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個變態,我確定,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屬於同一種人。
“我會有危險麼?”雖然我到現在都還不怎麼相信有鬼神什麼的,但若是這個人的辦法真的能幫我擺脫現在的處境,我也願意試一下。
男人很誠實,沒有刻意修飾自己的語句:“可能會有。”
我被他的誠實噎了一下,開始猶豫起來,但是認真思考之後,我還是選擇了留下來。男人可能也猜到了,就算是投資都會有風險,更何況現在我本來就處在危險之中,若是不大膽拼一下,我永遠提心吊膽,但要是拼贏了,那就是沒有了後顧之憂。
“我和你合作。”我磨了磨後槽牙,“但是你要儘量保證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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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儘量。”
男人回答得有些敷衍,我知道我只能靠自己。
他開車將我帶到他的住處,這是一處單身公寓,裡面有些亂,符紙和一些丹青隨處可見。他直接走到一個矮桌前,在書架上面拿出一本書,開始專心致志地翻找着什麼。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我有些無聊,他這裡的東西一眼便看完了,連個電視機都沒有,我猜可能也沒有網。
“等。”男人推了推眼鏡,只回了我一個字,完全沒有想要理我的意思。
“等?等什麼?”我躺在他家唯一的沙發上,百無聊賴地隨手拿起一本書,《周易》,媽的,這是什麼鬼?我又隨手扔回了原處,要不是我手機沒有電了,誰願意看書?
“留着點力氣吧。”他悠悠地說,頭也沒擡。
我聽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看來接下來有一場惡戰?我的心臟也跟着顫了顫。
有一搭沒一搭地問了男人些問題,我這才知道他叫王世虎,從小體弱多病,父母不要他,他被他的師父收養,撫養長大。
他的師父是個道士,是個半仙兒,一直深信神鬼直說,只是遺憾自己從來沒有找到過真正的鬼魂。這個執念也一併傳遞給了王世虎,他最近看新聞知道了酒吧那個事件,覺得很蹊蹺,於是找上了我。
談到這裡,我把後來在路上見到過死去的那個女人的事情告訴了他。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死者對塵世還有執念,而且這個執念還在你的身上。”他有些神叨叨地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在說他知道我還有秘密沒有坦白。
“我他媽什麼都沒……”幹字還沒說出口,就卡在了喉嚨裡,我還真的幹了點什麼,只是當時我們也是你情我願的,那女人憑什麼有執念?
“我建議你今天晚上保持清醒。”王世虎推了推眼鏡,眼角似乎閃過一道亮光。
現在已經是凌晨左右,我已經困得不行,但是被他這句話嚇得一點瞌睡都沒有了。
我想起了剛剛死去的王爽。他睜着眼睛倒在血泊裡,那雙充血的眼球像是直勾勾盯着我,我心底的恐懼緩緩吞噬着理智。
“走了,出去吧,到時間了。”王世虎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率先走了出去。
“去哪裡啊?幹什麼?”我連忙跟在後面,出了門。
車子開了十多分鐘後,我終於發現了有點不對,這又是去那家邪門兒酒吧的路!
“又要回酒吧?幹什麼?”我現在對那酒吧的態度就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每次去這家酒吧都是事兒。
王世虎什麼都沒有說,只管開自己的車。
媽的,這是合作的態度嗎?
“我他媽問你呢?去幹什麼?”
這下開車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他瞥了我一眼,“去抓鬼。”
抓你媽的鬼,老子纔不信有鬼。
只是現在我要利用他幫我找出一些線索。這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跟蹤我,這點能耐我還是認可的,我知道他現在掌握的資料遠不止告訴我的那些。
操,我暗罵一聲,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因爲就算我問了這死人樣也不會再告訴我什麼。現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嘎吱——”
突如其來的剎車讓我一個猛子衝向前方,又被安全帶給拉了回來,胸腔勒得生疼,後腦勺狠狠磕在座椅上更是地來一陣眩暈。
“草,你怎麼開車的?”
我轉頭向王世虎的方向一看,只見他額頭上冷汗涔涔,雙眼帶着恐懼和興奮,全身似乎都在顫抖,也不知道是激動的還是害怕。
我順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看見,我懷疑他中了邪。
“你怎麼了?”我心有餘悸,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王世虎眼神中充滿狂熱,他看着我,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我看見她了。”
媽的,她是誰啊?我腦海裡閃過死去的那個女人還有王爽的模樣,是他們之中的一個吧?
“誰?”我心跳都跟着停了一拍,緊張地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就是之前你說的那個女人,你也看到過吧?”他說着就解開了安全帶,打算出去看看。
我連忙將人拉住,這時候不能讓他一個人行動,要是真的遇上了不乾淨的東西,那落單可是 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對他和對我來說都很危險。
“等等,你現在是要下車去找她嗎?”真他媽是個瘋子,老子是倒了什麼黴纔會遇上這些事啊?
“對,你可以不用跟來。”他說完甩我的手便下了車。
現在是凌晨2點半,這條路上的車輛本來就不多,現在這個點更別說了。除了路燈,周圍看不見一絲光亮。
我沒有跟他下車,在副駕駛的位置看着他在周圍尋找着什麼。眼看着他就要離開我的視線了,我有些擔心,要是這王世虎都掛在這裡了,我該怎麼辦?
我一咬牙,下了車,對着王世虎的方向喊道:“王世虎,你等等我。”
他轉頭看了我一眼,站定,似乎是在等我。
真他孃的是個人才,我搖搖頭,還是跟了上去。
他在前面帶路,我跟在他後方,順着馬路側邊一條泥巴路走了下去,這裡居然有一條泥巴路。我往前面看了看,只能看見一片樹林,枝繁葉茂的,投下的陰影覆蓋着地面,只留下細微的縫隙能看見一絲月光。
沙沙沙……
風吹過,帶起一陣聲響,這聲音實在滲人,讓我渾身忍不住一抖,向王世虎的身邊靠近了一些。
“嗚嗚嗚~~~”
奇怪的聲音傳來,聽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覺得是風聲。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我小聲問了一句身旁的王世虎,但是卻沒有聽見得到任何回覆。
我緩緩轉頭看了一眼,但這一眼卻讓我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身邊的人根本就不是王世虎!是那天晚上死去的女人!
我倒吸一口涼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王世虎哪裡去了?這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雙腿已經疲軟到沒有一絲力氣,腦袋裡也完全變成了漿糊。
“可可……”女人轉動脖子,發出骨骼錯位的響聲。我就直直地看着她那一張慘白的臉的轉向我,甚至還衝我勾起了一個弧度。
我腿腳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恐懼、驚駭、慌張和後悔統統涌上心頭。
我哆嗦着張嘴道:“美女,我們無冤無仇的,你爲什麼要找上我啊?”
我是真的覺得自己很冤枉,我和這女人只是打過一炮,我甚至到不知道她的名字,又不是我害死她的,她爲什麼要纏着我呢?
真是欲哭無淚。
也不知道這鬼能不能聽懂人話,我心裡反正沒有報很大的希望,只是爲了活命,就算知道這樣做是徒勞,還是會想要嘗試一下。
“你這個變態!”尖銳又嘶啞的聲音從那女人血紅色的嘴脣裡吐了出來,那雙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彷彿都瞪大了在盯着我,惡狠狠的。
我他媽居然讓鬼都開口說了話,這時候我不知道應該是高興呢還是悲傷。
“我承認我有點變態,但是我沒有害過你啊。”那天不是你情我願的嗎?我他媽也沒有跟蹤過這女人,說實話,她這樣的姿色還入不了我的眼。
這女人,哦不,是女鬼,面無表情對着我沉默片刻,沒有再說話,只擡起了她那一雙長着黑色指甲的手朝我緩緩走了過來。
我一步一步往後退,可是力氣很快就被抽乾了似得,跌倒在了地上。
這一次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嗎?我雙手撐在身後,看着女人一點點靠近,希望漸漸被絕望代替。
媽的,我從來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死法。
就在我閉着眼睛等着女鬼的手指穿透我的胸腔時,卻聽見身後隱隱傳來一陣腳步聲……
是誰?王世虎嗎?
我睜開了眼睛,女鬼可怖的臉出現在我眼前,但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我特麼看見了她眼眶裡的黑眼珠。
刺啦——
鋒利得像刀片一樣的指甲劃開了我的衣服,並且直接在腹部劃出一道傷口。
“啊……”痛!
我下意識伸手格開那女人的手,按住了傷口,那裡正在汨汨流着鮮血,很快,我那一片衣服被鮮血染溼。
女人再次撲了過來,我開始分來反抗,就算是鬼又怎麼樣?王世虎那不靠譜的玩意兒都能抓鬼,老子現在要試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