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擡頭,看着眼前一臉憂色的悠悠,小怡茫然而又無措,輕輕地嗓音中帶着哽咽。
“醫生說你身子很弱,如果打掉胎兒的話,將會對你身體造成極大的傷害,有可能......有可能......”懶
悠悠看着那一雙帶着濃濃憂傷的眸子,下面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她的小怡,該怎麼辦?
“可能什麼?”
原本悲傷的神情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小怡伸出手緊緊地捂住悠悠端着湯碗的手,突如而來的搖晃使得湯灑了出來,滴落在小怡白皙的手上,瞬間,一抹深深的紅印出現在上面。
“有沒有被燙到?我看看,哎呀,你怎麼這麼容易衝動?都燙紅了。”
悠悠慌忙用另外一隻拿着湯勺的手將碗放在桌子上,然後拉過小怡燙紅了的那隻手,輕輕地吹着涼風。
“你快告訴我,可能什麼?”
心已經痛得麻木,身體上這麼點點的小傷痛怎能感受得到?她只想知道,如果她打掉孩子,將會怎樣?雖然這種做法是不負責的,殘忍的,可是,寶寶,媽媽真的走投無路!
“可能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要孩子了。”蟲
事實雖然殘忍,但是小怡她最有知情的權利,一切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決定,去選擇以後的路,她包括莫家所有的人都無法替她決定。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緊緊抓着悠悠的手頹然落下,原本蒼白的小臉上,更加變得蒼白起來,身上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走,她無力地依靠在身後的靠枕上,黯然的眼眸中盛滿了濃濃的絕望和憂傷。
連最後一絲的希望都沒給她留下,老天,你這是在懲罰她嗎?可是,她到底又做錯了什麼?你告訴她,她改,她改還不行嗎?
爲什麼?
爲什麼要讓她快要到達天堂的時候,一個瞬間跌落進地獄,承受萬劫不復的痛苦煎熬。
“如果你要是選擇留下的話,我開學後去給你辦休學手續。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還有我的家人都會在你身邊支持着你,所以,小怡,你一定要堅強。”
伸手擦乾小怡臉上滾落不斷的淚水,此刻,悠悠除了心痛,就是心酸。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這個被一下子傷得千瘡百孔的女子,說太多的話都顯得過於蒼白無力,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只能選擇堅強面對。
小怡未來的路還很長,傷過、痛過,還得走她該走的路,除了堅強去面對,她沒有任何的選擇。
“我想睡會兒......”
說完,閉上了眼睛。
“好!”
午夜時分,位於繁華路段的夜鶯酒吧內,人聲鼎沸,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嬉鬧調笑的說話聲,高聲吶喊的助威聲伴隨着意亂神迷的絢爛燈光,刺鼻的酒香、薰眼的煙味,整個一個紙醉金迷的場所。
二樓,頂級VIP包廂內,四個完美如神朔的男人,或坐或躺,喝着酒,抽着香菸,卻是一片沉默。
“你準備怎麼辦?”
一向沉不住氣的齊小天扔掉手裡的酒杯,站起身,走到坐在沙發角落的那個男人面前,沉聲問道。
“小天,別去逼簫了,他如果知道怎麼辦,還會待在這裡讓咱們陪嗎?”
原本躺在沙發上的丁楚坐起了身子,看着齊小天說道。
“讓他安靜會吧。”
一旁喝着紅酒的田希浩,放下手裡的酒杯,站起身走到齊小天身邊,一把將他推回沙發上。
“我TMD心疼......”
齊小天拿起一旁的酒瓶,倒了大半杯酒,然後一飲而盡,窩進沙發裡,臉色暗沉。
坐在角落裡,靜靜抽着煙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拿起一旁的外套,越過三人,大步地朝外面走去。
“簫,你去哪?”
丁楚追了上去,拉住了正要開門的冷簫。
“想去看看她......”
話音未落,已經遭到田希浩的強烈反對,他站起身,大步走到冷簫面前,冷靜地說道:“冷靜點,你這樣過去,不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打草驚蛇,那個老狐狸的警惕性一直很高。”
“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冷簫一個猛烈轉身,一拳砸向一旁堅硬的牆壁上,只聽見‘咚’的一聲響,牆上頓時殷紅一片。
守在外面的保鏢聽到響聲立馬衝了進來,當看到滿手是血的冷簫時,神色變得慌張起來。
“還不快去拿藥箱?”
丁楚看着呆愣着的兩個黑衣人,怒喝一聲。
“是!”
回神過來的兩人立馬推開門衝了出去,動作敏捷而快速。
“現在急又有何用?事實已經這樣了,真不知道小怡該如何選擇?她畢竟還是個學生......”
齊小天的一句話,將大家的心都揪了起來。
是啊,小怡她還是個學生。學生懷了身孕如何還能繼續學業?除了她狠下心打掉孩子,這是唯一的選擇。
轉過身子,冷簫再次打開了包廂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記住,冷靜!”
望着遠去的背影,田希浩再次提醒道。
“齊盟,跟上你主子,切記一定要阻止他去醫院!”
丁楚吩咐着一旁守候着的齊盟,沉聲吩咐着。
“是!”
齊盟領命跟上了已經走遠了的主子。
“唉,希望他能沉得住氣,不然,一切都功虧一簣。”
田希浩轉身走進包廂內,身後跟着一臉凝重的丁楚。
深夜,寬闊的道路上,一輛黑色的爵士快速地疾馳着,朝着城市另外一端的一個角落而去。車子後面跟着一輛邁巴赫,此刻齊盟坐在裡面,
沉聲吩咐司機:“不緊不慢地跟着老大!”
“好的!”
兩輛黑色車子一前一後,疾馳着,終於在一座醫院大樓前遠遠地停了下來。
搖下車窗,點燃一支菸,冷簫擡頭看着那扇透着微弱光芒的窗戶,那雙黑色的眸子裡蓄滿了憂傷和掙扎。
此刻,她睡了嗎?
如果睡了,在夢裡,有沒有流淚?有沒有怨恨他?
呵......他還在乞求什麼?乞求她的原諒嗎?
神情一瞬間變得落寞起來,帶着滿滿的憂傷,閉上眼,一張蒼白落滿淚的小臉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心,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揪疼起來,猶如被一隻小手抓着,緊緊地揉搓。
怡兒,他這次是真的做錯了嗎?
可是網已經撒了出去,再想着要收手已經晚了!
只希望,事情結束後,他還有挽回她的機會!
怡兒,還記得嗎?那次,她送他走的時候,他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相信他!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心裡卻是如此地慌亂!如此的不知所措,如此地害怕?!
夜越來越深,那輛黑色的爵士一直靜靜地停在那裡,直到遙遠的天際微露晨曦,直到,車身附近落滿了菸頭。
“上午還有個重要會議。”
不知何時齊盟走了過來,看着滿地的菸頭,低聲說道。
“通知醫院,把她轉到VIP病房。”
掐掉手裡燃燒到一半的菸頭,沉聲吩咐。
“是!”
掉轉一直看着那扇小窗戶的視線,俊美的面容瞬間冷卻了下去,眼眸深邃,透着冷冽的光芒,發動車子,毫不猶豫地掉頭而去。
清晨,縷縷陽光透過窗簾射進病房,照射在躺在病牀上的人兒身上,羽睫輕輕顫動,幾秒後,牀上的人兒睜開了雙眼。
好一陣的恍惚,看了幾眼房間的佈置,林小怡這纔想起,她在醫院。
突如而來的痛就在這一刻蜂擁而至,像無數只的螞蟻啃噬着她的心房,劇烈的痛楚讓她不自覺地流下了淚水。
她好想就這樣永遠地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來,永遠都不要再有這樣錐心蝕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