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都不曾和他如此安靜的待在一起,每次都是公事公辦。她以前每次見他都磨磨蹭蹭的,找各種理由和他多待會兒,他也是安靜的坐在那,抽菸,或者喝酒。
現在的場景就像夢一般,她握着他的手幫他處理傷口,既心疼又慶幸,心撲通撲通跳着。依舊不知道多少年了,她覺得她又重新活了過來,只要能在他身邊,只要自己能待在他的身邊,她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她幫他處理好傷口,綁好繃帶,擡頭,才發現他靠着牀睡着了。安詳俊臉的面容上還帶着淺淺的疲倦,臉色略白,睡得很沉。
她幫他蓋好被子,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坐在一旁,撐着頭,看着他的睡顏。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一直這樣,她笑,那雙漂亮的眸子如星河般流轉,美的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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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孜霄醒來時天已經亮了,這幾天都在醫院治療,服用的藥物大多是鎮痛爲主,人本來就睏乏嗜睡,再加上動了大怒,情緒波動的厲害,整個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恨不得躺着就再也不要起來。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眯了眯眼,從牀上坐起來,看着房間內的裝飾,皺了皺眉頭。他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己怎麼在這呢,他看着自己綁好繃帶的手,記憶模模糊糊的襲來,破碎的玻璃,受傷的手,以及暮兮的淚。
月兒端着水進來,看着坐在牀上的牧孜霄,溫柔的笑着,“霄哥哥,醒了。”
“我,怎麼在這?”頭實在是疼的厲害,牧孜霄的大手揉了揉發脹發疼的太陽穴。
“我幫你處理完傷口,看你睡着了,就沒打擾你。”
“那你。”牧孜霄臉色變了變,連忙掀開被子從牀上下來。
“哦,”月兒笑道:“我在沙發上睡了一晚,睡得很好。”
“那就好。”他說完,繞開月兒往外走去。
“霄哥哥。”月兒不自然的叫住牧孜霄,兩隻手不安的絞在一起。
牧孜霄回頭,“還有事?”
她神色慌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牧孜霄嘴角勾了勾,“說吧,沒事的。”
“我昨天,拿屋子裡的醫藥箱,在裡面發現了。”她頓住了,目光看了看桌子上放着的醫藥箱。
牧孜霄順着月兒的目光看過去,心裡的不安慢慢涌起,他快步過去,拿起裡面的一個藥盒,從骨子裡溢出來的傷痛頓時把藍色的眸染成了黑色,濃黑色,迅速地吞噬着自己的理智。
早上李嫂就叫人來把窗戶換好了,默默地站在一邊,指揮着工人有條不紊的幹完活,就離開了。
什麼都不問,什麼也不說,真是個好管家。可雖表面對自己恭敬,可眼裡的厭惡和冷漠卻不加掩飾。
暮兮呆呆的坐在牀上,想着她活的可真是失敗,好像,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喜歡過自己的。對呀,自己的爸爸媽媽都不曾喜歡過自己,甚至憎恨着自己,更何況是別人。
可被人討厭又能怎樣呢?終究還是要活下去的。暮兮摸了摸自己餓扁的肚子,懨懨的從牀上下來,剛打開門,就撞在了牧孜霄陰森可控的身上,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擡頭看着他濃霧密佈的俊臉,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卻被冰冷如鐵的大手握住了肩膀,隨着他的走近,身體被大力按在了牆上,後背是堅硬冰冷的牆,前面是堅硬冰冷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