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姨娘心裡真是歡喜得很,眼眶中有淚花浮動,一時忘記了規矩竟反握住明煙的手,說道:“主子放心,婢妾定會好生的問一問,改日有了確切的消息再來給主子回稟。”
明煙點點頭道:“你也莫急,這種事情急不得,等到個合適的時機再問,免得二爺疑心,與你們感情不好。”
武姨娘感激的點點頭,正欲說話,明煙接口笑道:“只希望你能同二爺恩恩愛愛,天長地久,別的現在也不是最緊要的,尋着機會再問問就是了。”
武姨娘站起身來,身子微微發顫,這一生怎麼也想不到,身爲一顆棋子最後還能尋到自己的愛情,有一個好的歸宿,這輩子也值得了。
明煙親自將武姨娘送了出去,這個昔日周昊騫培養的一顆棋子,如今也算是修成正果了,誰會知道周昊辰竟真的會喜歡上武寧兒,也許冥冥之中一切皆有註定,好人總會有好報的。
武姨娘走後,明煙轉身去看了看三個孩子,睡午覺正香,看了一會叮囑了奶孃嬤嬤好生的照看,這才悄悄的走了出來。
上午還陽光普照,中午就陰了天,呼呼的小北風颳了起來,吹在臉上冰刀子一般,沒一會的功夫雪花就飄了下來,隨着風擺動着身姿,在空中旋轉飛舞,慢慢的跌進塵埃,掛在樹枝樹枝,落在房檐。
同樣是天上墜落的雪,可是歸屬地不同,有高高的掛在枝頭的,有落在房檐上的,也有歸於泥土中的。來自同一個地方,卻有不同的歸宿。
不由得便想起了鬱府中的諸位姐妹,來自同一個家門,如今的境地卻大不相同。花自飄零水自流,來自何方去自何方,從來不是你說的算的。縱然明煙重生,縱然她費盡心機爲自己鋪路,可是這一路走來還不是處處危機。
“主子,您又在這裡吹風,小王爺知道了又會心疼了。”白馨給明煙披上大氅,埋怨道。
“你不說又怎麼會知道?看着這雪花也是蠻有意思的,好了,進去吧,省得你嘮叨。”明煙輕笑道,轉身進了屋。
方纔在屋外還不覺得,這會子進來了才發現手都凍紅了,接過白馨遞過來的角柄梅花形紫銅暖手爐半天才暖過來。
白馨這時才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子是對當年穆側妃跟先王妃之間的恩怨有懷疑?”
明煙點點頭,道:“穆側妃這個人你也看到了,其實就是一個沒有很深的心計,卻偏又自恃聰明的人。據聞先王妃是一個秉性柔和的女子,可是這樣的一個女子留給穆側妃的印象卻是極其剛強的人,你不覺得這裡面很奇怪嗎?”
白馨在王府裡的時間比明煙長,這時說道:“奴婢也曾聽聞過一些,只是一直沒有多想過,確實也聽府裡的老家僕說過先王妃是個心善的人,只不過這些老人這些年是越發的少了。”
明煙看着白馨說道:“秦側妃此人極有心計,幾次與我交鋒,都是維持了平局。最初的時候我還曾居於下風去宋府避禍,還不記得?”
白馨自然記得,點點頭說道:“那是咱們雖然有點懷疑是秦側妃使得手腳,可是沒有證據,她又做的天衣無縫,還曾在鹿肉中下過藥,還曾在咱們經過的小花園裡潑水結冰害您差點摔倒,真是罪大惡極,不能原諒。”
明煙點點頭,看着白馨說道:“你想想看,這一樁樁一件件,秦側妃出手神不知鬼不覺,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就連老王妃也是對其信任有加,這樣的一個人你想要抓住她的痛腳,簡直就是難上加難。我也在想着爲何秦側妃對先王妃會有這樣的誤解,先王妃對旁人一貫和善,良善之名人人知曉,卻偏偏對穆側妃橫眉冷目,要說這裡面沒有根由我是不信的。”
聽到明煙這麼一解釋,白馨也越發的覺得此事可疑便看着明煙說道:“要不奴婢去尋找幾個當年曾近身侍奉過先王妃的人問一問?”身才點不。
“這麼多年了還能找得到?”明煙覺得以秦側妃謹慎小心,應該不會留下人證,不過也可以試一試,說不定還有逃過一劫的。
“這個奴婢也不敢說,先王妃才走的那幾年,王府裡也的確是變動很大,這個需要細細的查問才能知曉,所以我也不好下結論。”白馨皺着眉頭說道,她聽說的也不是很多,要慢慢的打聽。
明煙點點頭,說道:“你多費些心,秦側妃對於咱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要多加細心。還有,無爲居里的雖然還是咱們的老人,可是也不能大意了,三個孩子要格外的細心,萬萬不能存心大意了,吃的用的一定要再三檢查。”
白馨也不敢大意,點頭說道:“是,奴婢記下了,您只管放心吧。我再去廚房,守門的各處叮囑一番,讓大家警醒些。”
明煙點點頭,嘆息道:“朝中局勢錯綜複雜,安親王一天不登基,咱們的心便不能安下來,南陽侯府我那四姐姐也不消停,王府裡還有這麼一頭狼需要防備,鬱府那邊我也該回去看看,這樁樁件件真是讓人應接不暇,眼看着過年了,事多人多,手忙腳亂,越是這個時候,你們越要小心,知不知道?”
白馨的神色也嚴肅起來,看着明煙道:“主子只管放心,奴婢這兩日就把院子裡的人再梳理一遍,還有憐雙雪卉紅袖幾個,咱們輪班盯着也不是不行。”
“還不至於這麼風聲鶴唳的,我只是說給你聽,心裡有譜罷了,你去吧,我歪一會兒,有點乏了。”
白馨給明煙將軟枕放好,扶着她躺下,又拿過絨毯蓋上,看着明煙閉上了眼睛,這才悄悄地退了下去,只覺得肩上的擔子一下子重了許多。
明眼閉着眼睛卻也沒睡着,只是想着蘭芳那邊自己要怎麼想個辦法探聽她的底牌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