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隊,你們警局有地方可以住嗎?”我把主意打到了白羽西身上,我現在不是很想一個人住,我想住人多的地方,最好是通宵都有人值班的那種地方,就例如警局。
白羽西斜了我一眼,“犯了事兒就能住進去。”
警局也有規矩,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住進去,我這個情況……
我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問道:“我現在被人威脅了,而且還炸了我的房子,你們警察就不管嗎?”
這可不是小事,白羽西爲什麼抗拒我住進警局?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按滅了手上的煙,“我直接給你說吧,其實我想讓你引出背後的人,我會在暗處保護你,我們現在確定背後的人目標就是你……”
聽這意思,不就是又想讓我當誘餌嗎?這套路怎麼這麼熟悉?之前那個王世虎也是這麼幹的,媽的,差點就死了,現在又來?
“你們警察不是應該以保護公民人身安全爲第一宗旨嗎?現在你想讓我去冒險,要是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能負責嗎?”
說起來真他媽火大,感情有危險的是我,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利用我達到目的是吧。
“我會保護你,況且你看現在這樣子,背後想要你命的那人已經不只是威脅到你的人生安全了,他們對其他人來說也是隱患。”他指着我房間的方向,以我房間爲中心,左右和上方都已經被殃及,消防隊雖然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但是撲滅這場因爲爆炸而引起的火災,不是一水槍就能完事兒的。
不過我對白羽西這種爲成大義不惜犧牲自己的觀念還是不太理解和認同。罵我什麼我都不反駁,我確實是自私自利,不會爲了其他人犧牲自己利益的人。
只是他有一句話還是戳中了我的點,背後要我命的人估計實力不小。
真他媽的操蛋,看來又要當一回誘餌了。
“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嗎?”我咬了咬牙,還是決定合作。
這天晚上,我獨自一人找了一家很便宜的黑旅館。
“操,這牆灰都他媽掉了,還一股黴臭味兒居然收來老子一百塊一晚上。”我躺倒在牀鋪上,身上的疲憊瞬間涌了上來,眼皮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也確實是累了,這些天給緊張的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現在實在撐不住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有些迷糊地睜開眼睛,外面天還是黑的。從外面泄進的微弱亮光打在牆壁上,我半眯着眼睛輕輕瞥了一眼……
嚯!牆上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影子的模樣是個女人,披散着長髮,穿着長長的衣袍,就像古代那種吊死鬼的模樣。
我瞬間清醒,睜大眼睛看了看,但那影子卻消失了。我重新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確認。
沒有……
什麼都沒有。
而這時,細細的水流聲卻在黑暗中響起。我分辨不出來聲音究竟來源於哪裡,我感覺自己被種聲音環繞着,四面八方都有水流向我緩緩流淌過來。
我努力穩定心神,慌忙爬起來將牀頭燈按了開,只是按鈕按了,燈卻沒有開。
“媽的!”
這時候斷電?
藉着窗外的光亮,我看見牆壁開始滲出鮮紅的血液,一股一股地往下流淌。
“滴答~”
我感覺到頭頂一股涼意,有什麼液體滴在了我的頭頂,冰冷刺骨,我的心臟開始收縮,整個人開始不住地顫抖。
我伸手摸了摸頭頂,拿下手掌,是血液!
是血!
我連忙手腳並用爬下牀,慌張地試圖打開門逃離這裡。
咔擦咔擦……
越是緊張,卻越是擰不開這破門!
“操,快開門啊!”我開始大聲喊叫,沒希望門外的人能聽見,通知賓館老闆來幫我把門打開!
“開門!有人嗎?”我一邊大力拍門,一邊喊着,門板上也開始滲出血液,我摸了一手的黏膩。
周圍已經被紅色侵佔,我轉頭看了看剛剛出現影子的牆壁,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影子又出現在牆壁上,而且在慢慢膨脹變大……
它生出一雙手臂,手臂上那一雙有着尖長指甲的手掌緩緩伸展開來,慢慢地向我靠近……
指甲、死去的女人、王青……
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我他媽連王青那隻女鬼都不怕,還會怕這個嗎?!
等到黑影向我靠的足夠近,我直接抄起身邊的東西砸向它!
砰!
咔咔……
椅子砸在它身上被反彈到了地上,那黑袍底下的身體咔咔響了兩聲,像是骨骼錯了位,但是它看起來卻絲毫沒有痛覺,停頓片刻又朝我緩緩而來。
我將匕首摸了出來拿在手上,“你他媽是人是鬼?”
我朝它吼了一句,身體卻緩緩往後退,我不是不怕,只是現在除了殊死一搏再沒有任何辦法。
“還我命來!”不似人聲的沙啞嗓音在我耳邊炸開,我腦袋嗡嗡作響,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像在做夢。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使我清醒過來,眼前的畫面並沒有改變,依然有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在我面前。
“你是誰?我從來沒有害過任何人,你找錯人了!”
我他媽真的沒有殺過人,爲什麼總有這些東西要來找我償命?
“你是罪魁禍首!”它叫得撕心裂肺,似乎被我一句話刺激到了,情緒有些不穩定。“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報仇,我要爲她報仇!”
我不知道這個東西究竟在說什麼,但是我敢肯定她知道我一些秘密。我微眯着眼睛,那件事不是都結束了嗎?所有人都已經死了,還會有誰知道?
那件事應該永遠被掩埋,就算是鬼也不能將它翻案!
我將匕首握緊,心跳開始加速,今天就算是真鬼,我也要滅了它!
那東西越來越近,就在我準備刺向它喉嚨部位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撞門的聲音。黑影愣了片刻,轉身從窗戶直接跳了下去!
這層樓在第18層,就這樣跳下去,無疑是死路一條。我連忙追到窗戶往外張望,什麼都沒有了,地上沒有屍體,牆壁上也沒有附着的人影,它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砰!”
外面的人終於撞開了門,白羽西率先衝了進來,看見這房間裡滿滿當當的血液,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發生了什麼?”
“我說我見鬼了,你信嗎?”我猜我此刻眼睛裡定然滿是血絲,直直看着白羽西的模樣,估計讓他覺得有點瘮人。
他緩緩開口,“什麼樣的?”
“不知道,就一團黑影。”我抹了一把臉,“能給一根菸嗎?”
白羽西抽出一根菸,我顫抖着手接住,“謝謝。”
她要是鬼,我現在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哪兒還可能站在這裡?我害怕的,其實是七年前的那件真相的暴露。
是的,我之前撒了謊,關於夏新月的故事。
“封鎖整棟大樓,如果不是鬼,那人肯定還沒跑遠,挨個兒房間搜查!”
白羽西對着對講機喊着,眉目間全是凝重,我不敢說那究竟是誰,但是我心下其實早就有了猜測。此刻的我其實並不希望那人被警方抓住。
整棟樓都是賓館,沒有住戶,搜查很方便,不過一個小時,便搜查完畢。
“白隊,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我心底鬆了一口氣,凝神聽着白羽西和其他人說的話。
“找認盯緊這樓所有出口,發現可疑的人立馬通知我。”白羽西做好安排,轉身走到我身邊,“你還有沒有什麼線索?”
我能有什麼線索?
“白隊,你們這麼多專業人才都沒找出來什麼東西,我怎麼可能發現線索?”
白羽西微微皺着眉,對對我這個語氣多少有些不爽。
他們留下一些人守在外面,我跟着白羽西到了警局,畢竟他們也看見了那滿屋子的血液,這事兒也不小,他們將那房間的牆壁都挖了開,發現裡面另有玄機,確實是事先安排好的,裡面有裝置。
我錄完口供,直接向白羽西提出要出去住,他讓兩個警務人員負責我的人身安全,我沒反對也沒表現出多大熱情。
我算是看出來了,警方確實不怎麼靠譜,一般都是事情都要結束了纔來摻和一腳,俗稱馬後炮。早知道老子就不該和他們合作,現在反而把事情複雜化了。
“操!”又是凌晨三點左右,我一個人走在荒無人煙的大馬路上,哦,不對,後面還有兩個小警員。這條路就是之前和王世虎中途出事的那條路,而且現在我正走在出事這一段路。
我一個人慢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後面兩個小愣頭青戰戰兢兢跟着我。
“你們要是害怕了就先回去,我一個人散散步。”
這話一說出來反而讓他們覺得更害怕了,那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見神經病是一樣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瘋了呢!
“你想幹什麼?”穿着一身黑色耐克運動服的小夥子率先反應了過來,但依然對我一臉不屑和戒備。
“我什麼都不想幹啊,我就只想散散步,犯法了嗎?”這是我決絕目前這個問題的最後的辦法,若不能成功,我可能就只有一死,還真是應了那句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