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的水打溼了他的衣服,他卻毫不在意,“沒事了,暮兮,我在,沒事了。”
不知過了多久,暮兮才哭了出來,斷斷續續地聲音傳來,“思楠死了,思楠死了!爲什麼我還活着?是我害死的他的,是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牧孜霄哽咽道:“不是,不是這樣的,不是你的錯,暮兮,真的不是你的錯。”
“血,好多血,流了好多血。”她一遍一遍的重複,一遍一遍的重複。
牧孜霄緊緊地摟着她,試着把自己的體溫給她,卻無濟於事,她的身體依舊冰冷的像一塊冰。
牧孜霄知道這樣不是辦法,嘗試着摟起她,看她沒反抗,抱起她,拿起手邊的浴巾包裹住她的身體。
暮兮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因擔心而緊抿的脣,還有那雙湛藍的眸子,不禁開口,“孜霄,孜霄。”
牧孜霄瞳孔擴大,不相信的低頭,看着懷裡的女人,驚喜道:“你記起我了,暮兮,你記起我了嗎?”
這幾天,每次她看見他都視若無物,只有尚信在的時候,她纔會有些許的反應,平時就一個抱着兔子待着,不言不語,像是入了定。
“哦,”暮兮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大反應,伸出手指,觸了觸他的脣,“你不是出差了嗎?回來了?”
牧孜霄愣了一下,看着她溫和的模樣,喜色收斂,輕聲應了聲嗯,抱着她走出了浴室。
牧孜霄給暮兮穿上了睡衣,吹乾了頭髮,哄她睡着了,目光眷戀的看着她安詳的睡顏,心裡的憂慮卻更深了。
她的記憶就像打碎了的拼圖,開始紊亂,這並不是好現象。
牧孜霄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書房裡,牧孜霄點了一支菸,看着對面坐着的主任。
“太太的心結一直都在,所以她總是看到血。但血又能刺激她的記憶,讓她想起以前的事情。藥物治療只是輔助手段,重要的還是環境,給她一個安全的、有愛的環境。”
牧孜霄眸色複雜,神情凝重,一個月了,他的身上就像是壓了一座大山,總讓人覺得他很累,但卻憑着信念強撐着。
“那還有有效的治療方法嗎?”
主任習慣性的動了動鏡框,“可以試試催眠。”
“催眠?”牧孜霄這纔想起來,暮兮上次就是被催眠篡改了記憶。這讓牧孜霄有些反感,但爲了暮兮的病情,還是耐着性子問:“效果怎樣?”
“這個不好說,”主任據實回答,“但太太的這種情況,催眠對她的病情還是很有幫助的。可以讓她嘗試着說出了自己的心結,面對它,從而接受。”
“出個方案吧。”雖然已經出了很多種方案了,但只要有一絲的希望,他都想嘗試一下。
主任也是壓力山大,全院最傑出的專家都在關注着暮兮的病情,牧孜霄還從國外花了天價請了專家,但一個月過去了,暮兮還是時好時壞。
有時候會看着他問,我認識你嗎?然後他就自我介紹一遍,但第二天,她就又忘了,又開始找思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