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說暗話,張培自認爲自己該暗示的都暗示了,可眼前的這個牧太太似乎並不懂規矩。他只能把一切都挑明瞭,他想接觸的自然是牧太太背後的牧先生。
暮兮怎能不知道呢?可看着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暮兮只覺得憋得慌,卻強忍着滿心的恥辱,開口道:“老師一定知道古洛的《重生》吧。”她看了一眼張培繼續說道:“宛如鮮血般豔麗的土地裡盛開着一株格外美麗的白玫瑰,那株白色的玫瑰開的異常的美,花瓣上還沾着早晨最純淨的露珠。”
張培一愣,不知道她說這個是何目的,剛想開口,門就被踹開了。
“張培你到底什麼意思!”
牧紫菱瞪着一雙大眼,面帶怒火,門口擠滿了人,尷尬的看着這場鬧劇。
“你不是說冠軍給我嗎?你別忘了你這次大賽的資金是我找人投的!”牧紫菱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
暮兮覺得她的心一下子掉在地上,碎了,那個地方突然就空了,她還妄想着告訴他,藝術的本質就像開在塵埃裡乾淨純粹的花,可他卻想把一個冠軍的位置賣給兩個人。
空氣沉重極了,凝結在一起,慢慢的往下壓。暮兮沒來得及管猝不及防滴落的淚,轉身往屋外走,只想逃開這醜陋而噁心的一幕。
卻不料,被人擋住了去路,“還有你!”牧紫菱抓住暮兮的胳膊,諷刺道:“別以爲你嫁給我哥哥就覺得很了不起,就以爲自己很有本事,你以爲你對他很重要?你別忘了,你只是他養在家裡的狗。”
“我是又怎麼樣?”暮兮用力的甩開了牧紫菱的胳膊,看着那張盛氣凌人的臉,憤憤道:“我是又怎麼樣?!到底與你何干?!”
她瘋一般的吼着,然後陷入更深的無奈和崩潰,最諷刺難道不是她做了人家一年的妻子,卻不知道人家還有一個妹妹。
暮兮只覺得這一場鬧劇讓她精疲力竭,她只想離開,可顯然牧紫菱不給她這個機會。
暮兮只穿了一雙平底鞋,簡單的毛衣和牛仔褲,原本嬌小的身子越發嬌小。牧紫菱卻正好相反,高跟長靴,皮裙、皮衣,精緻的妝容,自帶着我是公主我很任性的刁蠻。看着暮兮的表情除了不屑就是輕視。
暮兮想起了喬喬、想起了芮芮、想起了可伶,她們都曾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自己,高高在上,不屑一顧,帶着天生的優越感和自豪感。
整個人就像是被脫光了扔在馬路上的怪物,可能是恥辱來的太直接太洶涌了,痛的麻木了,她反而冷靜了。
暮兮冷冷道:“滾開!”說着,推了一把牧紫菱就往外走。
牧紫菱沒想到會這樣,步子踉蹌的退了幾步,張口就罵,“什麼教養?!簡直就是個潑婦,我哥哥是瞎了眼才娶得你嗎?”
曉霖看着牧孜霄的背影說道:“剛纔評委會打電話來說他們將邀請少夫人和您參加明晚的頒獎晚宴。”
“告訴他們我去。”牧孜霄收回放在辦公樓外面街道上的視線,伸出手使勁地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