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阮貌華話,她嘴角扯起了弧度,漸漸的擴大:“狠心?我狠心?究竟是誰狠心?如果你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
她面無表情的佇立着,耳旁嗤嗤的涌進阮貌華的聲音,她的每個字,和着手機的鈴聲擲地有聲的滴進她的心間。她最終還是拿起手機掃了一眼,昏暗的燈光下,她將那一串數字看的清清楚楚,是溫靈打來的。
看了幾秒,垂下手,沒有掛斷,也沒有接聽,任它響個不停。她的目光再次對阮貌華的臉,沒什麼焦距,聲音很輕,很飄的。
“你找我是跟我說這些?告訴我,你恨我的原因?”
阮貌華垂眸冷笑,伸手執起那杯還散着熱氣的咖啡,低頭輕抿一口:“我知道你最近想着如何恢復記憶的事,其實你八歲前的事,我倒可以告訴你是什麼樣的?”
夏晨曦輕笑一聲,原來這纔是找她真正的目的。
只是她會願意把那些過往告訴她?她主動找來,是別有心思吧!不想她恢復以前的記憶,這裡頭有什麼特別的事嗎?算她說了,又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她看着阮貌華,很冷淡的說:“那你說說,我八歲前都有什麼?”
“其實你八歲都沒什麼特別的事,不過有一件事應該對你意義很大的,你八歲那年,遇到過白漠森,白漠森送過你一個訂情信物。”
夏晨曦皺了一下眉:“我記得你說過,樑靜纔是白漠森相遇的那個女孩,現在你竟然說是我,你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其實我當時是因爲白漠森的舉動,讓我氣憤,所以不想讓他知道,曾經那個女孩是你,這也是我和我姐多年來,要把你還小的照片在搬家的時候拿掉的原因。”
“那爲什麼現在願意告訴我了?”
阮貌華擱下手的咖啡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沒必要再隱瞞下去了。“
夏晨曦看着阮貌華,目光沉沉,在柔黃色的燈光下,目光帶着某種打量,彷彿要看向阮貌華的心底端。
阮貌華迎着她的視線笑了笑,說:“我說的都是真話。”
夏晨曦沒有迴應她的話,片刻後她問:“那樑靜跟白漠森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出現的時間那麼剛剛好?”
阮貌華兩手擱在胸口,淡淡的說:“那是因爲樑靜跟白漠森在小的時候確實相遇過,他們之間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只知道那時他們在一個學校是同班同學,但只是很短的時間,樑靜的父親遇到了我之後不久,我們一起去到了國外生活。”
夏晨曦垂了垂眸,執起跟前的咖啡杯,慢騰騰的喝了起來,沒有對阮貌華的話表示相信或是不相信,抿了一口後,她擡眸看向阮貌華,開腔問:“我又是怎麼溺水的?”
阮貌華描着烏黑眼線的眼睛看向夏晨曦,滯了一下:“其實當時因此你不聽話,我打了你,你可能因此傷心,跑到了湖邊去了,我追你,因爲我的追逐,你纔會不小心的溺水。”
夏晨曦聽着這些平常的過程,眨了一下眼:“從你的話可以看出來,貌似這些事真的是沒有什麼值的我去恢復記憶了。”
阮貌華輕笑一聲,在她笑完,夏晨曦突然問了一句:“對了,你知道織草環圈是怎麼織的嗎?”
阮貌華一頓:“織草環圈?”
夏晨曦點了點頭:“對,織草環圈。”
阮貌華雙腿相交,目光微眯,小心翼翼的問:“你怎麼好端端問起這個來?”
“你可能不知道我雖然不記得八歲以前的事,但是我竟然會記得織草環圈的事,在溺水後醒來,沒人教我,我會織草環圈。”
頓了一下,她問:“是你教我的嗎?”
阮貌華想也沒想,點頭:“對。”
夏晨曦若有所思的點頭,隨着開腔說:“我自小你那麼不喜歡我,還能教我做那個呵呵,而且我腦海還時不時閃現織草環圈的寓意,那應該也是你教的?”
她看見坐於她對面的阮貌華瞬間錯愕,但片刻已經斂起了神,嘴角又笑起來,故作漫不經心的說:“織草環圈是在以前會幹的事,現在過了那麼長時間,也不記得瑣碎的細節了。”
夏晨曦突然笑了,笑的意味不明,拍了拍自己的包,說:“你今天真的告訴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
阮貌華眯了眯眼,不明白夏晨曦話裡的意思,隨後她看見夏晨曦站起身,聽見她的聲音:“我還趕時間,先走了。”
阮貌華看着夏晨曦的表情,不明白她這是相信了她的話還是不相信,也隨着站了起來說:“我知道你對這個事實存有疑慮,但是事到如今,我瞞着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周庭川因爲思念俞青,看着你跟她有幾分相似,開始懷疑你的身世,想想,這世的相似的人何其多。”
夏晨曦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着阮貌華一眼,隨後邁着步伐離開了,望着她的背影,阮貌華頓在原處,眯起來的眼睛裡閃過某種暗光。
走出咖啡廳處的夏晨曦掏出手機,給溫靈去了電話,告訴溫靈她已經到了瑞詩酒店了,隨後,她乘坐電梯往溫靈房間所在的樓層而去。
望着電梯裡變化的數字,夏晨曦的腦海閃過阮貌華的話,其實對於阮貌華說的樑靜與白漠森以前確實相遇過這話她是信的,但除此之外,她說的其他話,不足以置信。如果她真的要告訴她,不會等到現在,她現在會主動說起這些事,無非是周庭川質疑起她的身份來了,她在爲恢復記憶而準備。她是害怕她恢復記憶,究竟她八歲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這重要的事跟阮貌華有關係,所以纔會讓她害怕的主動招出一些事情來。
她說到織草環圈,可能她不相信,從她對織草環圈的寓意都答不出來的情況看,她沒教過她織草環圈,而她說謊是她教的,這其可以看出她在說謊。
本來夏晨曦對於自己不是從小生長在的那個家庭的孩子沒有什麼懷疑的態度,只是想幫周庭川弄明白而已,但是阮貌華的舉動,更促進了她更想知道八歲前的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