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你的孩子!……牧孜霄,他也是你的孩子。”她就像失去了幼崽的獸,撕心裂肺的痛吼,“虎毒還不食子,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她說着再次撲了上去,嗓子沙啞而乾裂,聲音急而快,“你還我孩子!牧孜霄,你還我孩子!!”緊緊地攥着他胳膊的手指,指甲彷彿要劃破他的皮肉鑽進他的血脈。
шшш¸т tκa n¸co 隨着男人不耐煩的推了一把,暮兮的身子就像破碎的風箏跌落在地上。
徹底的安靜了,只有窗外瓢潑大雨砸在院子裡成片的梧桐樹葉上,啪啪作響。沉默就像一把剪刀,狠狠地,快速地戳在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上。
暮兮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目光渙散着,整個人就像個孤零零的佇立在夏天的雪人,漸漸地透明瞭。
她盯着他,吃吃的笑出了聲,像是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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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醒了多久,只感覺天由黑轉灰,由灰轉白,太陽光透過落地窗慢慢的充盈了整個臥室,可她卻還是覺得骨子裡都注了冰,反而因爲陽光而越發的冷。
暮兮躺在軟硬適度的大牀上,手指握了握上好的絲質棉被,絲絲的疼痛透過指間傳來,激活了她麻木的神經,昨晚的一切紛沓而至,暮兮的心開始一揪一揪的疼,呼吸慢慢的急促了起來。
房間太大,大的沒有一丁點安全感,只突出了自己的渺小。絕望順着脈絡爬上了頭頂。
她不安的左思右想,突然想起了牧孜霄領證後第一次回來的情景,那也是個晚上,她睡得迷迷瞪瞪的,身上的被子突然被揭開了,她剛被驚得睡意全無,睜開了眼,他高大的身子傾覆而來。
那是她的第一次,可除了疼就是疼,男人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粗魯而快速,就像飢不擇食的野獸。
完事後,他就像昨晚一樣,快速地起身,進了浴室。
隨後的兩次都是這樣,好不容易有一次他下午回來了,卻急匆匆的去了書房。
暮兮覺得他們這種相處模式很不好,想着和他聊聊的。
結果卻是不歡而散,他接了個電話就想往出走,暮兮想起他總是不在家,着急的去阻攔,卻被他推了一把。
她是在醫院醒來的,兩天後,李嫂接她出了院,牧孜霄再次消失,她才意識到,自己對於他不過就是一件泄-欲的商品,並沒有因爲領了證而有任何的不同。
下午暮兮才從牀-上爬起來,發了好一會兒的呆,抱着瑟瑟發抖的身子下了地。
身體到處都在疼,腦子渾渾噩噩的,她想讓自己清醒一些,踉踉蹌蹌的去了浴室,打開了淋浴,溫熱的水砸在偌大的浴室裡,發出醒目的響聲。
暮兮木訥的洗完澡,穿了件睡袍,才覺得自己有些餓。
她下了樓,想着吃點東西,卻發現牧孜霄坐在客廳裡,專注的看着手裡的文件。
白色襯衫的袖子一絲不苟的挽起,領口躲開了兩顆釦子,傾長的身子宛如軍人般挺直的坐着,棱角分明的臉比畫報上的模特還要精緻幾分,全身散發着矜貴儒雅的氣質,卻又帶着上位者不怒而威的氣勢。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她以爲人家根本就不會花心思刁難自己,所以自己可以安靜活下去。人家的確沒有刁難自己,卻只是把自己當成了一件生理用品。
她還沒來及自嘲,思緒就被李嫂打斷了,“少夫人。”
牧孜霄這才擡起頭,看着臉頰慘白,眼眶血紅,神色恍惚,眼神空洞的暮兮。原本就單薄的身子因爲重心不穩而微微的晃着,穿着一件又大又長的浴袍,頭髮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打溼了浴袍,整個人邋遢之極。
牧孜霄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還沒開口,李嫂就上前,“少夫人,我陪您去換件衣服吧。”
暮兮不解的看了一眼笑的真誠的李嫂,又想起了昨晚她的話,只覺得刺眼。餘光下意識的看了眼冷冷盯着她的牧孜霄,心頓時一沉,認命的隨着李嫂轉身,上了樓。
暮兮換完衣服下了樓,牧孜霄已經在吃晚飯了。餐廳很大,傭人站在兩邊,整個房間因安靜而透着尷尬和冷意。
暮兮吃的不多,但很慢,她放下手中的筷子,擡頭,就撞進了牧孜霄的眼眸裡。藍色的瞳孔透着深不見底的神秘,在他那張俊美卻沒有生氣的臉上顯得有些詭異,暮兮下意識的避開,低下頭,放在桌面的手指慢慢的握起。
隨即而來是男人不滿的起身,實木椅子倒到了地上,在厚厚的地毯上發出低沉的痛聲。
暮兮磨蹭上樓,牧孜霄已經睡着了。暮兮看着他的後背,竟莫名的鬆了口氣,認命般的爬上了牀,小心翼翼的睡到Kingsize牀的另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