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下班,我照常回了宿舍,可是宿舍裡卻一個人都沒有,這種情況還是很少見的,畢竟現在是旺季,工作忙到經常加班,大家都沒有其他閒心思去做些娛樂的事情,每天累得跟狗一樣,還玩什麼?
呼~呼~
風聲呼嘯,我走在過道里只覺得陰冷異常,就跟那天在那個小巷子裡遇見無頭男人的時候一樣,我心裡頓時有些發毛了。
腦海裡突然就冒出了那男人叮囑我不要做虧心事的話,可是前段時間那個女人的事情我已經做了,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走廊裡漸漸又起了一層霧氣,讓我看得很不真切,我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只是眼花了,但是卻怎麼都沒能看得更清楚。這一刻我知道了,那天的事情彷彿就要重演,可是我的下場可能和王剛是一樣的。
“心裡怕了,我自然會出現。”
操!
身後是王剛的聲音!
我全身都冒着冷汗,緩緩轉過頭,只見朦朧間一個白色的身影,就和之前那個男人一樣!但是這一次他有了頭,我根據聲音猜想了一下,那頭應該是王剛的……
這時候我的腿開始打顫,使不上一點力氣,我忘了自己還能逃跑。
身影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楚,我慢慢看清了來人的模樣。
它不是王剛,甚至不是那個無頭的男人,她是被我虐待的那個女人,她大着肚子,獰笑着走到我面前,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那肚子瞬間張開一個大口,從裡面伸出來一雙有力枯手,直接拖住我的脖子,將我的頭往裡面扯!
“啊!”我開始尖叫,下意識地反抗起來,手腳並用地踢打身前的怪物!
“啪!”
周圍突然亮了起來,我眼前一白,便昏了過去。
兩天後我醒了過來,宿舍裡依然只有我一個人在。心裡依然害怕,但是沒辦法再暈過去,我的頭很痛,艱難地撐坐起來,一眼便看見了小桌臺上放着一封信,收件人姓名是我。
看完內容的張義軍便直接到了這裡。
張義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眼睛還有些無神,其餘幾人光是聽他的故事都是腦門兒掛汗。一方面可能確實被這個故事有些嚇到了,另一方面是想起這種事情他們身上居然都有類似的發生。
“好了,他說完了,下一個該輪到誰了?”說話的是唯一的女性,她坐在沙發上,說完話,眼睛就在其餘三個男人身上轉了轉,自己肯定不能先說。
坐在張義軍旁邊的李雲浩斜着眼睛看了看姚璐,滿臉嫌棄,這種女人他在酒吧的時候見多了,虛榮又矯情,典型的蛇蠍婦人模樣。
他呸了一口口水,舔了舔嘴脣道:“我來說。”
我叫李雲浩,以前是個酒吧看廠子的。大家都知道酒吧這種地方本來就是魚龍混雜,底下的水深的很,要想把酒吧開好,沒有勢力或者關係怎麼可能呢?
我在的這家酒吧就是黑道上某位爺開的,經常會出現一些打架鬥毆的事情,這就是我這種認存在的理由。
我只上過小學,在現在這個社會中可以說是文盲一個,除了有一身蠻力沒有任何可以出賣的技能。而且我這個人比較懶,自由自在慣了,不喜歡有固定上班時間工作。
其實我們打手這個職業吧,其實沒事的時間居多,畢竟誰也不是雞毛蒜皮就能打起來的,所以我相當滿意這份工作。
“看來今天也是輕鬆上班的一天。”我的同事吳強志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了,下班吧,天都要亮了,今天應該沒什麼事兒了。”
我跟着站了起來,跟在他身後也一起離開了監控室。
可就在我們即將踏出房門的時候,監控的一個畫突然變黑了,什麼都看不見。
“強子,別忙走,你看這個後門的監控,壞了。”我給他指了指顯示屏的左下角,那裡漆黑一片。
他不怎麼在意,無所謂道:“可能就是監控壞了,找人修一下吧,我倆又不懂這個。”
我點點頭,也對。而且現在天都快亮了,人都沒有幾個,想找人打架可能都找不到。我笑了笑打算一會兒給值班的保安說一聲,下意識轉頭又看了一眼那塊黑色的屏幕。
“誒,強子!不對!這個又好了!”我看着重新出現的畫面,心裡十分納悶,這他媽不會是誰惡作劇吧?
“嗯?沒事了就沒事了唄,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他繼續往前走,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一邊走還一邊小聲嘀咕:“好了正好省事,都不用叫人修了。”
我還是覺得有蹊蹺,心裡有點不安,“要不我們從那邊去看看吧。”
其實我們回宿舍也可以經過那個地方,只是多走兩步路。
“走吧走吧,真的是服了你了。”
到了後門,這裡卻一個人都沒有,可能是已經離開了。
“現在看到了,沒什麼沒事了吧,走回去睡覺。”吳強志把着我的肩膀,半邊身體都壓在我身上,這他媽的是困得要死了?
突然,身後傳來咣噹一聲巨響,我和吳強志都是一抖,這聲響聽起來像是一把很重的武器落在地上。
“你們是誰?”
我們慢慢轉過身,眼前是我這輩子永遠都無法想象的一幕,一個身穿古代將軍鎧甲的乾屍正杵着自己的長槍站在我們面前。
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強子,你看見了嗎?”
吳強志雙腿抖得比我還厲害,整個人似乎處於一個極度恐懼的呆滯狀態。看見他這反應,我知道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只是這個世界上很普通的普通人……”我哆哆嗦嗦地回答着他剛剛的問題,只希望自己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
我說完話,只見他轉動了一下堅硬的脖子,臉上似有慍色。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直接提着長槍就向我們撲了過來!
我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對方一個閃身直接衝到我面前,我連忙側身躲過身前的長槍。 Wшw●T Tκan●¢Ο
真險……
要不是我還有點應變能力,現在可能已經成爲槍下的鬼了。
一擊不中,他直接放棄了攻擊我,猛地朝吳強志衝了過去!那傻逼還在發呆顯然是嚇到沒有一點兒反應能力了!
“快躲開啊!”
我大吼一聲,吳強志那雙驚恐的眼睛直接朝我看了過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柄長槍直接沒入了他的腹腔……
茲~
槍頭拔出,倒鉤帶出吳強志的腸子,鮮血灑了一地。
我驚恐地看完整個過程,知道自己恐怕也是在劫難逃。
“你爲什麼要殺我們?”剛剛這東西問了我們是誰,應該是能交流的吧?
呼~
長槍耍得虎虎生風,我耳朵邊上聽見風聲,卻沒看見他的武器在什麼地方。
我心裡頓時漏了一拍,那種從天靈蓋傳輸到心臟的絕望和無助讓我神經繃的都快斷裂了。
“我需要獻血餵養我的武器。”他乾涸沙啞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感覺到了他的兵器就抵在我的喉嚨上。
“滴答……”
汗水順着下巴滴落在他的銀製槍頭,我閉上了眼睛,平靜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啊——!”
一聲痛苦而尖銳的哀嚎從鬼將軍嘴裡傳了出來,我那根繃緊的神經啪一下斷了。大着膽子睜開眼睛,只見陽光照射下來,投在鬼將軍身上,他那塊地方霎時像被灼燒了似的冒着白色煙霧。
他捂着眼睛,刺眼的陽光使他分不清方向,此刻是我逃脫的最佳時機,我找準機會,轉身便跑。
可是還沒跑兩步,那柄長槍準確無誤地插中了我左腳的腳踝部位……
哐!我直接倒在了地上,再也直不起身子。從腳踝傳來的劇痛讓我眼前一陣白一陣黑,最後痛得已經麻木,但是我也終於閉上了眼睛。
我以爲自己醒不來了,但是實在太痛了,而且當時血流如注,只要沒有人發現我的話,我肯定會死於失血過多。但是最後我還是醒了過來,我還活着……
但是下一個面臨的問題便是,我左腳再也不能用力,有輕微癱瘓。
呵呵,真是諷刺,我是一個靠打鬥吃飯的人啊,現在這模樣上了場只有被揍的可能,這還不如直接死了。
當我醒來後,面對的第一批人竟然是警察。
“你還記得23號早上發生的事情嗎?”警察同志拿着一個本子,看着我的眼神裡充滿了同情和憐憫,但也僅此而已。
我知道這是在問我昏迷之前的事情,但是我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說的他們會相信嗎?
“我能先問你們一個問題嗎?”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疑惑,但還是讓我問了。
“你們相信這世界上有鬼嗎?”要是不相信,我就算把那天早上我記得的所有事情都毫不隱瞞地說出來也是白搭。
兩人眉頭都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沒說相信,也沒說不信。
“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都說出來就行了,我們自然知道怎麼做。”
哦,那就是不信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