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個這樣的細作都換不回孤的戰神,戰神不能白白犧牲!今日孤就要用這細作之性命,告慰洛天戰神的在天之靈,任何人都不得求情!”女帝一臉的堅決,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團正在旋轉的黑氣,眼睛一眯,這團黑氣中的女子必須死!
聲聲的慘叫聲已然沙啞,但依舊不可抑止地嚎叫,愈加的悽慘令人背後發涼。
就在阡孌已經忍不住要衝下去的時候,等的人終於姍姍來遲。
雖然是全身黑布包裹只露出一雙眼睛,但還是能看出是女子的身量,這是一套標準的魔族打扮。
“多此一舉。”阡孌瞟了她一眼,道:“你去引開女帝和慕容霸天等人的注意,我去救人。”說完也不管那黑色身影突然的一滯,阡孌翻身就飛了下去。
那丫頭的叫聲都快把他的心都叫出來了,要不是爲了等這個女人,他早就飛下去將那些膽敢傷害她的人全都撕碎,護她周全,帶她遠遠地離開。
淒厲到有些刺耳的慘叫聲讓衆人唏噓,但又不敢喧鬧,只好低低地左右絮語。
這時突然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衆人慌忙將視線轉過來,卻見那着火的竟是陛下的御書房。誰縱的火,居然能把擁有層層陣法保護的御書房給點着了?衆人面面相覷,御書房裡用的都是夜明珠照明,是不可能意外着火的,難道是有人想聲東擊西?
衆人的視線最後又落到誅仙台那團黑氣之上,難道是這女子的同黨要劫法場?平靜得猶如一潭死水的天界難得有人要上誅仙台,現在又碰到十萬年不遇的劫法場,圍觀的衆仙無不激動地咬手帕咬手指期待好戲的開始,哪裡還管什麼御書房着火?
“牧公快去,先救奏摺!”
女帝沒有回頭看火勢,眼睛始終盯着誅仙台上那團正快速旋轉的黑煙。王朝的命數已然近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說不定就是一個變數。女帝暗暗握緊了拳,她不容許自己的王朝就這麼輕易結束,她已經拿到了定天珠,她一定要讓她的王朝永不覆滅!
其實最重要的還是這個女人和重華之間非一般的關係。重華是她最重要的臣子之一,如今如此心心念念,他日這女人必定成爲他最大的軟肋。
而天界戰神,是不允許有軟肋的。
女帝想着,臉上的表情又寒了幾分。
這廂在尋找機會轉移女帝等人注意力的花媚妖,等了好一會兒卻找不到破綻。她沒想到女帝會這麼重視這次的監斬,竟連平日裡最看重的御書房着了火都不回頭看一眼。花媚妖轉頭想求助阡孌,可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鬼君,殺!”
女帝沉着臉看着那誅仙台正中間的那團黑氣低喝了一聲。
“是,陛下。”
低低的回答聲彷彿伴着冰川朝七葉刺來,左右的黑白無常已經死死地拽住了她的魂魄拼命往外扯,七葉已經快要痛暈過去,這一聲冰棱卻生生地刺穿了她的胸口,讓她愈加清醒。
“哼,我倒是何方神聖,原來只是一支骨笛。”
七葉看不清鬼君的身影,只覺得這冰棱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彷彿這周圍不斷旋轉的黑氣就是鬼君。
“不要……”
七葉嘴脣發白,雙眼已經迷離,骨笛暗中幫她對抗黑白無常,如今被鬼君抽了過去,笛身在黑氣中劇烈抖動着。
只要還沒從這身體中分離出魂魄,就還不能殺她,畢竟這身軀還要交給慕容霸天。然而失去了骨笛的支撐對抗,黑白無常很快就得了手,一左一右地硬扯七葉的魂魄,這是要活生生的將她的魂魄撕裂爲二!
“我……我沒有要害……洛天戰神,我……我不是細作……”
七葉早已經咬破了嘴脣,脣邊周圍都是一片猩紅,此時還仍舊咬着牙極力抵抗。沒想到女帝居然會給她按這樣的罪名,且不說爲什麼一醒來就是慕容瑤她自己絲毫不知,就是什麼洛天什麼魔族,她也一概不知啊!女帝爲什麼一定要她死?
“呵呵,都到了這個地方還不承認,可惜由不得你了!越反抗,就越痛苦,哈哈哈!”
周圍的黑氣將荼白色骨笛吞沒,冰棱的聲音伴着一股強大的法力襲來,七葉蝕骨一痛,陷入了黑暗。
朦朧的黑暗中,不遠處卻突然射出亮光,原來是一個墨袍廣袖的身影揹着手立在雲頭,三千的墨發隨風飄舞,沒有一絲的凌亂,周身是絕世的風華。這個身影熟悉到心痛,七葉正要開口,卻見不知從何處竄出一個一身紅衣的女仙,十分俏皮可愛,她親暱地挽起了那墨色身影的胳膊,嘴裡好像在絮絮低語。
那清冷的墨色身影雖還是揹着手,但嘴角的那一彎還是十分惹眼。他擡手拂過她額前的髮絲朝耳後別去,轉頭駕起雲,二人相攜遠去,一對璧人,羨煞旁人。
這場景紅了七葉的眼,突然一陣頭痛欲裂到將死,可她已經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要走,等等我……”
見本來還在頑強抵抗的魂魄突然放棄,執着地朝一處飄去,黑氣中傳來陣陣冷笑:“哼,在本鬼君的死陣中還想跑?真當本鬼君是泥塑的?”
話音一落,黑氣突然愈加飛速的旋轉起來,那冰棱的聲音再次傳來:“無論你的魂魄有多純淨,你確實已經害死了洛天戰神,這是絕對不可饒恕的,受死吧!”
黑氣驀然凝聚成一個渾身瀰漫着黑氣的偉岸身影出現,手中一把過人高的長鐮刀冒着森冷的白光,而此時這寒芒就正朝七葉的頭頂劈來。
前方一直相攜而行的二人突然消失了,七葉回過神來,努力地睜開了眼,眼前卻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突然頭頂一聲“叮”的刺耳聲響,一股溫暖的光照到了自己身上。
“你是何人!”冰棱般的聲音裡隱隱透着驚駭。他的這招噬魂斬,即便是女帝也不可能用劍一挑就隨便挑開的,眼前這個渾身冒着紫氣的青衫青年是誰?魔氣還這麼重?
“傷她的人,狗命一條都不能留!”
阡孌沉着臉,擡手將七葉的魂魄抓回來,一掌又推進了地上那副慕容瑤的軀體。而慕容瑤的不遠處,已經躺了一黑一白兩具毫無生氣的軀體,那軀體上是恐怖殘忍的劍傷。
“黑白無常!”那道冰棱的聲音驚駭一喊。
“哼,現在輪到你了呢。”阡孌將七葉隱藏起來,提起黑劍就朝那團黑影砍去,嘴角佈滿了嗜血的邪笑。
哼,居然還布了陣法,害他又聽這淒厲的叫聲那麼久!天知道這突然停止的聲音讓他踉蹌了多少步,他還以爲他來晚了。還好,還來得及,她的魂魄雖然重傷,但還活着。
“陛下,有人劫法場!”冰棱般的聲音邊閃躲邊急切地喊着,但卻沒有收到女帝的一句迴音。
“你的陛下怕是聽不到了呢。”阡孌一劍刺穿了那團黑影的肩膀,邪笑道:“不過你如果想彙報也可以,等我解決了你便去解決她,到時候你大可細細地彙報了。”
“你、你的法力!怎麼會……”黑影朝後翻了好幾個跟斗踉蹌了幾步,臉上是駭然一片:“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記住我是來取你性命的人!”阡孌繼續邪笑着,說話間手中的劍更是毫不留情,招招奪命。
天界何時有這樣一個拿劍當刀砍的人?各路修仙修神門派中也從未見過啊!
鬼君大駭,知道遇到了強敵,不敢有絲毫大意。於是將畢生最引以爲傲的所學都使了出來,但不到十個回合,便又被阡孌一劍穿胸而過,自半空砸到了斬妖臺的正中間,連連口吐鮮血。
“呵呵,你們不是餓了好幾萬年麼?這個結界很隱蔽,外面的人是無法看到裡邊的,我現在就給你們一個飽餐的機會,但是隻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哦。”阡孌嘴角的邪笑擴大,帶着紫氣的仙法朝那八隻怪獸射去。
“噗——”鬼君捂着胸口又吐出一灘血,帶着怯意的雙眼狠狠地盯着阡孌,“原來是玄山派弟子,莫不是就是前不久包庇細作,還將慕容城主打傷的阡孌?你不是被重華神君打下了撐天柱前的深淵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沒有人神魔可以從那個深淵底活着出來,你怎麼會……”
“哼,區區這煞氣和魔氣就想將我撕碎?你們都太小看我阡孌了!你們若再不動手,我可就將這美味給灰飛煙滅了。”阡孌朝那八隻已然圍在鬼君身邊卻遲遲不下嘴的八隻怪獸催促道。
“你們這些畜生,已然被縛在斬妖臺,卻還不清醒麼!本尊是鬼君,是陛下的大臣子,是冥界的主宰,莫要聽了這小人的挑唆,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鬼君圓胖的身材努力地縮着,眼裡已經生出恐懼,但面上佯裝鎮定,企圖搬出女帝嚇退這八隻正流着口水的怪獸。
怪獸們聽了這話,更加遲疑了。
阡孌於是淡淡道:“就算你們不吃,我也是要殺了他,只是有些浪費這麼肥胖的食物了。你們還有半盞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