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劉潤卿偷襲之後,秦水蘇總是與他保持五步的距離。他快時,她更快;他慢時,她還是快。
好在半路上,劉潤卿拐到了劉溫寧的寢殿。秦水蘇輕輕地推開門之後,發現秦水玥已經醒了。雖然牀上的帷幔還放下來,可是她人卻坐在梳妝檯邊。看到秦水蘇之後,她轉頭笑了笑。
秦水蘇有些尷尬,嘻嘻地笑着:“姐姐,你餓不餓?要不要我讓穀雨去弄點吃的。”
“她已經去了。蘇蘇,你過來,姐姐等你好久好了。來,有個東西要給你。”
“哦。”
秦水蘇乖乖坐在她的身邊,看她將自己梳妝檯上的小盒子拿了出來。秦水蘇接了過去,問:“姐姐,這是什麼?”
“這是這些年,我爲寧兒記下來的筆記。他雖然年紀小,可是習慣可不少。你看看,他總是愛在夜裡踢被子,還喜歡抱着人睡覺。”
秦水蘇皺了皺眉頭,說:“姐姐,你將這些東西給我做什麼?這些,可都是你辛苦記下來的東西。”
她粗略看了眼,裡頭記錄着劉溫寧從出生到如今的生活瑣事。幾乎每一日,秦水玥都有記錄。看着這個愛心筆記,秦水蘇心裡有些悶悶的。
“沒什麼。就是給你看看,讓你熟悉寧兒的性情。他小,陛下又總是對他嚴格,他很需要有人愛他。我覺得,自己做不到那樣的愛。他,很孤獨,又很可憐。”
“咳咳……”
秦水玥難以抑制地咳嗽,她的手拿開時,被秦水蘇緊緊抓住。她的手上有血,看着鮮紅的血,秦水蘇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上來。不是因爲那血太過刺眼,而是因爲秦水玥的身體冷到她了。
秦水蘇的聲音有些顫抖:“姐姐……”
秦水玥笑得灑脫:“蘇蘇,你已經發現了,是不是?姐姐早就說過了,姐姐活不長了。你知道嗎?從五年前的那場大病之後,我這身體就恢復不了了。能夠讓我活到現在,不過是因爲我還牽過着你與北弟。北弟現在已經是大將軍了,姐姐不擔心;陛下也將你找回來了,姐姐也不擔心了。”
秦水蘇顫抖着雙脣,竟然有些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姐姐,對不起。都是因爲我,若是我今早阻止你去見賢王妃就好了。”
她想要爲秦水蘇擦去淚水:“乖。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哭。你以前的性情,都哪裡去了?在姐姐眼裡,蘇蘇永遠是那個站在我們身後,默默關心着我們的人。”
她的手,可以碰上秦水蘇的臉,卻沒辦法爲她擦去淚水。她只能看到秦水蘇在自己面前無助地哭泣,那個盒子落在了地上,將裡面的東西全部撒了。
“不要哭了。蘇蘇,剛纔那一口鮮血吐出後,心裡的鬱結全部疏散去了。真的,我現在一點也不覺得疼,甚至覺得身子輕飄飄的,這種感覺真好。”
秦水玥站了起來,多有要突然消失的樣子。她看着窗外的圓月,“今日的月兒真亮,只是不圓了。蘇蘇,你說陰間還可以看到這麼美的月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