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馬伕人摔門而去,端莊高貴的氣質蕩然無存。
馬伕人心裡早有了打算,首先去求周曉媛,看能不能讓她心軟,放過她的女兒。雖然希望渺茫,可能性微乎其微,她還是想試試。
但她又不好唐突地直接跑到人家家裡去,只能在離周家不遠的小巷子裡徘徊,等着周曉媛出門。
馬玉婷一直把周曉媛看做最大的情敵,所以對她的秉性包括她家人的秉性都調查得很清楚。
這些,馬伕人也瞭解了不少,她甚至親自跟周曉媛交過鋒,她是個文文靜靜,看起來好欺負的主,心思挺軟的,應該很好說話。
馬伕人打算撿軟柿子捏,單獨找周曉媛求情。
………………
爲了解決馬玉婷、方寧宇所帶來的麻煩,蘇凱風帶着周曉媛在申州逗留了小半個月,到這個週末,事情基本處理完畢,兩人決定回浦江。
週日午後,蘇凱風開着車子使出小區外的小巷子時,突然從旁邊躥出一個人來,擋在車前。
幸虧車速不快,一個急剎車,車子險險的在離那人不到一尺的距離時停了下來。
那人估計被嚇到了,驚叫了一聲,倒在了地上。
周曉媛也被嚇了一跳,跟蘇凱風對視一眼,她白着臉立刻下車。
“阿姨,你沒事吧。”一下車,周曉媛趕緊去扶她,關切地問道。
在周曉媛的攙扶下,那人緩緩的站了起來。
細細檢查了一下,見她身上除了手掌擦破了點皮,並沒有受傷,周曉媛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但是,當週曉媛看清楚那人的長相時,徹底驚訝了,“你是……馬玉婷的母親?”
來人正是馬伕人。
她在周家所在小區外面的巷子裡徘徊了一下午,好不容易纔等到周曉媛出門。
見到蘇凱風的車子開了過來,她趕緊跳出身來,伸手攔截。
可是,她卻忘記了自己並不是什麼鋼筋做成的,情急之下的衝動換來的就是跌了個跟頭雙手擦破了皮。
“是的,我是她母親。”
對上週曉媛清
澈的眼睛,馬伕人突然有些心虛,說話的時候,語氣不僅弱了不少,就連雙眼也垂了下去,不敢迎視周曉媛的目光。
蘇凱風從車上下來,正好聽到她的這句話。
他的臉色倏地變冷,伸手拉過周曉媛,將她護在自己身後。
他如此防備的動作,令的馬伕人大爲尷尬,也有些惱怒。
突然從雲端掉到地上的落差讓她很不習慣,至少那份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習慣還改變不過來。
以往都是別人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沒人敢對她這麼無禮。下意識的臉色一青,就想出聲呵斥。
在她眉頭一皺,正準備訓斥的時候,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她是來求人的。心思一轉,馬伕人立刻變了臉色,擠出一絲笑容。
“你是媛媛吧,好久不見,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看着穿着樸素了不少,沒有了精緻妝容,也沒有了高高在上姿態的馬伕人,周曉媛起初的態度還是很好的,可目睹了發生在剛纔的那一幕,她的表情重新冷了下來。
她不是傻瓜,蘇凱風剛纔的動作明顯令眼前這位高傲的貴婦人不悅。
馬伕人臉色都變得鐵青了,甚至還習慣性的想出口訓斥。
只是沒想到她變臉變得這麼快,居然馬上換上了一副笑臉。看她這個樣子,周曉媛明白了七八分。
“阿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周曉媛在心裡冷笑,當年她給了自己不少難堪和臉色看,還真是是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這麼快就角色轉換了。
不過,周曉媛向來不喜歡仗勢欺人,也不喜歡給人難堪。
“凡是都要留有餘地,不要拿有色眼鏡去看人,不管對方是貧是富,是好是壞。”
周媽媽就是這麼教育她。
“做人要有骨氣,不管遇上什麼人都要保持這樣的風度,哪怕是自己的敵人。”
周家姐弟倆從小就從周爸爸口中聽到這樣的告誡。
對於父母的尊尊教導,周曉媛向來是記在心上,努力做到的。
綜上,即使對上馬伕人這種令她十
分不喜的人,周曉媛頂多就是語氣有些生硬,卻並沒有給她臉色看。
周曉媛的話令馬伕人一時啞然,腦海裡早已組織好、背得滾瓜爛熟的話,突然有些說不出口。
她能拉下面子主動找上門來已經很難得,要她說那些低聲下氣的話,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見她久久不出聲,蘇凱風冷冰冰的眼神掃了她一眼,一言不發,牽着周曉媛的手,轉身準備上車。
“那個,媛媛,我能求你件事嗎?”
見他們要走,馬伕人急了,情急之下,終究還是吞吞吐吐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阿姨,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吧,我不習慣別人這麼叫我。”
畢竟,我們沒那麼熟,您說不是嗎?
周曉媛心裡加了一句,不過她還是忍着沒有說出來。
嘆了口氣,這種風度她終究還是沒有學到家,一不小心就泄露了真實情緒。
聽周曉媛這麼說,馬伕人有一瞬間的尷尬,不過她畢竟也是有手段的人,並非不堪一擊的菜鳥。
她很快就適應了現在的處境,不多時便收斂了情緒。
“周曉媛,你能不能放過我女兒,我知道她做了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但她已經知錯了,也受到了懲罰。”
“我求求你寫一份諒解書,爭取法官在二審的時候減輕她的刑罰。她還這麼年輕,如果一輩子呆在監獄裡出不來,她這一世就毀了。”
說着說着,馬伕人聲音哽咽起來,語氣裡滿是祈求。
“很抱歉,這件事我們辦不到。”
不等周曉媛出聲,蘇凱風已經代她回答。
馬伕人早知又冷又硬的蘇凱風會這麼說,但她還是不肯放棄。
抹了一把眼淚,話鋒轉向蘇凱風,“蘇先生,我的要求不高,只是想請你建議法官在二審的時候將死緩改成二十年,這樣我女兒至少還有個盼頭,她還有機會從牢裡出來,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這還叫要求不高?
如果從死緩改成二十年還不是什麼過高的要求,那在這位馬伕人看來,什麼要求才算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