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郝琳琳穿着寬大的睡袍,手裡端着一杯紅酒,妖嬈而性感,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要不要進來喝一杯?”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他推開門進去,站在客廳裡環顧四周,眼中浮出深深的疑惑,怎麼會不在這裡?
郝琳琳住的單身公寓,一室一廳一衛,臥室門大大咧咧的開着,根本藏不住人,所以安笒不在這裡。
“她在哪兒?”霍庭深皺眉。
郝琳琳聳聳肩:“不知道。”
“這麼多年,你們一直有聯繫?”霍庭深盯着郝琳琳,身上的威壓讓人喘不上氣來。
郝琳琳坐在沙發上抿了一口紅酒:“是啊。”
“爲什麼不跟我說?”看霍庭深現在的樣子,真想掐死她。
郝琳琳聳聳肩:“她沒讓我說。”
“那你怎麼會不知道她現在住哪裡?”霍庭深步步緊逼,根本不給郝琳琳思考的時間,“你最好說實話。”
好吧,即使時隔多年,郝琳琳內心還是畏懼霍庭深的,看着拿了地址離開的男人,她後怕的打了個冷戰,迅速拿起手機撥了電話出去:“不好意思親愛的,我把你出賣了。”
安笒看了一眼站在客廳裡吃飯的兩人,沉默的掛斷電話,該來的總要來,躲避是躲不過去的。
漆黑的夜色隱匿了白日的喧囂吵鬧,汽車像是無形的刀劍將這夜幕劈開成兩半,凌冽的寒氣讓人心驚膽戰。
安笒,你真是長進了。
不僅能將自己藏的很好,而且很聰明。
她不和陳瀾、慕天翼甚至白婕聯繫,卻偏偏聯繫了郝琳琳。
南平路36號。
氣場“吱嘎”一聲停在樓洞下面,隔着玻璃,霍庭深看到六樓亮着燈的房間,溫暖柔軟。
命運的大手將推門推搡在一起又分開,心在重新遇到,是不是代表新的開始?
兩年不見,他會彌補她曾經受過的傷害,而且還有一個特別好的消息告訴她。
霍庭深擡起手指在虛空中夠了安笒的臉龐,雖然這麼久不見,可他清楚的記得她嘴角眉梢的弧度,記得她笑起來的時候,兩頰的酒窩盛滿了陽光的閃爍。
他推開門下車,才關上車門,看到兩人從樓洞裡出來,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霍庭深全身的血液一下凝注,他盯着漸漸走近的兩人,看清楚朝思夜想的人,憤怒充斥着他的理智。
“安笒!”他劈手將她從那個男人身邊扯走,憤怒的像是受傷的猛獸,“你怎麼敢!”
他苦苦尋了她兩年,她纔回來就和別的男人勾肩搭背?
“霍總。”安笒壓住心裡的驚詫,用力想掙脫他的鉗制卻不能,擡頭仰視他的臉,淡淡道,“您有什麼事情?”
“霍總?你叫我霍總?”霍庭深臉色鐵青,眼神像是犀利的刀刃,恨不能一下插進她胸口,看那顆心還是原來的麼,他聲音漸冷,“不要忘了,你是有夫之婦。”
安笒譏諷的扯了扯嘴角,有夫之婦?
他不也是有婦之夫,不照樣和黃若梅勾搭的如火如荼?
怎麼只許州官點燈不許百姓放火嗎?
“不如找個時間,我們將離婚手續辦了,對你對我都方便。”安笒認真道,眼神波瀾無痕。
垂在身體一側的手指微微蜷起,只是黑夜遮擋了一切,誰也看不到。
“休想!”霍庭深一字一頓,冷冷道,“這輩子,你都休想擺脫我的名字。”
安笒心口悶悶的疼,可越是如此,她笑的越是燦爛:“那黃小姐豈不是要一輩子見不得光?”
“她不是……”霍庭深皺眉,只是話說到一半被安笒打斷。
“我對你們的興趣絲毫不感興趣。”安笒淡淡道,看了看霍庭深又看了看他抓住自己胳膊的手,嬌嗔一笑,“你弄疼我了。”
她笑的很好看,像驟雨初歇後梨花綻放,霍庭深一時恍神,安笒趁機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急急的後退兩步站定,一字一頓:“霍總,太晚了,我們要休息了。”
“你們?”霍庭深眼神冷峻,盯着安笒冷笑,“你會後悔的!”
安笒心中“咯噔”一聲,腦中閃過十分不好的念頭,但是很快將那些摒棄腦後,在心中告訴自己,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兩人在一起原本就是個錯誤,及時糾正這個錯誤,對大家都好。
“岑,我們回去吧。”
霍庭深的視線落在走過來的男人身上,高大挺拔、眼神溫和包容,他懷裡抱着一個小男孩,他一步步逼近,盯着那孩子:“他是誰?”
按照時間計算,這個孩子只能是……
他心中陡然涌起一陣狂喜,如果他得到那份資料是假的,那麼是不是證明眼前的一切也不是真實的?
“孩子是……”
“孩子是明翰的。”安笒淡漠的話打斷了霍庭深的想法,“我失去了孩子,他是醫生,我們就認識了。”
霍庭深臉色驟變,死死盯着安笒,像要從她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霍總您好。”司明翰伸出手,笑道,“希望您能和安笒早點辦理離婚手續,我可以給她更安穩的生活。”
“那你最好福大命大。”霍庭深打開車門,迅速啓動汽車,調轉反向的時候,車輪磨蹭地面發出刺耳尖銳的身影,震的人腦門一陣陣疼。
一直到汽車完全消失在視線,安笒強撐的強硬一下坍塌,她身體晃了晃,幸好司明翰及時扶住了她。
“謝謝你。”她笑容虛弱。
司明翰皺眉:“他就是子墨的親生父親?”難怪安笒一直念念不忘。
回到家裡,安笒將子墨送到臥室看休息纔出來,司明翰依舊坐在沙發上喝茶,見她出來,給她也倒了一杯。
“把你也牽扯進來,實在抱歉。”安笒真誠道,原本是想將孩子暫放在郝琳琳的名下,但是考慮到郝琳琳是公衆人物,孩子很容易曝光受到打擾,所以思來想去還是這樣最穩妥。
司明翰搖頭,靠在沙發上半開玩笑道:“其實我不介意假戲真做。”
他的真實身份,是心理醫生,安笒抱着有自閉症的子墨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發生在這個女人身上的事情。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開始對她上心,這次她回國,他更是不遠萬里的追了來。
“對不起,我不能……”
“開玩笑呢。”司明翰眼神黯了黯,及時扭轉了話題,“我看霍庭深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確定一定要瞞着子墨的身份?”
安笒手指絞在一起,像極了她此時的心情。
“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低低道,聲音輕若嘆息,“我不敢冒險。”
司明翰沉默下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第二天,郝琳琳直接雄赳赳氣昂昂的殺到了安笒的子墨造型屋,“啪”將報紙拍在了桌上:“瞅瞅你辦的好事,現在網上都在傳我和霍庭深的緋聞。”
安笒掃了一眼,報紙上是霍庭深進入郝琳琳香閨的照片,標題更是極其香豔。
“恭喜你又火了一把。”安笒笑道,拿出一件剛設計好的衣服,“你看看這款怎麼樣?”
郝琳琳白了她一眼:“賄賂我也沒……這衣服好漂亮,我覺得十分適合我。”
安笒彎彎嘴角:“《月如鉤》馬上開拍了,這個送你當賀禮。”
“這還差不多。”郝琳琳扭腰走過去坐在了沙發上,敲着二郎腿笑眯眯道,“你真不打算回到霍庭深身邊了?我覺得他真的挺喜歡你的。”
想到昨天某人想要將她生吃活剝的眼神,她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現在我只想盡快知道爸爸的消息,還有就是治好子墨的自閉症。”安笒低聲道,眼底一片惆悵,如果不是她,或許打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不愉快的事情。
郝琳琳一時沉默,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沉默的氣息,安笒擡頭看去,一個穿着商場工作服的人員進來,客氣道:“這個地步要改建,希望你們三日之內搬走。”
“我們已經簽過合同,交過租金的。”安笒詫異道,回頭看郝琳琳,這裡出了什麼問題?
郝琳琳也是一頭霧水,端着小臉問道:“請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面對兩個美女,那工作人員的氣勢也弱了下來,好聲好氣的解釋:“有人出資買下了整個商場要改建,我們也沒辦法。”
“可是……”郝琳琳有些急眼。
“你們放心,我們會按照原來租金的三倍賠償給你們。”那人說完就帶着手下去另外一家店鋪。
安笒頓時傻眼:“看來我運氣還真是糟糕。”
“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郝琳琳歉疚道。
安笒強打起精神:“沒關係,我們再找別處。”
可像是上天在捉弄她們,她們一連找了幾個地方,不是對方坐地起價就是忽然反悔不租了,整整一週下來,兩人跑的精疲力盡,卻沒有絲毫收穫。
“真是邪門了。”郝琳琳氣呼呼的拍了拍方向盤,“老天爺都誠心跟我們做對。”
安笒看了一眼外面燦爛的陽光,眯了眯眼睛,霍庭深,這就是你對我的報復?
“回去休息吧。”她淺淺一笑,“找了這麼久,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