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尊是全市最大的酒店,晚上的晚會,也會在這裡舉行。
當葉寒墨帶着宋情深在酒店門口下車時,所有人的視線都不可避免地落在這兩個人身上。當年宋氏夫婦去世之後,宋氏集團的財產也不知道落到了誰的手裡,而宋情深和葉寒墨生活在一起,卻是有人聽說了的。
關於宋情深和葉寒墨在一起的事情,衆說紛紜,有人說他們是兩情相悅,有人說宋情深是因爲失去了父母和公司,生活所迫,不得已做了葉寒墨的情婦。
不過,葉寒墨和宋情深兩個人,從來就沒有給出過什麼回答。
這次葉寒墨帶着宋情深出席晚會,難道是爲了給大家一個說法了麼?
葉寒墨和宋情深自然不可能注意不到人們的視線,只是兩人面上都是極爲淡然的模樣,宋情深的手挽着葉寒墨的,兩人往那一站,便是金童玉女,絕代風華。
任誰,都不會覺得這兩人不相配。
不遠處許家的車子停在那裡,許亦昕跟着許世中從車上下來,看到前面兩個相攜而入的身影,十指收緊,眼底閃過一絲心痛和恨意。
許世中注意到了兒子的異樣,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記着,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衝動。”
衝動是魔鬼,這句話雖然俗,卻一點都不假。
更可怕的,是惹上葉寒墨那樣的一個魔鬼。
許亦昕又怎麼會不懂這個道理,可是如果一個普通人,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就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和感情?
晚會會場,觥籌交錯,賓客雲集。
“你今天帶她來,是想做什麼?”說話的是晚會的主人,白氏集團的董事長白烈,年紀和葉之謙差不多,四十出頭。雖然名字叫白烈,但是他的性格卻溫潤如玉,待人溫和有禮,只是在商場上的殺伐決斷,又讓人心生畏懼。
他和葉寒墨的關係很好,兩人可以說是忘年交。
葉寒墨輕輕搖晃着杯中的紅酒,聽到白烈的問題,他笑了:“以白董事長的聰明才智,難道猜不出來我要做什麼?”
白烈的雙眸微微眯起,看着不遠處宋情深的背影,想開口說什麼,卻又突然頓住了。
這個女孩子的身影,怎麼這麼熟悉,彷彿以前在哪裡見到過一般……
“這不是情深嗎?”
宋情深回過頭,看到正站在自己身後的中年男人,眼睛頓時一亮,甜甜地叫道:“李叔叔。”
李總是父親多年的好友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許她可以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一談……
她四下望了一眼,見葉寒墨正和一個男人說着些什麼,似乎沒有注意到她這邊,心下一喜。
“哎呀,說起來,咱們也是兩年沒見了吧?從你父母的葬禮開始……”李總說到這兒,見宋情深眸光黯淡了一下,連忙打住了自己的話,“情深真是越長越漂亮了啊。”
一絲*的光從他眼底閃過,而他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這笑容讓宋情深莫名地覺得噁心。
“謝謝李叔叔。”宋情深不動聲色地退後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我還有些事,先失陪了,以後找時間再去拜訪您。”
宋情深說着,轉身準備離開,李總卻想要抓住她的手腕:“情深,等一下……”
還沒等他說出接下來的話,甚至他的手都還沒碰到宋情深的,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已經迅速走了過來,扣住他的鹹豬手狠狠甩開!
宋情深毫無防備地跌入一個熟悉寬闊的懷抱裡,不由得一愣。
被這樣甩開,顏面盡失,李總自然惱怒,凶神惡煞地擡頭,卻在看到來人後面色一變:“葉先生……”
葉寒墨在整個城市,甚至整個亞洲的商界,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該死的,他聽說的,不是宋情深只是葉寒墨的一個情婦麼?可是現在看兩人這親密的樣子,根本就不是這麼一碼事!
李總心驚膽戰地陪着笑臉,見機開溜,連這個晚會都不敢再參加下去了,忙不迭地離開了會場。
葉寒墨眼見他離開,也沒攔着。
逃的出這個會場,逃不過他的手掌心。敢覬覦他的女人,那就一定要好好嚐嚐地獄的滋味。
垂眸看着懷裡的小女人,她一臉的黯淡,他一下子就猜出來她心裡在想什麼。
宋情深,她太容易讓人看透了。
這樣的話,要如何在現今這個社會中立足。
從她跟王總說話開始他便知道了她想要做什麼,但是這個傻丫頭啊,她又怎麼知道,當年宋氏夫婦的那些朋友,都是些貪圖利益之輩。雖然表面上是朋友,但是更多的只是爲了從彼此身上獲取利益。現在宋氏已經無法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又怎麼會有人肯輕易對她施以援手。
宋情深此刻也已經明白了這一點。
剛剛那個李總的態度她不是看不懂。沒想到從前那個慈愛和善的李叔叔,如今見到她,竟是這樣一副醜陋的模樣。
“不要再離開我身邊了。”葉寒墨沉聲說了一句。打扮之後的她太過耀眼奪目,不管是男人的垂涎,還是女人的覬覦,對她來說都不是好事。
宋情深垂頭不語,葉寒墨也不介意,攬着她走到白烈面前:“白大哥,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從葉寒墨向宋情深走去那一刻起白烈就已經開始感興趣了。他印象裡的葉寒墨一直是冷靜睿智的,可是一遇到和宋情深有關的事情,他所有的冷靜,好像都化成了灰。
正因如此,他纔會殺了對宋情深有威脅的宋氏夫婦,還隱瞞了葉之謙這麼久。
面前的這個女孩子的確美豔不可方物,但是她美得遺世獨立,出塵絕世,讓人看一眼,便難以忘懷。
可是,他怎麼越看,越覺得她像一個人,像誰呢……
大概是因爲覺得宋情深像誰吧,所以白烈對宋情深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情深,這是我的好友,白烈,白大哥。”葉寒墨對宋情深介紹完後,又對白烈說道:“白大哥,這是宋情深,我的未婚妻。”
話落,他能感覺到宋情深的身體輕輕一顫。
白烈的面上也閃過一絲訝異,不過還是禮貌地對宋情深伸出手來:“你好,我是白烈。”
“你好……”宋情深木然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心裡還在回味着葉寒墨剛纔的那句話。
他說,宋情深,我的未婚妻。
他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腦海中迴響着,而她的心也因之而劇烈跳動。
終究還是爲他而亂了心神,失了方寸。
葉寒墨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圍的人也聽到了他說的話,其中裡面還有幾個記者,微微的怔愣之後,他們便拿起攝像機,對着葉寒墨和宋情深猛拍。
葉寒墨的未婚妻,是曾經宋氏集團的千金宋情深,這是多麼大的一個新聞啊,不僅會轟動業界,而且還會讓這兩年社會上的謠言不攻自破。
葉寒墨一向低調,從來不出現在任何媒體上,不過這次,卻任由記者們拍出一張又一張的照片,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如果有人細心一點的話,還可以發現,他的手指,在輕微地顫抖着。
雖然知道,她心裡是不願的,可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裡還是遏制不住地一陣激動。
他是多麼想在世人面前宣佈,她是他的,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而葉寒墨的樣子,白烈自然是看在眼裡的,不覺搖頭失笑。
他知道葉寒墨的佔有慾極強,宋情深被這樣一個人愛着,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記者們都是一些貪得無厭的人,得到一個新聞,就想得到一個更大的新聞。此刻看葉寒墨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的表情,便有人大着膽子開口問道:“葉先生,社會上一直在傳,自從兩年前宋氏夫婦意外身亡之後,您就和宋小姐在一起了,請問這是……”
記者的話沒有說下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問什麼。
意外?宋情深十指猛地收緊。
是啊,兩年前父母被葉寒墨殺了之後,不知怎麼,就變成了,車禍……
父母葬禮那天她跪在那裡,聽着所有人都在談論着車禍車禍,她真的很想站起來指着葉寒墨說,爸爸媽媽不是意外身亡的,是被人殺害的,兇手就是他。
可是她不敢。
葉寒墨說過,如果她敢把這件事情給說出來,他就會殺了每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後來有個膝下無子的親戚說要收養她,也不知道葉寒墨用了什麼方法,從此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親戚。
葉寒墨聽到那個記者的話,微微一笑,看向宋情深,眼底溫柔似水,不知暖化了多少少女的心。
“其實,我們早在那之前,就已經在一起了。”葉寒墨磁性的聲音響在空氣裡,如同訴說着一個古老動聽的故事一般,“對我來說,她就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是我要用一生來守護的珍寶……”
“葉寒墨,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不覺得噁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