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那邊來了不少公司的合作伙伴。”白鳳飛走過來低聲道,“他們都等着您。”
安笒會意一笑:“你去吧,我去休息區等你。”
她原本就不喜歡這樣亂糟糟的場合,索性端着牛奶朝着沙發走去,經過點心區的時候,順帶端了一碟提拉米蘇。
安笒喝了一口牛奶,手掌放在平坦的小腹,嘴角帶着淺淺笑意。
“霍夫人,您好。”
有人過來打斷了安笒的獨處,她擡頭看到眼前的人,疑惑道:“您是哪位?我不認識。”
“您不記得我了嗎?那天在商場……”女人着急的解釋,“我是崔恩澤的姐姐崔恩熙,那天實在是不好意思,是不會管教孩子。”
安笒眯了眯眼睛,原來是她。
“有什麼事情嗎?”她淡淡的開口,事情過去這麼久,崔恩熙又找她做什麼?
崔恩熙訕訕道:“我是特意來跟您道歉的,恩澤很生氣,而且不許我老公繼續在日月集團工作了……您能不能……”
她說着就來拉安笒的胳膊,驚得安笒一下站起來,後退兩步,甩起的胳膊不小心打到了崔恩熙的酒杯。
“咔嚓!”玻璃杯子在地板上碎成無數片,凌冽的聲音引起不少人注意。
安笒皺眉,還沒開口,那崔恩熙竟然抹起眼淚,邊哭邊說:“霍夫人,請您原諒我們吧!求求您了!”
“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一向不過問。”安笒皺眉,心中隱隱不安,“而且您既然是崔經理的姐姐,更應該直接去找他。”
好端端的找她做什麼?
“霍太太……”崔恩熙咬着嘴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尷尬道,“我、我不打擾您了。”
安笒皺眉,被崔恩熙弄的一頭霧水,莫名其妙的跑出來,摔了一個杯子,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現在要走?
“站住。”安笒開口叫住崔恩熙,慢慢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淡淡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
“沒、沒什麼……”崔恩熙眼神閃爍,不顧安笒的阻攔,行色匆匆的離開。
安笒皺眉:“這到底怎麼回事?”
有人通知了霍庭深,他匆匆而來,先扶着安笒的胳膊上下打量一番,確定人沒事情,纔開口詢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個,是崔恩澤的姐姐,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走了。”安笒聳聳肩,一臉無奈,“我也搞不懂怎麼回事。”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伸手幫小妻子理了理頭髮,溫柔道:“跟我過去。”
“還是算了。”安笒搖頭,看到那邊有人看過來,輕輕推了一把霍庭深,“你去忙,我自己呆一會兒就好。”
而且她覺得肚子裡的小寶貝應該不喜歡那些亂糟糟的氛圍。
“那就在這裡等着。”霍庭深扶着安笒的臉頰,“我去去就回。”
安笒溫柔一笑:“好。”
服務生已經將地上玻璃渣打掃乾淨,大家依舊笑語嫣嫣,似乎剛搞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安笒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洗手間,渾然不知已經有人在暗中一雙幽幽的眼睛。
霍庭深簡單的說了日月集團今後的發展方向,又和幾個合作對象敲定了下一季度的合作,淡淡一笑:“我還有事情,暫時失陪。”
一刻看不到小妻子,他心中就一刻不得安穩。
“少夫人不見了。”白鳳飛匆匆而來,壓低了聲音,“已經封鎖了酒店出口,咱們的人正在暗中搜索。”67.356
霍庭深頓時臉色鐵青,視線飛快的掃過崔恩澤、艾娜以及方芷童,難道這些人竟然大膽到挾持小妻子?
可那些人對上他質疑的眼神,竟然全部一頭霧水,像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殺人了!”尖利的叫聲傳來瞬間劃破了大廳的空氣,發出穿透耳膜的聲音,“殺人了!”
霍庭深眸子驟變,匆匆循聲而去。
聲音是從女廁所傳來的,一個參加宴會的年輕女人正捂着耳朵尖叫,像是受到了深深的恐懼。
而廁所門開着的門,地板上躺着一個女人,身下是殷虹的血,旁邊安笒正靠在牆壁上,手裡握着一把水果刀,血正從白森森的刀刃上滴下來。
“小笒。”霍庭深一個腳步上前,蹲下來將安笒半抱在懷裡,輕輕喊着她的名字,“醒一醒,小笒。”
安笒幽幽轉醒,看到霍庭深在眼前放大的俊臉,疑惑道:“你怎麼來了?我怎麼了?”
她剛推開廁所門就覺得眼前一黑,接着就失去了意識,霍庭深是專門來找她的嗎?
“這裡怎麼這麼多人……啊!”安笒忽然看到手裡的匕首,受驚的甩到一邊,金屬擦着地面發出冷冷聲音,空氣被觸動,無聲中震動人心。
霍庭深扶着小妻子站起來,淡淡道:“我會揪出躲在背後的人。”
“姐!”崔恩澤撥開人羣衝進來,撲在地上,抱着渾身是血的崔恩熙,哭腔打顫,
“你怎了!你醒醒!”
圍觀的人見狀,紛紛同情心氾濫,都詫異的看向旁邊的安笒,暗道這霍夫人看着小巧玲瓏,沒想到手腕竟然是這樣狠毒。
“剛剛我還看到兩人爭吵了呢。”
“霍夫人總不能因爲幾句不愉快就殺人吧?”
“誰說不是,不過聽說霍總很有辦法,只怕就算人是她殺的,崔經理也不能幫姐姐討回公道。”
嘈雜的議論聲音紛紛鑽進耳朵裡,折磨着安笒的神經,她咬着嘴脣一字一頓:“我沒殺人,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霍總,我知道自己得罪您很多,那天在商場,我姐姐也言辭不當,可、可她冰晶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崔恩澤咬着嘴脣,似是因爲悲傷過度,聲音顫抖如篩糠,“霍太太,您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霍庭深半抱着安笒站起來,眯了眯眼睛看過去,幽幽的視線差點將崔恩澤身上的血液凍成冰塊。
“警察來了!”艾娜帶着幾個穿着警服的人匆匆而來,“大家讓一讓。”
警察勘查了現場環境,皺眉:“你們破壞了現場。”
“我姐姐是被人謀殺的!”崔恩澤悽聲道,“那把匕首就是兇器。”
艾娜衝着安笒嘆了口氣:“霍太太,您的脾氣也太大了一些。”
“清者自清。”安笒已經冷靜下來,視線環顧一週淡淡道,“到底誰是兇手,警察自然能調查出來。”
來的警察拍照取證之後,其中一個人看想安笒:“作爲嫌疑人,您必須跟我們走一趟。”
他的話纔出口,立刻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威壓,瞬間猶如背上了泰山一般,壓迫的呼吸都困難起來,可身爲警察,他仍不得堅持道:“霍太太,希望您能配合調查。”
察覺到霍庭深的怒氣,安笒不動聲色的抓了抓霍庭深的手指,微微一笑:“我願意配合調查。”
艾娜不着痕跡的扯了扯嘴角,這下,倒是要看看霍庭深還有什麼心思和她爭公司,就算他不將她放在眼裡,但總不能也不將安笒的死活放在心裡。
“我送你過去。”霍庭深脫了外套披在安笒身上,打橫將人抱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的白鳳飛,“去開車。”
白鳳飛恭敬道:“是。”
霍庭深和安笒去了警察局,崔恩澤要忙着料理姐姐的事情,艾娜當仁不讓的負責起來安慰人心,不過仍有不少人紛紛離開,生怕被今天的事情連累上。
“一個個都是蠢貨!”艾娜氣的臉色鐵青,“等我完全接手公司之後,他們一個一個就會像狗一樣的撲上來。”
“啪!”
一個響亮的耳管打斷了她的美夢,接着惱怒的吼道:“崔恩澤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敢對我動手!”
“我姐爲什麼會死?”崔恩澤眼睛猩紅,手指掐住艾娜的脖子,憤怒的想殺人,“說!”
艾娜打了個冷戰,這些日子崔恩澤處處謹慎小心,她不止一次的嫌他窩膽小,可這會兒,她才明白自己看錯了他。
“是、是安笒,和我有什麼關係!”艾娜覺得掐着自己的脖子的力氣越來越大,雙手本能的抓崔恩澤的胳膊,雙腿也拼命掙扎,“你、你放、放開我!”
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計劃在走,如果這個時候死在崔恩澤手裡,豈不是太冤?
“你先聽我說好不好?”艾娜呼吸一陣發緊,就在她以爲自己要被崔恩澤掐死的時候,忽然覺得脖子一鬆,她像是沒了支撐麪糰,癱坐在地板上。
涼涼的空氣鑽進嗓子裡,她控制不住的大聲咳嗽起來,像是要將心肝肺都咳出來,好容易平息下來,擡頭對上崔恩澤駭人的眼神,心裡陣陣發寒氣。
“說!”他冷冷道,幽深的眼神警告艾娜,只要她說一句假話,他會讓她生不如死。
艾娜腦子轉了轉,正色道:“我的確想要陷害安笒,可我發誓從來沒想過要你姐姐的命。”
“繼續。”崔恩澤眼神幽幽。
法醫已經將崔恩熙的屍體擡走,地上的血已經漸漸暗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