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村

孩子哭聲越來越大。

我心裡越來越沒有底,這條岔道上面連一個活人都沒有。

只有我和那個孩子。

我吞了兩聲口水,“你別哭,有什麼事情告訴阿姨。乖……”

那孩子聽了的話之後,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我走的也越來越急,這地方到底能不能走到頭?也許是我心急,在這黑夜之中,我並沒有注意到前面有一個小坑,我直接一頭杵了進去。

砰。

我感覺到自己頭暈眼花,懷裡面的孩子倒在路上。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自己的胳膊一陣一陣的痠痛,我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才發現自己的整個胳膊已經淤青了。

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如果不是他有一些呼吸的話,我可能認爲他已經死了。我咬着牙重新抱起來的那個孩子,我們兩個在沉默之中前行。

不過奇怪的是,也就是在我摔倒這一跤之後。反而沒走多久,我就看見了那個村子。那個村子裡面漆黑一片,但是好歹掛着幾個燈籠。紅彤彤的很是耀眼,看到了目的地,我好不容易緩了一口氣。

可是這又不是逢年過節,村子裡面爲什麼要掛着這麼喜慶的燈籠?我打小是在農村裡面長大的,這些顯得確實有幾分奇怪。

等我終於走到村門口的時候,我就發現村口並沒有人等着來接我。我給那個農民打過去了電話,對方不耐煩的接了起來,並且破口大罵。

“你這個死娘們,老子今天在那邊等了你多長時間,你就是不肯來。現在還讓我從被窩裡鑽出去找你?那你可等着吧。”

最後她還是告訴了我他家的地址,只不過是要求我一個人找過去。我現在是又急又累,懷裡面還抱着這麼一個孩子。

我咬着牙就往村裡面走,心想進村後可能一切會好點兒吧。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村裡面靜悄悄的,除了這幾盞紅燈了,好像已經荒廢了很久的樣子。

村裡面的建築很少有亮着燈的。

而且看外觀模樣,大多數都是十幾年前的。都是平房,只有少數的是小二樓。冷風一吹就聽見嗖嗖的,嚇人的很,我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那個農民的家是在四一四號。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第四棟左右。

村裡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有一些人家的門口點着大紅的燈籠,在風的吹拂之下不停的搖擺,顯得格外的瘮人和詭異。

等到我好容易來到四一四號前,我的心才終於放下。

因爲只有這家的燈是亮着的。

門留了一個小縫,十有八九是讓我自己進去。我努力深吸了幾口氣,抱着孩子慢慢的走了進去。

屋子裡面安着的是那種十幾年前流行的小燈泡,整個屋子照得黃黃的。

我看到,在牆壁上掛着一張大大的黑白色的遺照。上面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着很簡樸,但是笑的卻很溫柔。

照片前面點着兩根蠟燭,就在我進來的一瞬間,兩根蠟燭都滅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後背爬滿了雞皮疙瘩。

那個女人會是這個人的老婆嗎?

這個屋子裡面的傢俱很簡陋。

有一個50歲出頭的男人,一邊抽着煙,一邊伸出頭打量着我。他穿着一件破爛的睡衣,他猥瑣的對我笑了一下。“你他媽的居然來這裡花這麼長時間,我們家這麼好找。”

我的心剎那間就涼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把那個孩子交給了那個男人,“這就是你要的孩子,錢你打給趙磊就行了,我不收。你明天把我送出去就行。”

那個農民對那個孩子顯然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他把那個孩子領到臥室裡,然後給他蓋好了被子,走出來關上了臥室門。

“我花了兩萬塊錢,就給我領回來這麼一個玩意兒?”他問我。

我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晚上他就把我睡了。

可是刺骨的疼痛,卻把我從夢境之中喚醒起來。

我睜開眼睛,卻發現外面一片的漆黑。寒風呼嘯着迎面而過,我的身體都快被凍僵了。我的手機發着虛弱的光……

哇。哇。

孩子的哭聲在我的耳邊一直持續着。

我睜開雙眼,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剛剛摔倒在地上已經昏迷,而且剛剛還做了一個奇怪荒謬的夢。我迅速的掙扎着站了起來,我也不知道在這裡躺了多長時間。我摸了一下我的腦袋,發現上面熱乎乎的……

腦袋應該受了傷。

我把他地上躺着的孩子抱了起來。

他的傷也很重,我看到他的臉上都是血紅一片,本來這孩子就長得不討喜,經過這麼一跌,我覺得十有八九更是沒得看了。

我拿過手機,這才絕望的發現。

手機已經快沒電了,最後一閃一閃的是爲了提示我,它馬上就要關機。

手機上面總共有20多個未接來電,但是沒有一個是趙磊的,都是那個農民的。

就在我掙扎着準備給那個農民彙報過去的時候,突然嘟的一聲,手機徹底陷入了關機狀態。

我就帶着孩子,兩個人茫然的坐在這漆黑之中。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覺得自己稍微緩過來了,這才帶着孩子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因爲沒有手機,我也不知道自己往前走了到底多久。只是覺得自己快不行的時候,我終於看到前面有一處村落。

和夢中完全不一樣的是,這裡面沒有燈籠。

我掙扎着往前走,懷裡面的小孩子此時此刻已經睡着了。我繼續往村子裡面走着,就發現裡面好像一片荒蕪。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已經荒廢了很長時間了。

那個農民不是說的地點就是這裡嗎?

我茫然的看着四周,我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要是再不找一個地方的話,我懷裡的孩子很有可能堅持不了多久了……不光是他,連我都快要被這該死的地方逼瘋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我聽到一陣陣孩子的哭聲在這裡響起。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懷裡原本應該熟睡的孩子也哭了起來,而他的臉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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