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林瀟瀟走到哪裡都是一個活寶,那漆黑的瞳仁都會綻放着光芒,甚至還帶着莫名歡喜,而今,望向他卻如一潭死水,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她?不在乎他?
所在這一刻,他有股迫切的想找回那個曾經讓他迷戀,情深脈脈的她的衝動,脫口而出:“瀟瀟,別以爲只有周庭川可以幫到你,他不可能一直幫你,只要你答應做我女朋友,我對外宣佈你是我女人,在A市還沒有人不敢不買這個面子。”
說話間加重了手的力氣,被攥在他手掌心裡的白色病服皺褶成一團。
林瀟瀟依舊靜默的看着他,目光淡淡,但是魏然卻感到一股逼迫的凌厲,連看她的眼神也變的沒那麼堅毅,甚至閃爍起來,櫻脣在幾秒後往翹,泛起很漂亮的弧度,那張蒼白的小臉少了些冷漠了。
過去的時光裡,魏然最喜歡林瀟瀟的什麼,莫過於她的笑,別人也許對心愛的女人笑容會用傾城傾國的字眼來形容,但是魏然覺的這個字眼太俗,俗的配不林瀟瀟一半的笑,每一次在她望着笑,或是側臉微笑,又或是回眸一笑,總能讓他置身於春暖花開的三月裡,那裡春意盎然,情意綿綿,身心舒坦,宛如同嬰兒躲在母體裡那般溫暖及安靜。
但是現在,縱使她笑的依舊,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漠完全遮蓋住了暖意,仿如六月飛雪。唐汐緊鎖着他閃神回憶的表情,冷清的打斷:“你讓我當你的女人,你那麼多女人,我可擔待不起。”
他怔了一下,眉頭也無意識的蹙起來,幾秒後說:“以前的我是花心,但是在我遇到你之後,我已經痛改前非了,要不然這樣,你說,你想讓我怎麼做?”
“怎麼做?”她的語速緩慢,慢到可以清晰的聽到她話裡的嗤笑。
魏然抓着她的手再次一縮,是的再次一縮,魏然沒有迴應,林瀟瀟又是笑了,看着他的表情笑着:“魏然,你想讓我當你的情人之一是吧!你的胃口還真不小,你以爲你有點錢有點勢,能對任何女人爲所欲爲了麼?你以爲自己是誰?”
魏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林瀟瀟卻淡淡的笑着:“如果你真想我答應你這事,那麼你先解決掉你身邊還停留的鶯鶯燕燕,不要礙我的眼,只要你身邊沒有其他女人,我自然會答應你的。”說着,還擡手推了推他。
緊緊抓住林瀟瀟的魏然很認真的說:“這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
“你真的會嗎?”她認真的反問,目光堅定的看着他,下一秒卻風雲變化,搖頭,肯定指出。
“不,你不會。”
魏然皺起眉頭來,看着她一臉的篤定說:“你剛纔說這句話的時候手用了很大力,把我的肩膀都抓疼了,知道這代表什麼?”
頓了一下,說:“代表你想把我穩下來,待我相信你了,同意當你女人了,你安心了。可以坐享左擁右抱,你不會真的能夠捨得那一大片森林的,最起碼不是爲了我。”
也許是林瀟瀟每句撮心,魏然圓嗔着眼睛,林瀟瀟低頭輕笑,笑過擡起頭,重新看着他:“魏然,你每一個表情都出賣了你的內心。”
魏然皺着眉頭,鐵青着臉色怔注着林瀟瀟,看着他的表情,林瀟瀟又低頭笑:“魏然,我說過,我林瀟瀟,不是你還花幾個錢,說一堆甜言蜜語和無盡的誓言能搞得定的女人,你看清楚了。”
說到這兒,打住,頭擡了起來,揹着光的臉孔,魏然看的清楚她的表情,死水一般平靜。
林瀟瀟最後的聲音也變的飄浮起來,接着又傳來她的聲音:“如果沒什麼事,走吧!”
“瀟瀟,爲什麼不能相信我一回。”
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開了,開門的聲音很大,引的林瀟瀟投過了視線,門邊站着的是周楚翔,他頓在門口,目光意味不明的看過來。
魏然也轉頭看了過去,看見周楚翔的時候眉頭頓蹙,林瀟瀟的身子靠着窗口,但是隻是站立,站了也有好一會兒,這會兒,腳已有些痠疼了,見周楚翔從門口走進來,她說了:“你怎麼這麼晚纔來,不是讓你早點過來嗎?”
如此親溺的聲音,周楚翔那麼聰明的人自然是聽出深意來了,朝着林瀟瀟的方向一步一步邁來,他的目光一直是落在她的身,似乎魏然是一個透明。
“剛纔路有些堵車?”周楚翔說話的時候,人已停在林瀟瀟跟前,周楚翔下一秒抱起了林瀟瀟,林瀟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在周楚翔抱起她的時候,感到身子晃了一下,她下意識的怕摔下來,雙手不自主的環住他的脖子。
周楚翔也沒看她,而是抱着她徑直的往病牀走去,倒是在他懷抱的林瀟瀟一直的打量着他,不落過他臉任何一個表情,但是周楚翔保持的十分嚴謹,除了一副淡寡,什麼也看不出來。
“醫生說我今天可以拆布了,沒事的話可以出院了。”林瀟瀟說。
自從周楚翔進房間,魏然垂在兩側的手不由的捲曲,一直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親密的舉動,戲已經看了,魏然覺的沒有呆下去的必要,淡淡的說:“你好好休養,我走了。”
半坐在牀的林瀟瀟這才把目光從周楚翔身移向他,淡淡的說:“好走,不送。”
魏然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沒什麼表情,似乎周楚翔這個的舉動他根本不在意,林瀟瀟這樣子仿如只是個小丑而已。
林瀟瀟看着魏然的背影,心裡像被什麼刺一下,而又突然覺得少了些什麼。
魏然消失在了林瀟瀟的眼裡,那雙清眸也垂下了,瞅着白色被單的呆賬,周楚翔坐在一旁,一直盯着她的表情看,見她又開始陷入沉默狀態,便淡淡的說:“如果還喜歡,幹嘛要把人往外推,這樣多痛苦。”
林瀟瀟的心情沒人會懂,其實她對魏然不是不喜歡,只是她自己知道,她受不起這樣的男人,也掌控不了,何苦讓自己痛苦一生。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說,然後又說:“剛纔謝謝你了。”
“沒事,朋友之間的幫忙,別記掛在心。”周楚翔淡淡的說,一副完全不放在心。
“行,那我們談合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