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爺子頭也不回,就擺擺手走了,夏安暖呆呆地站着,原來,被所有人誤會的感覺這麼糟。
封勒和夏安暖對視很久。
她沒有說話,轉過身去查看夏希的情況。
“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應該相信你們誰的話?”封勒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只是他現在也很糾結,不知道真相的不只他一個,可是他卻被夾在中間。
夏安暖聽見他這麼問,轉過身來,“我要搬出封家,這件事是不會變的,所以,如果你要相信她,我也無所謂。”
封勒看她這麼堅定,也有些怒氣,“我不是第一次留你了,也不是不願意相信你,只不過想要你一句話而已,你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剛纔說過的話我已經解釋清楚了,信不信由你。”夏安暖說,“我不會妥協來讓你相信我,我也不會再在乎你們的感受。”
“你難道就要割捨下我,割捨下封家所有的一切麼?”封勒說,“你這樣做除了對得起夏希,你還對得起誰?”
“我誰都對不起,更對不起自己。”夏安暖說,“我以前真的錯了,爲了平衡整個家中的關係,爲了維護所謂的面子,爲了整個家的平和,委曲求全,大不了也就是這樣了。”
“我知道爸媽的態度讓你很爲難,可是不是還有我和爺爺麼?”封勒說,“我們現在都等着你改變,等着你從孩子的事件中走出來,成爲以前那個善良樂觀的夏安暖。”
“那個夏安暖不會再回來了。”她說着,“如果以前的夏安暖只會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次一次被下毒手,如果以前的夏安暖只能忍氣吞聲,如果以前的夏安暖只知道每次讓自己身陷囹圄,那就讓她去死吧。”
封勒聽見她平靜地說完這些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在這個複雜的家中,她除了一次次受傷,除了慢慢地變得像一直豎着刺變成鎧甲保護自己的刺蝟,確實沒有過太多快樂的回憶。
“你根本就不懂夏希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夏安暖說,“他是我那幾年的青春,是沒有你們在的平靜日子,也許是唯一沒有勾心鬥角的日子。”
“我只要他能站在我這一邊就滿足了,我只要知道就算他失憶了,還是會衝出來保護我,就心滿意足。”夏安暖說,“就這樣吧。”
“我也想相信你,可是事情太複雜了,需要點時間理清楚頭緒。”封勒說,“槿靈那邊,你就先不要再有什麼動作了,大家的矛頭一不小心就會再次指向你。”
“需要點時間?”夏安暖不敢相信,她覺得封勒是應該無條件相信自己的,“需要點時間去調查麼?去調查我,還是去調查她,還是兩個人一起?”
封勒覺得她有些無理取鬧了,體諒她是有些應激過度,“暖暖,事情總是要越明白越好的,你也知道,這有關夏希的聲譽和兩個孩子的成長,不能馬虎。”
“可是她已經親口承認了!”夏安暖失控,“我不想再次強調了,她挑釁,她當着我的面,把夏希推倒在地,她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你寧可去相信調查後的真相,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妻子麼?”
“你冷靜一點。”封勒說。
“該冷靜的是你。”夏安暖說,“你應該冷靜地想一想爲什麼你要去調查我和宇文勳的事,想一想爲什麼兩個孩子無爭無吵就雙雙出事,還是在我們婚禮當天,如果不是有人從中作梗,難道就真的是天意麼?”
“我也想相信是天意如此,可是我沒有做過什麼沒良心的事,上天不會那樣對我!”夏安暖哭着說,“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呆在封家也沒有什麼意義。”
“你承認吧,封勒,你就是不在乎夏希,所以你也不會在乎我對他的愛,不會在乎我爲他證明清白的執念。”
封勒聽見她知道自己去調查她的事,很是吃驚,接着就有些愧疚感。
其實夏安暖着都是封誠在裡面搞得鬼。
自從夏安暖和宇文勳的是情被曝光之後,他就又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時不時就在她的身邊轉悠。
夏安暖知道他的用意,可是還是禁不住他偶爾就在耳邊吹風。
封勒去調查也沒什麼,他好順便處理一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可是夏安暖這邊就不同了,儘管她一直把這些小細節埋在心底,可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種種事件的引發下,她和封勒之間就出現了不可逾越的鴻溝。
“你要的是一清二白的生活,我只想要一個丈夫,只是這個衝突就讓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夏安暖鐵了心要和封勒斷絕關係。
“如果你只是因爲我調查你,你就要這樣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封勒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在中間攛掇,她纔會知道這麼多,“至少我可以追求公平,可是你卻一言不合就相信外人,而把我給全盤否定了。”
“外人說得有錯麼?”夏安暖問他,她或許希望聽到她所期望的答案,可是封勒卻是沉默不語的。
“既然沒有錯,那你就不能怪別人說什麼。”夏安暖定定地看着他。
封勒卻說,“現在你已經不能客觀地分析問題了,還是先冷靜一下吧。”
“說到底,都以爲我精神出了毛病,還推卸責任。”夏安暖自嘲到,“我不會放過槿靈,我不需要你們幫忙,我自己會一步一步來。”
“我知道,我不擅長整那些心計的東西,只是如果我一個人不能將她繩之以法,大不了就遠走高飛,像她期望的那樣。”夏安暖說,
“萬一她就真的只是希望你走呢?”封勒說,“可能就是兩個孩子的事,她只是鑽了一個空子而已呢?你不要因爲她的兩句話就離開!”
“我寧可頭腦簡單,只看到這照片給我的信息,也不願意相信你!”夏安暖衝着他吼。“誰讓你也不願意相信我!”
這話雖然說得斬釘截鐵,心裡的難過只有自己知道。
封勒氣得咬牙切齒,也沒有再說話,兩個人開始冷戰。