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柔斃,一個廢后,頂着一個罪婦身份,且還是自殺於西宮內殿!故而,這件事情並沒有多事之人爭論不休。
周陌引向司馬逸和周含煙請求,奉周老爹之命帶走了周小柔和金鐵的屍體,將那二人合葬在一起。雖然對周小柔的惡毒很不齒,但是對方終究是周家的血脈。
周陌引覺得金鐵對周小柔的心意,值得他欽佩,所以自做主張的爲他二人合葬。生不能同牀,死了就在一起同眠也不錯!
初冬季節,京城迎來了第一場寒流!
周含煙身體不好,畏寒。這是早前滑胎後便做下的病症!
司馬逸差人在中宮內殿加了暖爐,供周含煙取暖之用。每每下了早朝之後,他會第一時間趕回來,或陪周含煙用膳,或陪周含煙一起對腹中的孩子胎教。
周含煙腹中的孩子這時候也有六個月了,正是頑皮踢手踢腳的時候。司馬逸能感應到胎兒這踢踢那踹踹的舉動,起初感受到胎兒踢踹時,他驚訝的跳起來,直喊着要叫太醫,怕孩子這樣踹會弄疼了周含煙。
周含煙好無奈的拉住司馬逸,告訴他這是胎動,是很正常的胎兒踢腿反應。並且,她還告訴對方,以後這種踢踹反應會越來越頻繁的!
當時司馬逸的臉色,糾結的好怪異,害的整個中宮內殿裡,兩個嬤嬤和四大宮婢笑的都快要背過氣去了。而周含煙自己也很尷尬,對於司馬逸的大驚小怪無語極了!
這日,司馬逸照例在下了早朝後前來中宮。
吃罷膳食後,他將頭靠在周含煙隆起的小腹上,好一會兒了,他擡起頭說:“今天寶寶似乎很懶,還沒起呢!這麼半天沒動靜。”
周含煙含笑應道:“嗯,小傢伙兒懶着呢,也得午後才活躍起來呢!”
司馬逸聽到周含煙這麼說,便坐起身擁着她,寵溺的詢問道:“有沒有很困?要不要睡一覺?”
周含煙輕的搖頭,“我不困,你若是困了,便去睡會兒!”
司馬逸當下好無賴的說:“我的確是困了,不如你陪我睡會兒。沒你在身邊,我睡不香!”
周含煙知道司馬逸這是找藉口,不過也沒拆穿他。她點頭應下,換來司馬逸好開心的笑意。
厚厚的牀幔內,兩個人褪去外衣,只着中衣擁在一起而睡。起初,周含煙還睜着眼睛看司馬逸的俊顏。到了後來,卻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自己也睡了過去。
周含煙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未時末,相當於現代下午三點鐘。身邊的男人已經離開,問了四大宮婢才知道,原來在她睡下後,司馬逸就離開中宮,去御書房處理奏摺了。
“這傢伙!”周含煙低低的呢喃了一聲,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
她想,她知道司馬逸是故意讓她陪他睡覺的了。說是陪他睡覺,其實是在監督自己必須睡覺吧?壞傢伙,越來越狡猾奸詐了呀!
思考間,紅珠湊上前服侍周含煙更衣。
穿戴整齊後,紅珠扶着周含煙走到桌前。那桌上,赫然放着一個湯盅。
就聽紅珠說:“娘娘,皇上讓您醒了之後將紅棗蓮子粥喝了!”
周含煙眼睛一翻,又是紅棗蓮子粥!這些日子,她喝的還少麼?就算紅棗蓮子粥補氣血,也犯不着天天喝吧?
然而,那本該被她大吐苦水的人並不在場,所以周含煙吐苦水也沒人同情。無奈之下,她端起粥碗,強迫自己喝下去。
正喝的鬱悶時,門外傳來銀鈴般的笑聲和對話聲。不用看來人是誰,光是聽這聲音便能猜測到,絕對是諸葛沁雨和莫顏無疑!
自從天氣轉冷後,司馬逸便不讓周含煙到室外溜達,怕她受了寒涼。諸葛沁雨那不安分的女人,嫌棄陪在周含煙這裡悶的慌,便開始轉而與福雅郡主莫顏交好。
一時間,那兩個女人都很不安分,或在宮中四處溜達藉機調侃宮女太監,或到宮外玩鬧,將周含煙這個可憐的孕婦拋在腦後,忘的端叫一個乾淨。
周含煙可鬱悶了!所以此刻聽到兩個女人的嬉笑聲,她暗暗在心中宣誓,絕對絕對不要理睬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了。
思考間,她心中所定義的兩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已經雙雙走進內殿,臉上掛着淺淺的笑意。
“煙兒(娘娘)!”諸葛沁雨和莫顏一個比一個歡快的呼喚出聲。
周含煙眼皮子一翻,明顯是不願意給兩個女人好臉色的。
不過,像諸葛沁雨那麼會察言觀色的女人,怎麼會看不出周含煙的故意爲之?
她傾身上前,好熱情的將周含煙摟抱住,然後嬉笑着說:“煙兒,幾日不見,你的肚子又大了好多呀!我的乾兒子長的好快!”
周含煙對諸葛沁雨的厚顏無恥很無語,她揚手拍開諸葛沁雨的爪子,沒好氣的哼道:“別亂叫,本宮腹中的孩子可不是誰的乾兒子!”
諸葛沁雨咂巴嘴兒,“哎呦喂,我怎麼覺着這內殿的味道酸溜溜的呢?我說煙兒呀,我可沒搶你夫君,就是隻搶了莫顏陪我玩兒,你就吃醋成這個樣子了呀?”
莫顏這時候也湊上前,卻是不說話,只單手握住周含煙的手腕,好半晌才丟出一句,“嗯,娘娘又胖了些!”
“……”周含煙臉一黑,覺得自己要被這兩個女人氣死了。
不過,諸葛沁雨可不能任由周含煙氣死了。
她憑藉三寸不爛之舌,與莫顏雙雙呼應,眨眼之間就將周含煙哄的笑開了花兒。千萬不要懷疑諸葛沁雨的能力,她的嘴巴一向是能把死了說成活的,把活的說成死的!
待周含煙臉上笑開花的時候,諸葛沁雨這才鬆了一口氣,拉着莫顏堂而皇之坐在桌前,然後厚顏無恥的討水果吃。表示,說了半天討好的話,口渴的緊呀!
周含煙伸手戳了諸葛沁雨額頭一下,然後戲謔道:“你呀,長着一張嘴巴除了胡侃大山就是討東西吃,吃吃吃,吃死你算了!”
諸葛沁雨嘻嘻笑着,不作爭辯。
周含煙喚四大宮婢端來水果,便將她們屏退下去了。三個女人又是吃又是聊,很開心!
聊着聊着,話題便聊到諸葛沁雨和周含煙在前世的事情。兩個人爭着搶着跟莫顏說起對方的囧事,周含菸嘴巴笨,自然是說不過諸葛沁雨的。
她被諸葛沁雨搬出兒時各種囧事,臉都氣紅了,最後一個激動,便指着諸葛沁雨嚷道:“莫顏,我跟你說雨兒的缺德事聽吧!這丫頭爲了能留在未央皇朝,便想要嫁人,最後將目標瞄到怡親王身上。她給怡親王灌了那種藥,然後與之發生關係,還將一切都賴在怡親王頭上。噗!賊缺德!”
聞言,莫顏驚的一愣一愣的,“什麼?竟然有這種事?”
諸葛沁雨眯着眼睛賊笑道:“哈哈,想不到吧?其實這事兒說出來,根本不是囧事好不好?這可是我這輩子做過最輝煌的行爲啦,哈哈哈!莫顏,這事兒不用煙兒說給你聽,我來給你說……”
諸葛沁雨興沖沖的將當日之事說給莫顏聽,包括她與哥哥諸葛清雲給司馬熙迷昏,灌藥,發生關係,然後諸葛沁雨裝受害者逼迫司馬熙娶她的整個經過都說給莫顏聽,聽的莫顏一愣一愣的。
三個女人嬉笑談及往事的時候,誰也沒留意到中宮內殿門外,一道頎長的身影倉惶離去。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諸葛沁雨的夫君,當今怡親王司馬熙!
司馬熙沒想到自己前來宮中接心愛的妻子,會聽到這樣驚悚的真相。他一直愧對諸葛沁雨,以爲自己醉酒後對其做出那種過分的事情。卻沒想到,一切都是諸葛沁雨的陰謀。那女人,心機好深沉,好可怕!
一時之間,司馬熙竟然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認識過諸葛沁雨似的。她的美好,她的可愛,原來都是陰謀背後的假象麼?
中宮內殿,周含煙等人聊完諸葛沁雨和司馬熙的囧事,便繼續聊其他話題。聊着聊着,便很自然的聊到莫顏和諸葛沁雨有沒有懷孕的事兒。畢竟,她們二人成親很久了,怎麼都沒動靜呢?
莫顏皺眉,一臉的苦大仇深,“不知道怎麼回事,肚子一點動靜沒有!”
諸葛沁雨沒吭聲,只是手中抱着橘子,一瓣瓣兒的朝嘴裡丟。
周含煙衝莫顏安撫道:“這種事兒倒也不用急,順其自然就好!”
頓了頓,周含煙扭頭看向諸葛沁雨,“哎,雨兒,你怎麼個情況?”
諸葛沁雨訕訕的放下手中的橘子,難爲情的說道:“我還不知道呢,反正……反正這個月的月事沒來!”
聞言,周含煙喜上眉梢,“月事沒來啊?那肯定是有了!來人,喚太醫來!”
諸葛沁雨一聽周含煙要喚太醫,臉更紅了,“哎,煙兒你別這樣,還不一定是不是呢。萬一是月經不調,多丟人呀!”
周含煙不以爲意的拍了拍諸葛沁雨的手,溫聲安撫道:“沒事兒,就算是月經不調,咱看看也不打緊對吧!”
莫顏在一旁直點頭,“對對對,讓太醫診脈看看嘛!咱不說看喜脈,就說胃不舒服看看是不是着涼了,這樣就算不是懷孕,也沒啥丟人的!”
諸葛沁雨拗不過周含煙,只得同意對方喚來太醫給她診脈。
“太醫,怎麼樣?”見太醫凝重的給諸葛沁雨診脈,周含煙緊張的詢問出聲。
她看得出來,諸葛沁雨其實很盼望能懷孕的!這在她平日老是摸她肚子,喊她腹中的孩子爲‘乾兒子’這番行爲舉止上能看出來。
很快的,太醫鬆開了手,恭敬站起身報備道:“恭喜怡親王妃,賀喜怡親王妃,您懷了王爺的小世子了!”
話音落地,諸葛沁雨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什麼?你說本宮……本宮懷孕了?真的懷孕了嗎?”
那太醫重重點頭,語氣肯定地說道:“是真的!至於怡親王妃的胃寒之疾,並無大礙。最近寒流來襲,飲食上多多注意即可。”
諸葛沁雨爆笑尖叫道:“啊!煙兒,我懷孕了,我真的懷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