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風霽氣息微滯,隨之,心中涌上一抹狂喜,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小東西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心中的那些鬱悶,一瞬間煙消雲散,今生能得此一言,夫復可求!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她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臉色有些微紅。
說那句話的時候,她感覺自己的牙根都要酸死了,更不敢看他此時的是什麼表情。
她現在只想趕快離開他,能夠清一清今天這凌亂的一切。
突然,手腕一緊,被他握住。
“我已經命人通知夜國公,今天晚上你不回去了,留在琉王府準備明日入宮的事情,明天咱們一同入宮。”他拉着她的手腕緩緩往下滑去,將她的小手緊緊的握在掌心內。
她立即擡頭望着他,“你什麼時候通知的?你把我帶來之前,就沒有想着讓我回去是吧?”
“沒錯,答對了。”他脣角微揚勾勒出一絲笑意,俯身,輕輕的在她的小嘴上印上一吻。
“我還沒有說要留……”
突然,她感覺身子一輕,被他直接攔腰抱了起來,大步朝內室走去。
她剩下的話全都咔在喉嚨裡。
司馬風霽現在,心情別提有多舒暢。
“就算是留下來,但是沒有說要和你睡一張牀啊喂?”她掙扎了一下,突然發現,自己的腿和腰還痠疼着,跟本就提不上多少力氣。
他恍若未聞,將她抱到內室,朝牀上一放,順手扯下簾子欺身靠了過來。
突然而來的黑暗讓夜妖的身子一陣緊繃,她從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因爲會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一隻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一瞬間驅散了她心裡的不適。
“睡吧,天色不早了。”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她無處可逃,也無法拒絕,輕聲的“嗯”了一聲,小身子迅速的朝牀的最裡面挪去。
他感覺到她的疏離,微微蹙眉,睡下之後,直接從背後環住她。
夜妖的身子猛然一僵,這麼親暱的姿勢,讓她無所適從,“司馬,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好嗎?”
“爲什麼?”他的聲音貼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夜妖話到嘴邊,又忍了回去。你妹!一把槍戳在你的屁股,你睡得着嗎?!
她立即轉過身來,縮在他的懷裡。
司馬風霽暗暗露出一絲得逞的笑意,將她摟緊了幾分。
過了一會,她還是沒能入睡,不適的扭了一下身子。
“怎麼了?”他輕聲詢問。
“我腰疼,你幫我揉揉吧。”
他伸出手按在她的腰跡,輕輕的給她捏着,小東西還真是瘦的可憐。
其實明年開了也就要及笄了,按道理說,怎麼都像是個大姑娘了,可是看起來還是很青澀稚嫩。
肯定是她體內的毒素造成的,如果不是碰巧送了她一張寒玉牀,她體內的毒素一直無法排到體外的話,他不知道她還會受到怎麼樣傷害?
他不但要查出她的身份,還要查出來這毒是誰下的!不管以前她受過什麼傷害,他都要加倍的爲她討回來!
沒過一會,就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他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還在給她輕輕的揉着。
他剛剛雖然是有些氣急,可是也很有分寸,只不過用力稍有些不恰當她就抽了筋閃了腰的。以後,若是真的要了她的話,她可怎麼受得了?
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到那一天……
唉,黑暗中,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想的是不是有點太遠了?
這個小東西,還真是他的“磨難”,一天三磨,處處犯難!
……
漆黑的夜色濃濃籠罩着整個世界,宮中此時,只有巡邏的侍衛一排排走過的身影,四處一陣寂靜。
宮中各殿內都按禮制全都熄了燈,只留下廊下的燈籠,散發着微弱的亮光。
“太后,夜深了,您早些更衣休息吧。”
太后緩緩擡起頭,朝窗外望去,夜是已經深了,可是對於她來說都無關緊要,多少個這樣的夜晚,她不是獨自坐到天明。
如果他肯守着初心,永遠都待她如初,她又何苦會落下現在這樣行單影只的下場!
放着這萬里江山不要,竟然還想着那個死了好幾年的女人!
都是他的錯!全都是他的錯!
昏暗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濃濃的恨意過後,又帶着幾分茫然……
久久之後,她坐身子,朝一直守着她的嬤嬤輕聲詢問:“清月安排的怎麼樣了?”
“回太后,已經安排妥當了,只是奴婢有些擔心,夜輕芷能不能完成任務。”
“哀家也擔心,她就算是完不成,哀家也另有安排,當然,她能完成最好。”太后的聲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氣勢。
“太后,七皇子至從入朝之中,便勤心於朝政,又重啓南榮氏和長孫世族的人,現在朝中也籠絡了不少心腹。如此下去,恐怕朝中的平靜真的要被他給攪翻了。”
“他?”太后冷笑一下,一一將手上華麗的指套卸了下來,又緩緩道:“三年前,廢的是他的一隻手,三年後,就看他有沒有命活得過白越諸國離去吧。”
太后說罷,緩緩站起身來,“更衣。”
“是。”嬤嬤立即上前去侍候。
……
然而,這樣的夜色,還有人未曾安寢。
昏暗的燭光將坐在椅子上的人影照在地上,留下一道淺顯的輪廓,只見他一手支着頭,眉宇緊緊的擰在一起。
“妖妖,完成這個任務,咱們就結婚吧?”
“溟野,你真的想娶我嗎?”
“我怎麼會不想娶你?這一生,我只想娶你爲妻。”
“九叔的仇,我一定要報,倘若我這一次去,回不來了呢?”
他突然驚醒,看着漆黑的四周,呼吸有些急促,他竟然睡着了,還做了這樣的夢。夢中的一切,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絲毫不差。
可是他在夢裡,卻看到了夜妖意味深長的笑意,那抹笑意,另他心中發寒。
突然,一道身影一閃而至,落在大殿中央,恭敬的朝他行禮。
“殿下,今日夜家小姐,留在了琉王府內,並未回到國公府。”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留在琉王府?”他突然站起身來,重重的朝桌上的拍了一下,裝着水的玉杯在他的掌下被擊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