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兮坐到地上,抱起趴在地上的小魔頭,慢慢的往回走,她走的很慢,其實要是可以,她寧願趴着往前走,因爲她實在是沒力氣了。
她真的很想歇會兒,真的真的很想,可就是怕歇下了就永遠起不來了。
天空開始發暗了,慢慢的往下壓,都快要壓在她的頭頂上了,壓的她都快喘不上氣了。
小潔一直在等她,隨着降臨的暮色,氣溫的降低,她覺得自己的體溫也在下降。終於看到暮兮了,她彎着腰,手扶着腿,小狗跟在她的身邊,低着頭,走得很慢。
小潔原本想等等她的,可是都過了半小時了,她覺得她還在她原先看到了那個地方。
小潔等不及了,快跑了幾步,走到她的面前,扶過她。
“我就坐着吧。”暮兮搖了搖手,坐到地上,拼命地喘着氣。
“沒事吧?怎麼這麼晚纔回來?”小潔問着,想着自己害怕死,擔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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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街上碰到的話,牧孜霄想他肯定認不出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就是暮兮,紗巾遮住了她的側臉,墨鏡擋住了她的眼睛,可是隱約間看到的她乾裂的嘴脣,異常的觸目驚心。
她瘦了,近乎變態的瘦,她只穿着白色的打底衫,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沾滿了細小的白色的和灰塵一樣的東西。
血液瞬間就倒流了,牧孜霄強忍着錐心的痛,跪到地上,伸出顫抖的手,去觸摸她,好像這只是夢,連他都不相信的夢。
這一定是夢吧,她肯定還在這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裡快活的活着,而他,只是因爲太恨她,才做了這樣的夢。
可那陽光是真實的,灑在身上異常的燥熱,熱的讓人只想脫衣服,很想找個水潭躲在裡面。
牧孜霄輕輕地抱起那個身體,是夢吧,不然怎麼會那麼輕,完全沒有重量。
曉霖看着跪在地上,拼命低着頭的牧孜霄,深深地吸了口氣,心卻更痛了,很鮮活很真實的痛。
“少爺,我來吧。”曉霖走近他,跪到他身邊說着。
“她在懲罰我,懲罰我不把她不能懷孕的事告訴她,懲罰我沒有照顧好她。”他的聲音完全空掉了,就像是來自另一個空間的回聲,全是強酸分子構成的。
“少爺。”曉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安慰他,甚至懷疑,他是否能聽到自己的話。
牧孜霄把小狗用手拖起來,放到她的懷裡,然後抱起她。
他一直側着臉,不讓別人看到他的表情,可就在他從曉霖的身邊錯開的剎那,曉霖知道他哭了,淚水落在她乾裂的脣上,變成晶瑩剔透的水滴。
曉霖知道他介意,於是轉身,看着助手抱起了另一個女人,把錢放到了箱子裡。
可是他能看出來,這個女人的狀態比暮兮好太多了,要不是在這裡,在暮兮的身邊被發現,肯定見過她的所有人都認爲她睡着了,而不是暈過去了。
時楓卿停下車,看着直升機盤旋了幾圈,飛走的樣子,無語的笑了,更多的卻是對命運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