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暮兮想到那些污穢不堪的詞語還心有餘悸,渾身不舒服。
秦澤迷茫的擡頭道:“我不知道。”
那天他很忙,忙完了回去倒頭就睡,第二天網上的事就幾乎被牧孜霄清完了,若不是有心的,根本就找不到相關的報道。
暮兮這才把目光收回來,看向尚巖,“我說了不是他。”
“那你表弟有沒有可能?”尚巖的話雖是問句,但是用肯定的語氣說的。
秦澤愣住了,很多的記憶猶如開閘的洪水,撲面而來。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陰沉,邱基是說過他不好過,覃暮兮也別想過的話的。他也沒在意,以爲他在安慰自己。
秦澤連忙從兜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邱基的電話。
“那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正在辦公的邱基愣了愣,放下筆,皺了皺眉頭,“你怎麼知道的?”
秦澤聽他這樣說,確定是他無疑了,默默地拿掉電話掛上了。神色一片灰暗,整個人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暮兮和尚巖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邱基無誤了。
暮兮不解的看着秦澤,強壓着住心底不斷涌出的痛問:“爲什麼?我都不認識他,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秦澤的電話響了,他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號,長按關機鍵關了機。
暮兮死死地盯着他,直到眼眶紅了,溢出了一層的淚。
秦澤狠狠地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擡頭看着暮兮笑了,“他在替我報仇,他只是在可憐我。”
暮兮緊緊握着的拳頭,莫名的鬆開了,看着他比哭還難看的笑,想說什麼的,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秦澤苦笑道:“暮兮,我一直以爲你在等我。我在國外很認真的搞研究,我就是爲了能經過國家特招回國。沒想到,我遇到s牧提供的機會,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以爲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那個牧紫菱,我根本就不愛她,是她一直纏着我。秦家本來就和牧家有婚約,她沒看上我的兩個哥哥,偏偏看上了我。”
秦澤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把心底的酸楚都吐出來,“我不想說這些,當初的事是我的錯,你嫁了人我應該祝福。但暮兮,原諒我,我真的很痛苦,很不甘心。我怕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樣子,我又怕看不到你,我別無選擇。”
秦澤嘗試着放緩自己的語氣,“你也知道,邱基就是那個我告訴你的,和我一起長大的小表弟,比我的親兄弟都要親,我撐不下去就喜歡找他喝酒。可能是酒後胡說,也可能是酒後吐真言。不管怎樣,對不起,暮兮,我真的無心傷害你。”
暮兮只覺得自己的眼眶裡放了塊吸水的海綿,眨一下就流淚,眨一下就流淚。
說什麼呢?到今天這一步能說什麼呢?不過都是可憐人罷了。
暮兮狠狠地擦了擦淚,擡頭看着秦澤道:“我其實剛開始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幸福,但路是自己選的,我們硬着頭皮也要走下去的。”
暮兮不想說那些往事,不過是給彼此增添煩惱罷了,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說他不愛牧紫菱,不愛又怎樣,他們已經訂了親,這就是事實。
暮兮拼命地緩解着自己的情緒,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着,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走吧阿澤,這件事處理好了我會給你發訊息的。但我希望你告訴你的表弟,我並不欠你什麼。我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盡我的所能做了你的好女友。而我現在,也會盡我的所能做一個好妻子,所以,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秦澤還想說點什麼,可看着暮兮堅決的表情,終究還是禁了聲。
暮兮看着坐在那一動不動的秦澤,站起身來大吼,“我讓你走!滾!”
秦澤看暮兮紅了眼眶,指着門口的手微微的顫着,最終還是站了起來,“暮兮,這件事我全權負責,你就說是我。”
“我讓你走。”暮兮惡狠狠地看着他,緊緊地咬着牙關。
世界彷彿安靜了,靜的能聽到彼此越來越急促的呼吸。
秦澤最後看了一眼暮兮,終究邁着沉重的步伐往門口走去,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好似下一步就會萬劫不復。
暮兮看着秦澤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挪着步子走到門口,關上了門,深深地吸了口氣,轉身,看着尚巖,“這事,孜霄知道嗎?”
尚巖一直都在沉默,他複雜的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小小的身子裡好像蘊藏着無所不能的力量。
“不知道。”
“能不能不告訴他?”暮兮的聲音慢慢的緩了,可能是因爲心虛,可能是因爲沒有把握。她也不知道,牧孜霄一直都在保護自己,揪出兇手也是爲了保護自己,可她卻在拆他的臺,她很自責,很愧疚,但沒辦法。
尚巖看着重新坐到自己對面的暮兮,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寫滿了脆弱和乞求。
尚巖忍不住煩躁的摸出了煙,點燃,狠狠地吸了口,煙霧繚繞中,他沉聲問:“理由?”
“不過都是愛而不得的可憐人。”暮兮吸了吸鼻子,“他很喜歡現在的行業,他也很有天賦,也很努力,我不希望他因爲和我以前的關係讓牧家對他心存芥蒂,讓他在s牧的前途受損。你應該瞭解孜霄的,他若是知道不會放過秦澤和他的表弟的。”
尚巖不禁嗤笑,“是誰剛纔信誓旦旦的說要做一個好妻子的,怎麼?你的心裡還有那個小子。”
尚巖怎麼能看不透她的伎倆,故意趕走了秦澤,不過是在自己面前做戲,讓他逃脫,她好求自己罷了。
暮兮苦笑,“畢竟是自己真心對待過的人,就算遇到個陌生人我們還可能會伸手幫一把的,更何況是自己愛過的人。阿巖,你對喬喬不也是那樣嗎?即使你現在不愛她了,即使她再讓你失望,但你只要想起那些永不更改的回憶,還是會希望她在你看到或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地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