也就寬宏大量地決定不準備跟他計較了~
“顧姐姐，你說這人是不是跟沈峰主有仇啊？怎麼這麼執着？”姜靈拉了拉顧玉樓的袖子，悄悄傳音問道。
“他叫韓啓文，是玄靈宗的掌門，跟沈峰主一樣，也是天人境初期的強者，人稱‘滄浪真人’。”
顧玉樓顯然是知道這個人的，壓低了聲音解釋道：“據說早年玄靈宗的老掌門在的時候，玄靈宗還是跟我們雲華宗一樣的一流宗門，相互間關係也不錯。滄浪真人和沈峰主年齡差不多，天賦也差不多，就連修煉的功法也差不多，就經常被拿來做比較。”
“可惜沈峰主在修煉上確實有天賦，總是壓了他一頭。這滄浪真人在玄靈宗驕傲慣了，哪裡受得了這個？他們倆那時候就結下了樑子，等玄靈宗的老掌門羽化，滄浪真人接任掌門之後，我們兩宗就直接鬧掰了~”
“之後，他們倆每次不小心撞上，都是這種狀況。據說都已經持續了一百多年了~”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這個滄浪真人，但顧玉樓從小就是在雲華宗長大的，關於這事聽說過不少，如今一見這場面，哪裡還能猜不出是誰？
然而，比起顧玉樓的平靜，姜靈卻多少有幾分擔心：“他們倆這麼吵下去，不會打起來吧？”
顧玉樓安撫地拍了拍姜靈的手，笑道：“放心，打不起來。你就當看個熱鬧了~”
玄靈宗如今已經不是一流宗門了，除了這個滄浪真人再沒有別的天人境強者，真打起來，吃虧的肯定是玄靈宗。這個滄浪真人雖然固執易怒，但並不傻。
聽着她們的神識傳音，姜遠狹長的雙眼中驀然劃過一絲笑意。
上輩子，前往三十六宗小會的路上也發生過這一出，這個滄浪真人的身份，他自然早就認出來了。
不過，根據他的記憶，這件事，可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還會有別的變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