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以後不能陪在他身邊,看着他成才,但只要他活着,平安快樂的長大,就算一輩子無法跟他見面或者相認,我也心甘情願。”
眼淚迷濛了雙眼,周曉媛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媽,您也是做母親的人,難道最基本的心願不是自己的孩子能好好活着嗎?何況,我相信,風哥哥一定會很疼愛這個孩子。”
周媽媽被問住了,沒錯,她狠心看着女兒這段日子過得悶悶不樂,心事重重,明知她心裡有喜歡的人卻還要強行分開他們,目的也只是希望女兒能平安的活着罷了。
在經歷過少年時期家中的變故後,周媽媽便不再相信那些虛幻的愛情。在她看來,圓滿是人生異態,不圓滿纔是人生常態。
人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其實何止如此,哪怕是一百個一千個人裡面,也很難找出一個事事順利,沒有受過挫折的人。
她始終相信女兒能挺過這一關,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那時候她那樣心如死灰,只想着如何尋死,可最終還是熬過來了。
可見,人生中,沒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媽,人都沒有前後眼,誰也不會知道下一秒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你又怎麼知道蘇家不會因爲孩子接受姐呢?退一萬步來說,如果人家不看在孩子的份上接受姐姐,那也不應該因此而放棄無辜的孩子。”
周小塵對母親的決定也很不贊同,他擰着劍眉,不滿地說道:“而且,我相信姐夫,他不會讓我姐落得那種下場的。”
被他們這麼一說,周媽媽開始動搖了,她哪能真捨得不要自己的親外孫,只是不得已而爲之。
“唉!算了,你們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我也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總之,我就一句話,以後你們可千萬不要爲今天的決定後悔。”
周媽媽最終還是舉手投降了。
而不遠處注意着這邊動靜的主任在聽到周媽媽打消了拿掉孩子的念頭後,也長長鬆了口氣。
就在剛纔,上面有人
下來了命令,說是不允許給這位孕婦做流產手術。否則的話,整間醫院都要跟着倒黴。
看這一家子爭論了半天,他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裡了,好容易纔得到這個完美的結果,心裡緊張得呀,簡直就像在坐過山車一樣。
蘇凱風的心情此刻很不錯,在得知周曉媛懷孕的消息時,他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到她身邊,跟她分享這種喜悅。
然而,這種好心情在接連接到兩個電話時,瞬間被沖淡,一個是周曉媛身邊的保鏢打來的,想不到丈母孃竟然不想留下孩子,逼着媛媛立刻拿掉。
蘇凱風當時就急了,這個孩子可是在千呼萬喚中才降臨的,怎麼能隨便扼殺呢?
他臉上柔和的線條瞬間變得冷硬,眸色也陰鷙複雜起來。
更何況,他的孩子有沒有資格被生下來,即便是他的丈母孃,也沒有權利來替他做這個決定。
蘇凱風當機立斷,立刻聯繫到了這家醫院的負責人,威脅對方,如果誰敢做這個墮胎手術,他不僅要拆了醫院,還讓他們給他的孩子陪葬。
他也是被逼急了,在這個當口,他沒那麼多時間安排。畢竟他的勢力主要在浦江,在申州的人脈還是有所欠缺的。
而另外一個消息,同樣也令蘇凱風十分不安,馬玉婷逃獄了。
而且已經逃出監獄好幾天了,下面的人才把這件事告訴他,氣得他當即大發脾氣。
“全都是些飯桶,這麼重要的事情居然到現在才告訴我。”
若是換做平時,他可能不會如此在意,但偏偏趕在這樣一個多事之秋,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擔憂。
據當時看管的人說,馬玉婷是在去一家工廠勞改回來的途中逃脫的,憑她一個人的能力絕對跑不了,中途肯定有人接應她。
這麼多天過去了,警方派出大量人員幾乎是地毯式的搜索,居然都抓不到她,可見這接應她的人一定不簡單,看來是有人把她藏起來了。
蘇凱風的腦海裡浮起的第一個身影便是楊玲,除了
她,他還真想不到別人。
如果真的是楊玲在暗中幫助馬玉婷,那麼她逃獄的目的絕對不會簡單,以馬玉婷對媛媛痛恨的程度,她的目標是什麼不言而喻。
這兩個有着共同敵人的女人狼狽爲奸在一起,必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蘇凱風暗道不好,馬玉婷之所以潛伏了這麼多天沒露面,怕是在尋找接近周曉媛的機會。
這段時間以來,周曉媛每天不是去工廠便是呆在家裡,有他的人重重保護着,馬玉婷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唯一的機會便是……
蘇凱風臉色大變,他驟然起身,推開椅子便一陣風似的朝外衝去,甚至忘記了正在通過視頻向他彙報工作的齊煜。
………………
既然不準備拿掉孩子,在確定周曉媛的身體沒有大礙後,一家人自然也不想在醫院呆下去。
“媽,等一下,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周曉媛忽然紅着臉,小聲說道。
周媽媽拿她沒辦法,她叮囑道:“那你快點回來,還有,自己小心一點,別莽莽撞撞的,你現在跟以前可不同了。”
見母親一改之前的態度,對孩子似乎還挺重視,周曉媛淺淺一笑,彷彿是清晨的池塘盛放的玉蓮,清秀無雙,又叫人生出憐愛。
“媽,我會的,您放心吧,我很快回來。”
剛走沒幾步,周曉媛便聽到旁邊一間病房傳來了幾聲男人的怒吼聲,以及孩子的抽泣聲。
“你這個掃把星,還有臉哭,三天兩頭的生病,我的錢都被你花光了,你怎麼不乾脆就死了,還省了看病的錢。這樣要死不活的,簡直就是在禍害我。早知道我當初就應該把你扔回孤兒院,過我的瀟灑自由的日子。”
周曉媛聽得眉頭直皺,她從半開的門縫中望去,發現一個瘦小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衣服有些破舊,似乎沾了不少灰塵。
他垂着頭小聲啜泣,從她這個角度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清晰地看到他眼角那滴晶瑩的淚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